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概念：给学术新尊严与地位，保学术之火燃烧

我们意识到：学术意味着通过研究发现新的知识。同时，我们也应该意识到：学术还意味着通过课程的发展来综合知识。我们还应该意识到：有一种应用知识的学术，即发现一定的方法去把知识和当代的问题联系起来。此外，还有一种通过咨询或教学来传授知识的学术。

我相信，当学术不仅意味着出版著作，而包括设计课程、服务社会、教导学生的时候，我们将不再为提高大学生的学习质量而付出太多的时间和精力。［65］

下面是我的结论。教育必须把学生培养成为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人。但是，最好的教育还必须帮助学生超越他们的私利，获得更具综合性的知识，把他们的学习与生活的实际联系起来。这就是大学教育的意义。［68］

我们从更大的范围考虑我们的问题，我认为美国高等教育面临的最基本的挑战就是如何从分裂走向联系。如果要选择一个词来表达我今晚演讲的主旨的话，这个词就是“联系”（connections）它包括教学与科研的联系、学生与教职工的联系、学科之间的联系、学校与社会的联系。简而言之，我们所需要的是一所把各种力量联合在一起的大学。

美国大学教授的首要工作应该是“系统而认真的课堂教学”。［70］

在新世纪里，所有的大学都将朝着“实在”（realty）和实用(practicality)的方面发展。而在东海岸，当时还在哈佛大学的查尔斯·埃地奥特也说，“有用(serviceability)是高等教育的中心任务”。坦率地说，早在100年前，“实在”“实用”“有用”这些词就被美国最杰出的大学领导人用来描述高等教育在这个世纪的中心任务，这是令人惊异的。在这种情况下，在高等教育里，除了教学的学术以外，又增加了建设的学术。［71］

由于每一个机构都想向上漂移，结果是模仿多于创造。［72］

招生简章是学校为了吸引学生及其家长而进行的一种市场定向的设计。

几年前我们卡内基基金会准备了一份报告，标题是《学生的反思》（Scholarship Reconsidered）。这份报告的目的是试图采用一种新的方法，围绕一个明确的目标来建设一种新的学术共同体。我们在这份报告里得出的结论是：现在应该超越教学与科研孰重孰轻的争论，这样的争论已经过时了。我们应该提出一个更为尖锐的问题，即“做一个学者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对“学术”重新进行了界定，这个界定包括相互联系的四个方面。［73—74］

50年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转变时期，麻省理工学院的杰出学者万尼瓦尔·布什（Vannevar Bush）就曾说过：“大学是知识和智力的源泉。只要大学里的科学家们能够自由地探索真理，在真理所至之外将会涌现出新的科学知识。”在我看来，对学术的探究乃是学术生命的心脏，当然处于研究工作的中心。但是，高等学校里的研究类型是因校而异的；在同一所大学里，不同系科的研究类型也存在着差别；即使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里所从事的研究工作也不完全相同。

对于学术来讲，研究工作仅仅是开端。除了探究的学术以外，大学还应该把我们所称的“整合的学术”（scholarship of integration）摆在重要的地位。我相信，只有把新的发现置于更大的背景时，它们才能显示其意义。问题是，在大学里，不仅系科之间相分裂，而且学生与教师之间、学生生活与学术生活之间也存在着分裂。与此同时，知识本身也被分解了。我们已经丧失了全面的知识观。零碎的知识似乎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然而，对于研究工作来讲，真正重要的是知识之间的本质联系。遗传学家和诺贝尔奖获得者巴巴拉·麦克林托克的研究工作清楚地表明：万事相通。她认为根本没有办法在不同的事物之间画一条线把它们隔离开。麦克林托克的研究完全建立在不同变量相互依赖的基础之上。［74—75］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应用的学术”（scholarship of application），我们需要寻求把研究的理论与生活的现实联系起来的方法。［76］

为了更好地认识和做好学者的工作，我们应该给应用的学术以新的尊严和新的地位。

我们在卡内基报告里指出，学术不仅意味着探究知识、整合知识和应用知识，而且意味着传播知识，我们把传播知识的学术称之为“教学的学术”教学支撑着学术，没有教学的支撑，学术的发展将难以为继。当然，教学可以采用多种形式：在杂志上发表文章是一种教学行为，在学术会议上做报告也是一种教学行为。

