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吉野孝公在城内到处寻找粮食之际,远征军也在为粮食问题发愁。
8月7日,第20集团军兵站分监部召集腾冲县政府各乡长,以施压方式令其具结,追加认征军粮200万斤。会后,各乡长到县政府陈述情形,经再三考虑,由县长张问德于9日亲谒霍揆彰总司令请求,核减为150万斤,其中包括各乡镇富户捐送的军粮53万斤在内。并议定,在8月7日以前供应之军米,一律不给价换据,抵除未来之征实;在8月8日以后供应之军米,给价换据,抵除未来征购。但因秩序无法维持,此前腾冲地方已供应的500万斤军粮中,能领到单据(无论是正式收据或白条)者仅有半数。此外,还有马料问题,腾冲县政府当时奉到明令:“战时改善部队生活,代购油料、副食、豆麸皮、马草办法已经废止,国军副食、马料均由国家补给现品”,但兵站方面认为:马料例由地方筹购,不能抵除征实、征购。于是,双方又开始为此交涉,县政府对此颇感压力。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而,反攻以来远征军部队与地方政府之间屡因粮草问题发生龃龉。据张问德政府工作报告:
高黎贡山战事期间,部队粮秣全由当地民众补给。当远征军反攻部队翻越高黎贡山,而南、北斋公房隘路尚未攻克时,军方在县境以内尚未设置兵站。最初,民众激于义诚,自动煮饭,连同蔬菜一并送往阵地的现象非常普遍,且持续了十余天。其后,因这些居民均属居住高黎贡山西麓的贫困人家,财力有限,遂告终止。反攻各部队从高黎贡山隘路进入龙川江东岸,大都无输力未带给养,而部队因作战又大部分散;其时伪乡保长多数在逃,新任保甲长多数又在作战地境,无法执行职务。因此部队粮米大都就近取用,民众也尽量供应,但到了存谷用尽无可供应时,部队食米即发生恐慌。因此一般不自然之现象自然发生,民众亦因是畏惧而逃散,因是秩序大坏,亦因是而渐有屠宰耕牛之事,此种现象迅即普遍发生。6月22日,县政府返抵县境,部队各高级将领亦先后推进,才有所改善。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地形困难,输力有限;但是,6月21日南、北斋公房已完全克复,而兵站机关则延至7月5日才开始推进,因此延迟造成无人负责维持的局面现象,实为最大原因。
在兵站机关迟到之两星期内,县政府先行分划地区补给粮秣。直到7月5日,集团军分监部亦未能携有颗粒到来补给,反要求县政府征用民夫万名,于10日内将户帕的存粮60万斤运至江苴街。户帕为怒江东岸距双虹桥约30华里的一个小市镇,距江苴街约180华里。当时江苴附近民众在我军反攻后返回家园者人数尚少,这一万名民夫就必须从腾北征集。
据腾冲县政府建设科长陈绍凯回忆,最初,县政府曾经拒绝了这一任务:“那时是兵荒马乱之时,人民跑空,乡镇政府也完全解散,无从派夫。第20集团军兵站分监部负责人段某(查为第20兵站分监段钟祥)即大为不满,又因县府秘书费云章向他们顶了几句话,说运粮是兵站的事,不能推给老百姓,所以段分监即在第20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面前搬弄是非,说我和费云章破坏军民合作,霍揆彰就要整治我们。后由县长张问德转圜,负责派夫,才算了事。”[80]
