建筑评论：建筑的多重阐释

人们对建筑及艺术品的评判所持的观点经常会不一致，这种分歧有的达到了相当的程度，而且不仅仅出现于外行之中，也存在于专业人员之中。在建筑评论家之间出现的不同见解，则经常超出趣味和态度差异的范围。

建筑阐释出现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同样是因为建筑具有文化属性。作为物质存在，建筑物必然有一定的物质形态，它不会随时间、地点、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或改变极微。但作为文化存在，它的意义会随时代而变，随文化体系而变，随环境而变，也随解释者而变。这种可变的特性，就是建筑阐释及评论的多重性，它由建筑的文化属性所决定。

建筑阐释及评论很重要的一个先决条件，是置建筑于怎么样的文化关联中。文化是指一个群体性的概念，它是指一个群体的生活方式所依据的共同观念体系。各个群体相应有不同的文化，每种文化都是一组特殊的概念、范畴和规则。因此，建筑作为某种文化的表现形态，只能在一个特定的文化关联中才能进行阐释，而不能只根据某些特殊的方法、派别或理论。建筑评论中相矛盾的阐释常常起源于人们从不同的文化角度去解释一个作品。

我们还可以想象，本文第一部分比喻中的那位人类学家不仅会对有关植物的信仰感兴趣，也会对岛民的其他信仰感兴趣。他将证实，任何单个的信仰只不过是一个更广阔的、相关的信仰体系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也从人文科学的角度去进行意义的分析，我们必须注重建筑意义的系统分析。建筑评论不是以一一对应关系出现的，任何单独的作品的阐释，总要受在同一社会或历史关联中的其他作品的阐释的影响。可见，在同一文化关联中，建筑阐释还要有系统性考虑，因建筑意义受特定系统的影响。

同一建筑及其艺术作品的阐释会随时间发生频繁的变化，原来的阐释会与新的阐释产生差异，如密斯的巴塞罗那馆最初建于1927年，但直到60年代才被社会最终赏识，其间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变化。因此，建筑评论不仅要注重静态地观察系统的意义，而且要重视动态地观察系统的意义。

评论家本身也是建筑评论的决定性因素，每个评论家有自己对建筑的态度、爱好，他们的意识也处在一定的文化关联之中，他们对建筑的认知当然也会不同。

总而言之，建筑的多重阐释由建筑的文化属性决定，它不能与作品所在的文化关联相分离，也不能与阐释系统，阐释时间及阐释者相分离。

建筑文化热潮的兴起，促进了建筑业的发展；对建筑的文化属性的研究，则有助于揭示建筑目的、建筑创作及建筑阐释的多重性的奥秘，推动建筑文化热潮的普及；同时，提醒建筑师必须研究建筑所在的特定社会的生活方式所依据的共同观念体系，或共同的意义体系，使作品的内容和形式都富有与之相适应的文化根基和文化意味。(www.xing528.com)

（本文曾与博士生赵冰和徐洁先生商讨，在此谨表谢意）

注释

①③⑦ 内容参见Juan P.Bonta.Architecture and Its Interpretation.N.Y.： Rizzoli，1979.

② Dymaxion一词来自“dunamia and maximum”，意思是“动态和高效”。

④ 参见Outline of European Architecture（N·Pevsner，1951），第31页。⑤⑥⑧ 参见Cultural Origins of Architecture，作者：Amos Rapoport。

原文版权信息

作者写于1987年9月，未曾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