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族,是中国南方古老的民族之一。在我国55个少数民族中人口位居13,据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公布,全国瑶族人口共有263.74万人,2010年,按照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全国瑶族人口已达285.3万人。瑶族分布地域辽阔,集中聚居在南方的广西、湖南、广东、云南、贵州、江西6个省(自治区)的134个县市内。主要居住在广西171万人、湖南70.5万人、广东20.3万人、云南19万人、贵州4.4万人、江西1198人。瑶族居住的地区重峦叠嶂,地形复杂,既有高山、谷地,也有盆地、河谷和平原,山地面积占总面积的90%以上。从东经100°30'的云南景谷县到110°20'的广东始兴县;从北纬21°37'的广西防城县到28°的湖南武陵山区。
瑶族是一个跨境民族,而且是一个国际性的民族。瑶族人口主要分布在中国、越南、老挝、泰国、缅甸、美国、法国、加拿大。隋唐时期,瑶族就生息繁衍在湘、粤、桂三省交界区,广东粤北是瑶族较早的聚居地;明中叶以后,南方瑶族跨越广西、云南边境,不断向东南亚移动,走向越南、泰国、老挝等国的山地。1975年印支战争以后,美国、法国、加拿大等国大量吸收印支战争难民,不少瑶族人就此机会移居到了欧、美、加等地。[4]据有关资料反映,目前全世界有瑶族人口约350万人,其中285万居住在中国,70万余分布在越南,另一部分撒播在泰国、老挝等东南亚地区,还有4万多人口移居在美国的俄勒冈州、华盛顿州、加利福尼亚州以及法国的杜鲁兹地区和加拿大北部。
瑶族是一个由多个不同支系的族群构成的民族共同体。由于历史长期频繁迁徙,大分散小聚居,与其他民族交往甚多,由此导致民族内部出现一些不同的文化差异。瑶族支系按他称就有30多种,有因崇信盘古、盘瓠则被称为“盘瑶”或“盘古瑶”;有因种蓝靛染蓝靛布而被称为“蓝靛瑶”;有因服装特点而被称为“红瑶”“花蓝瑶”“白裤瑶”“顶板瑶”等;有因住居有特色而被称为“东山瑶”“坳瑶”“八排瑶”“平地瑶”等,统一称为“瑶”。而瑶族本身也有许多自称,学术界习惯按语言把瑶族各支系分成为瑶语支(也称盘瑶支系)、苗语支、侗水语支和汉语方言四大支系。而瑶语支又分成3个方言,即绵荆方言、标交方言、藻敏方言;五个土语:尤绵(优勉)土语、荆门土语、标曼土语、标敏土语和交公绵土语。其中讲尤绵(优勉)土语的瑶族人口最多,分布最广,与泰、美、法等国的瑶族语言亦能相通。在广东,有瑶族人口20余万,主要分布在连南、乳源、连山3个少数民族自治县内。广东瑶族分属瑶语支和汉语方言两大支系,其中分布在连南瑶族自治县的排瑶讲瑶语支“藻敏”方言标敏土语,其余各地过山瑶均讲瑶语支绵荆方言尤绵土语。瑶族的地域性和支系多造就了其文化的多样性。瑶族文化包括各种类型的民族传统、民间信仰和民间知识,各种方言、口头文学、风俗习惯和民族民间的音乐、舞蹈、礼仪、节日、手工艺、游戏、建筑艺术及其他艺术,这些民族民间文化艺术组成了瑶族社会各层次文化,并成为瑶族主体文化的基础。
瑶族支系众多,但并不是全部瑶族支系都有盘古传说流传和崇信,瑶族盘瑶支系中的盘瑶、八排瑶;布努瑶支系中的山子瑶、白裤瑶;平地瑶支系中的部分瑶族有盘古神话流传。盘古,在瑶族中有多种称呼:盘古大帝、盘古皇、盘古郎、盘古王公、盘古王婆,并尊为开天辟地神,人类的始祖神。广西宜山县瑶区的《盘古王圣牒榜文书》载:“当初原有盘古王,置天地置人民,先有瑶人后有朝廷。”[5]盘瑶支系的部分瑶族把盘古视为民族始祖神,将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看成是本民族源起传说。湖南零陵地区(今永州市)瑶族流传的一首歌谣唱到:“盘古开天又辟地,又制青山又造田,先赐瑶人十二姓,后赐百姓造朝堂。”广西全州瑶族歌谣也有唱到:“上古年间黑茫茫,乾坤合闭暗无光;先有无极生太极,后有社王生四象;虚空眨眼生东斗,三台生在气中央;佛祖显灵生华盖,母婆降世出人王;后来母婆生盘古,落地会跑会喊娘;昼夜不明难分解,母婆见了好心伤;制出银锤金凿子,交给盘王战洪荒;盘王领了婆母令,开天辟地尽承当……”[6]
歌谣不仅把盘古看成是开天辟地的英雄,还是瑶族十二姓的始祖,亦称其为“盘王”。显然这与瑶族自身流传的“盘瓠(盘王)传说”合二为一,并融入盘古传说之中。而在广东连南排瑶地区,盘古传说则与民间流传的“伏羲兄妹”传说相结合,形成了自己的“盘古开天地”的故事,如《水淹天》,说的是古代洪水滔天,人类灭种,仅剩下房十六和莎方三一男一女(有说是两姑侄)坐在葫芦瓢上得救。洪水退后,在神鸟的帮助下,他俩成了夫妻,生下了一个肉团,夫妻俩把它剁成了13块,旋即变成13人,分为13姓,瑶人由此而来。[7]而连南当地与排瑶共处的三江、寨岗汉区,也有“盘古王开天辟地”的传说。
排瑶不仅讲盘古(盘王)故事,老人传承历史说盘古由来,生活时节歌谣也唱盘古,如排瑶“三月三说古”中有:“盘古皇开天辟地,二十四节令定下来,盘古岭下十八片山,我俩今天坐在坪地上……”又有歌唱到:“从前盘王开天地,生出人口传人丁,高山芒顶高州岭,处处长出人丁来,而今住下高岭山,山坳隔断路长……从前盘王开天地,造出人来得传种,爹娘原想你是男,哪知出世是女身。”[8]还有“妇女怨歌”也唱到:“怨来恨去无穷尽,怨上比下也无期,恨盘古王公做作,生得沙方三女子,生得房十六是男,一代传来一代转,一世变来又一世……”[9](www.xing528.com)
从上述歌谣我们看到,瑶族社会民间存在以下盘古的历史记忆:
(1)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确实在瑶族一些支系中保留。
(2)盘古在瑶族一些支系中成为民族的始祖。
(3)盘古传说与伏羲兄妹传说结合成为瑶族民族始祖的起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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