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领导、教学、教师和学校：感悟大学读书笔记

作为院长，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任务，便是遴选出合格的“宿舍主管”。如果一名教授或其配偶曾言行失当，我需要谨慎地判定他是否有资格出任“宿舍主管”——这是一个既要与学生朝夕相处，又要抛头露面的职位。［86］

对我们教师来说，真正的道德教育不在于我们教了什么，而是我们怎样教。我们自己才是学生身边的教科书。［87］

学生已经学会将一门课程不仅看作一系列的课堂教学过程，而是将其看作实现自己目标的机会——获得一种特定的训练或一门特定科目的知识……这种更开阔的精神和对学习机会更人性化的认识……应该受到合理的鼓励。

评分制度的主要目的是教育，而不是测量。［120—124］

五年或十年后，又有几个学生能很好地回答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哈佛教给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负责任的大学应该让学生了解那些富有智慧的人是如何思考“过一种自省生活的艰难之处”的。负责任的大学应该鼓励学生思考一些让人不安却富有哲理的问题。作为一名接受过良好传统教育的、负责任的成年人，内心应该深谙基本的生活道理。［220］

我们能够想象的最好教育方式就是，开列一份“菜单”——让不同能力、不同种族、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国籍的学生可以自主选择所需的教育。

要给效仿行为寻找理由总是比较容易的，比较而言，更加困难的是维护哈佛的独特性，而这些独特性正是哈佛的竞争力所在。

哈佛需要强有力的领导。哈佛的领导者应该率领众人——让他们充满信心和敬意地追随。哈佛也不是一个独裁组织。事实上，哈佛更像一个志愿者的组织。哈佛的学生是志愿者——如果他们自己愿意，这些学生完全可以进入其他好大学。

虽然学校有规章，但学生只有在受到激励并相信自己所接受教育的重要性时，他们才可能勤奋读书。［221］

教师也是志愿者。教授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相信那是重要和正确的，而不是因为有一些薪水比他们高的人在那里指手画脚。

既是教辅人员，也是志愿者。那些在大学处理日常事务的人们，完全可以像别处的办事员那样按部就班地工作。但当他们与学生接触时，往往会流露出友善和真诚的态度。他们对学校表现出的忠诚难能可贵。位于学校管理最底层的员工接触学生的机会最多。他们也在行使育人的职责。他们接受了学校的基本价值观念，然后将其撒播到学生中间。

这些教工以教育为自己的第一要务和最高使命。这些人真切地了解大学教育的使命，他们也知道应该如何与他人精诚合作，完成这些教育使命。

从根本上说，在大学里理性和真理之风必须压过对权力的滥用。［222—223］

萨默斯在哈佛的鲁莽，就像是一头公牛闯进了瓷器商店。萨默斯并没有提出富有创意的改革计划，没有提出富有远见的教育理想。他没有为学生和文理学院的教师们点亮前进的明灯。一个大学需要观念和目标的指引；需要一个充满理性的工作思路和目的。而哈佛现在只是提出了一系列零敲碎打的方案。［224］

哈佛最需要的是正确的指导思想和理想主义，这些只能来自于学校的最高领导层。

我们可以借此深刻地思考一下：一个学院如何更好地融入21世纪的研究型大学？哈佛如何更好地服务社会，哈佛又如何更好地融入美国社会和世界潮流？［227］(www.xing528.com)

哈佛的校长必须从哈佛学生真实的背景和抱负出发，在教师中培养一种共同的本科教育责任感。哈佛学生的才华无与伦比，之所以需要教授的教育，是因为他们就是世界的未来。我们必须从培养受人尊敬、能促进世界进步的公民、专业人员和学者的高度来设计课程。［228］

教学工作应该成为教师聘用的重要标准之一，而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因素。校友、家长、学生应该积极推动这一改革。学校主管部门应该坚持这一原则。应该建立诚实的教学评价机制——就像评审终身教授资格时采取校外评审制度那样，做到廉正、无偏见。再进一步看，“教学工作”并不仅仅指上课或组织讨论课方面的能力。我们必须设法奖励那些师德高尚的教师，同时惩罚那些师德有问题的教授。因为可能涉及个人偏见，要评价师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但是目前评价制度根本不考察教师个人品德，因此，要改进这一制度并非高不可攀。

本科生的咨询及心理治疗服务必须减少对学生心灵“治疗”的色彩。

教学中应该禁止教师拘泥于狭窄的领域，应该鼓励教师开设能覆盖广泛人类思想的课程。教授掌握的知识应该做到“博大精深”。这一理想应该成为判断教师卓越水平的标准。教授应该有能力根据学生需要的知识组织教学；做不到这点的教授，应该补上这一课。

