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祖神：祖先与中国宗法制度的紧密联系

前面已经讲过，祖神是由祖先演变而来的神明，因此要了解什么是祖神，首先就必须了解什么是祖先。祖先这个概念人们并不陌生，但如果细究它的内涵，则未必都很清楚。祖先是与中国传统的宗法制度紧密相连的，同时又具体生动地体现在民间的族谱、神主牌、墓碑、祭祀活动以及人们的思想观念里。综合材料加以分析，所谓的祖先实际上可分为三大类：

1.狭义的祖先

狭义的祖先即严格意义上的祖先，它必须同时具备以下两个条件：

（1）本宗族的男性及其配偶

由于中国的宗法制度以男性为主轴，因此本宗族的男性在过世以后受到族人崇拜这一点没有疑问。除此之外，同时受到崇拜的还有这个男性娶入的配偶，亦即外宗族或外姓的女性。她们的名字（或姓氏）经常被载入族谱，刻在墓碑上，有的地方还刻写在神主牌上。在闽西客家地区，我们经常可以听到“祖婆”的称呼，有的“祖婆”地位还很高，指的就是这种女性祖先。在人们的口语中，经常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为某家人，死为某家鬼”等说法，也是这种观念的反映。

（2）必须有后代

除了上述这个条件之外，要作为严格意义上的祖先，还必须有后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中国人把是否有后代看得很重。这不仅是为了传宗接代的需要，同时也是为了使人死后能够得到后代的祭祀。所谓“持续香火”，从某种意义说就是这种含义。因此，有的人如果没有儿子，在他生前就要千方百计去找一个继子，以免死后断了香火。我们在调查中经常可以看到，在一个宗族的历史上，有很多人由于各种原因死后没有后代，时间一久，族人就把他淡忘了，甚至连坟墓在哪里、名字叫什么都说不出来。有的宗族把这类祖先的遗骨规葬在一起，由一些自由组合的团体（如义冢会、清明会等）去祭祀他们，以免变成孤魂野鬼。这类祖先与有后代的祖先是明显不同的。

2.广义的祖先(www.xing528.com)

广义的祖先在内涵上较为宽泛。一般而言，同宗族、过去曾经生活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是自己的祖先。因此，为了与狭义的祖先相区别，这里主要强调以下两种人：

（1）本宗族的女性

本宗族的女性不管有没有出嫁，由于她们与同姓族人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因此她们也常常被当成祖先来看待。外嫁的女性经常回娘家，死后男方要通知她的娘家人，请他们来检视入殓。至于没出嫁的女性由于常年生活在本宗族里，与族人的关系就更非同一般，更是被当成自家人来看待。因此，在闽西客家地区，我们经常听到“姑婆”这个称呼，地位很高。有的地方甚至把一些神明也称作“姑婆”，受到人们的殷切崇拜。

（2）无后代的男性

没有后代的男性尽管地位不如有后代的男性，但一般而言，他们都是本宗族的祖先这毫无疑问。所以在族谱里，族人都把本宗族的男性记录在内。常见的神主牌也大多写有某姓“历代祖先神位”等字样，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里需要再一次强调，无后代的男性也都被视为祖先，这主要是从理论上说的，而在现实生活中，真正受到族人重视和崇拜的是那些有后代的男性。因此，区分出广义祖先和狭义祖先十分重要。

3.特殊的祖先

还有一类祖先并不是某个宗族历史上的真实人物，而是族人为了本宗族的利益人为创造出来的。这类祖先往往被说成某个宗族的开基祖，与现在的子孙有着虚拟的血缘纽带关系，因此从思想观念来说，他们与狭义的祖先无异。然而他们毕竟是虚拟的，我们把它称作特殊的祖先。有关这方面的例子下面还会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