综上所述，学术工作包括相互联系的四个方面。探究的学术是开端。研究工作应该继续成为知识分子生活的中心，不仅如此，研究工作还要加强，因为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难；同时，为了避免学究式的迂腐，我们还应当重视整合知识的学术；为了避免理论和实践的脱节，我们应当支持应用知识的学术。最后，我们还要给教学的学术以新的尊严和新的地位，以保学术之火不断燃烧。今日之大学能不能建立一种激励机制以便各种形式的学术都有其地位并得到适当的报偿呢？

我相信，根据这一新的学术范式，各个大学都蕴藏着巨大的潜力。由于学术的定义变宽泛了，每所大学都有可能以更大的信心和勇气来确定它的独特任务，详细拟定自己的办学方案，妥善处理不同形式的学术之间的关系，以便成为一所独具特色的大学。［78］

最后，对学术的重新界定也可能适合于学生。为什么不能让所有的学生都作为青年学者而立即加入教师的行列去从事探究知识、整合知识、应用知识和传播知识的工作呢？为什么不能把学术的这四个方面变成大学本科教育的四个基本目标呢？［79］(www.xing528.com)

学生完成一个研究计划的过程将引导学生由博而专，然后再由专而博，从而引导学生进入综合的学术领域。

现在的大学生并不是一群无知的群氓，而是正在形成中的青年学者。如果我们能够发展一种共同的语言，以便教师和学生共同参与知识的探究、整合、应用和交流，我们就会逐步消除大学生与教授之间的鸿沟，在大学里开始建立一个真正的学者共同体。

马克·范多琳（Mark Van Doren）在50 多年前曾经写道：“找出各种事物之间的联系是教育家们竭尽全力思考的问题。……当学生能够用相互联系的观点看待各种事物的时候，他们的学习生涯就开始了。”形成各种联系是办好一所大学的关键。我相信，在即将到来的新世纪里，高质量的大学将是一个学者的共同体。［80］

上一次世纪之交的时候，西海岸新兴的斯坦福大学的校长戴维·斯塔尔·乔丹（David Starr Jordan）断言，在新的世纪里，所有的大学都将“朝着实在和实用的方向发展”。服务的精神将使高等学校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83］

公共政策与学术密切相关。

大量的证据表明，无论社会还是学术的健康发展，都有赖于学者和社会实践者的相互交流。

大学与城市的建设，城市促使教育的发展，二者便形成了相辅相成的密切联系。

卡内基基金会最近发表了一份报告，题目叫作《学术的反思》（Scholarship Reconsidered）。我们在这份报告里提出了一种新的学术范式，确认学术包括相互联系的四个基本方面。首先是探究的学术。我们认为大学应当继续通过科学研究来发现新的知识，拓展人类的知识领域。［86—87］

虽然研究工作非常重要，但仅有研究工作还不够。为了避免墨守成规，我们提出了第二种学术，即整合的学术。我们认为，把科学发展置于一个更大的背景、促进更多的跨学科交流和对话、发挥几个不同的相邻学科的综合优势，是当前学术界的一种急迫的需要。

除了探究知识和整合知识的学术以外，我们还提出了传播知识的学术。学术是一种群体性活动。你不可能单独地从事研究工作。你从事研究和出版著作，也就意味着你将把你所知道的东西教给别人。为了确保学术之火不断燃烧，学术就必须持续不断地交流，不仅要在学者的同辈之间进行交流，而且要与教室里的未来学者进行交流。

最后，为了避免理论和实践的脱节，我们提出了应用知识的学术。［88］

面对新的世纪，美国高等教育的紧迫任务之一就是更积极地参与社会的建设，致力于各种社会问题的解决，就像一百年前的赠地学院帮助农民和技术员那样。我觉得我们所面临的紧迫问题之一，也许是最严重的社会危机，就是儿童的悲惨处境。［89］

从过去的实践经验中我提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要在一个不关心教育的社区之海上建立一个优质教育之岛，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觉得每一所学院和大学都应该把周围的中小学看成是伙伴，对有才华的高中生进行培训，还帮助中小学培训运动员，实行暑期教师培训计划，为我们国家的无名英雄提供帮助。

从一个层面上看，学术的使命意味着把大学的丰富资源与我们最急迫的社会、公民、伦理问题，与我们的儿童、学校、教师和我们的城市联系起来。［91］

积极地鼓励中学与大学之间新的衔接安排，广泛地共同享用教师和设施等教育资源。优异教育又一次成为全国基础学校和高等院校的共同议题。［96］

里根（Reagan）总统在国情咨文中说，如果美国希望继续保持自己世界领导地位的优势，我们就必须革新我国的教育体制。［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