要实现本科教育本质的回归，把有依赖性的年轻人培养成为有智慧的成年人，我们的视线又回到了领导问题上。大学的领导人必须具备这样的信念：教育的过程就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大学领导人必须明确传达这样的信念。大学领导人必须支持和表扬那些注重教育工作的教师、运动队教练员、院长、职业指导教师、心理辅导员。为此，大学领导人自身除了学术成就外，还必须具备认识自我的能力、成熟的处事方式、人格的力量及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肚量。为了把充满希望的大学新生培养成为社会英杰，学校领导人不只应该是聪明而有成就的专家，他们自己必须是有智慧、成熟和善良的人。围绕大学组成的大家庭———家长、学生、教授及学校主管部门都应该有权判定大学领导人是否达到了上述标准。［229—230］

在种族关系问题上，用前文理学院院长杰里米·诺里斯的话来说，艾普斯采用了“严爱、明理”（tough love，with reason）的策略。针对20世纪90年代初纷纷扰扰的种族争端，艾普斯让刚入学的哈佛学生阅读爱默生(Ralph Waldo Emerson)的作品。在随后的十年里，哈佛新生的第一篇阅读作业就是爱默生1841年发表的《自助》(Self Reliance)。学生必须分组与教师或院长一起讨论文章。［230］

为什么在我们为多元化学生创建新集体之时，要求新生阅读关于自助的文章呢？因为要摆脱学生入学时的种种旧观念，必须让他们相信自己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某一“身份群体”（identity group）的一员。认识自我，相信自己的原则和判断，这些是受过教育的公民和社会领袖手中最有力的工具。

哈佛教育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培养一种有尊严和尊重人性的生活哲学观。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培养一种社会哲学观；通过大学教育实现人性的升华；大学教育的本质就是找到一个目标。应该牢记：在大学里，教学活动存在于每时每刻，存在于学校的每个决策和每项活动中。教师必须就最重要的教学内容做出决定，为了实现卓越教育的学生必须经历艰辛。

评注

哈佛大学是当今世界顶尖的一流大学，但卓越并不意味着完美，在培养未来社会的杰出领导人才方面，哈佛也有很多不足，本书坦承了哈佛存在的不足。这是作者作为教育家所具有的责任感，也是美国良性的教育生态和宽松自由的言论环境的客观写照。

本书提出的哈佛教育的问题，在世界各国的大学中不同程度地存在。中国大学虽然在长期的办学实践中形成了许多好的传统和特色。但中国高等教育和高校工作在以下几个方面也存在着明显的不足。一是忽视宿舍的教育功能，宿舍功能简单化；二是忽视师生间一对一的教导和指导；三是忽视课外活动，简单地认为教育即教学，教学即课堂教学；四是忽视学生共同的知识基础和共有的价值观念的确立和多元化、个性化的教育。忽视因学生构成、文化背景等的不同，必然形成学生个性和发展的多元性，喜欢整齐划一，对建设多元化、个性化的校园文化环境的积极意义缺乏正确理解。允许和尊重多元化、个性化是教育创新的前提，是确保社会繁荣，而不是混乱的基础。多元共融、共处是建构民主社会的基础。社会之常态是多元、个性的，要实现多元融合、和谐共处，就需要学会互相倾听、理解、谅解和包容。多元化和个性化是自然生态系统，也是人类社会系统的基本结构，是生态平衡、繁荣和社会和谐稳定的基础，是培养团队精神、形成平等合作相处的基础，是实现每个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发展的基础与条件，是发挥每个人的独特性、创造性和积极性的前提。天道是最大的道。天道就是天生我才必有用；五是忽视对员工志愿者精神的培育和教育共同体建设；六是假大空横行、官僚作风和行政化现象严重，自以为是，热衷于所谓的管理、教育，忽视服务，过度教育、过度管理，以自我为中心；七是责任的缺失，包括大学对社会的责任，教师对学生的责任和学生对学习的责任；八是忽视校际间、国际间的学生交流和实践，以扩展学生的视野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在学习借鉴国外经验的基础上积极地予以克服和纠正。

作为社会的人，无论未来从事什么工作，与人合作才是将来工作的常态。因此，一个人要幸福地生活，愉快地工作，要见闻广博、学有专攻、学以致用。除了掌握通识通技，即共通的方法、技能，接受一定广度的教育外，还必须在教育的深度上，即专识专技上学有专攻。

作为大学的校长要实现自己的办学目标，引领学校发展就必须能够创造出令人追随的目标和万众一心的氛围。

中国的大学正在进行深刻的变革，正在通过自身创新，推动经济的发展。只要改革道路正确，中国的大学就能够像美国的大学一样，成为社会繁荣的“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