当时,县长张问德考虑到,地方供应军粮已近250万斤,几乎到了罗掘俱穷的境地。如能将户帕存粮运至江苴,至少可供应军粮约十日份。待以后部队推进,民众负担就可以减除,故民众也很愿意出力搬粮。但是,兵站分监部认定江苴至户帕来回仅须四日程,故给予民夫的待遇很低:每人运军粮60斤,仅提供食米6斤,盐一两二钱,副食国币40元。县政府为此争之再三,军方也不肯再加。于是,只好将此60万斤米按各乡镇人力多寡,分配给四、五两区的凤瑞、宝华、曲石、上北、兴华、三益、东屏、明光、瑞滇、古永十个乡镇,共出动民夫2000多人。当时正值雨季,山道通过困难,怒江烟瘴甚炽,民夫背负重量未能达到预期规定,故此次户帕运粮在时间上延宕至45天才运完;民夫因劳作感染瘴毒而死者超过200人,生病者更多。[81]据张问德随员熊文定回忆:“时值连天大雨,路途崎岖艰险,又因激战方歇,人马尸体沿途腐烂,臭气难闻,民夫艰辛跋涉,疲惫不堪,有的途中死去,有的回来后病亡。”[82]
关于户帕运粮,在当地史料记述中颇具悲情,劳作时间、病殁人数也不尽一致。据载,“当时,民间壮丁因服役战场家无闲人,因此户帕运粮60万斤的重任,几乎都落在老弱妇孺的肩上,他们争先恐后而出,在大雨滂沱中,男队女队掺杂而行,行进中的民夫队伍如龙似蚁,往来于三百里路程的崎岖山岭间,不过五六日的时间,将60万斤军粮运完。国军、随行美军见之,莫不为之鼓舞,均赞叹为空前罕见。综计户帕及红木树运粮民夫殉职者为1070人。”[83]
据张问德报告,造成民夫紧张的原因,征兵为一大因素。
最初,县政府在大理时曾奉腾(冲)大(理)师管区命令,云滇西敌我缓冲区为滇康缅边境特别游击区总部征兵区,指令征补该总部缺额1029名。当时因为腾冲全境沦陷,无法遵办。及至高黎贡山完全克复,该总部第五纵队司令杨文榜来函,云该总部已奉令以腾冲等12县、局为征补区,其中腾冲、龙陵两县为本纵队征补区,要求每乡征调40名。不久,滇康缅边境特别游击区总部副总指挥董仲篪又来私函,云该总部亦须每乡征调75名。如果按此要求,合计每乡须征调150名;腾冲全县21个乡镇,总计应征调壮丁3150名。若12各县均按此标准,仅对滇康缅游击部队补充兵员就是个天文数字。这显然是不近事实的要求。张问德乃一面电请保山李国清专员代向军管区请示,一面通饬严令各乡镇,非奉县政府命令不得征交。但不久各乡镇的报告纷至沓来,云该总部及其第五纵队的征兵人员已经遍布各乡,携带武装士兵坐催勒交。而下到一个乡的新兵大队长、中队长多如牛毛,此索五十,彼要一百,来由毫无头绪可循,且莫可究诘。乡镇长与该总部及第五纵队所派征兵人员争执层出不穷;而乡镇长被捆打之事,亦即层出不穷。壮丁于是纷纷逃散,由此影响到户帕运粮人力。此外,战事期间各乡对于部队提供各种协助,合计全线使用民夫达35000人左右。
张问德报告中愤怒地指出:“……凡此由军粮补给以至人力、物力之消耗,几至造成民情求死之现象,其责任按诸实际应归兵站。军令部所派之联络参谋,以及随军记者,屡次批评兵站事前无准备,事后无补救,而于事前事后之间又无统一适宜之计划,此实为反攻中一大污点。”[84]
截至7月底,除马料之供给外,腾冲地方供应部队军粮一项,总数已近500万斤。此时,来凤山已经攻克,对腾城包围形势已经完成,部队均已从龙川江流域进至城郊附近。但部队粮秣之补给,兵站分监部仍无法承担。而各部队对于粮秣补给之事均求方便,普遍存在与其求兵站不如求地方的心理,均直接向地方乡保要粮。部队领粮的军士,大部分为后勤杂兵,军纪散漫,来到乡保公所领粮、领料,几乎无所不为。于是,乡保长被捆、被打,时有所闻。
自惠仁桥、龙文桥修复以后,补给路线已经缩短,可由保山经由蒲缥,越过怒江,再经红木树至腾冲。8月上旬以前,腾冲民夫4000人,驮马2000匹,合计约共8000人的运输力,沿此路线前往红木树接运粮秣,却空手而回。在原来产米较少,驻军较多、较久之区,中产以下民众已无米可食,能以荞麦充饥者,反为上乘;另一方面因粮食缺乏、军粮紧急之故,致米价暴涨,每斤需国币50元;且市价已有超过60元的纪录,民食堪虞!县政府遂将地方粮食告急的实际情形通报第20集团军,建议向梁河、盈江、莲山各设治局地区筹购军粮;若能筹购500万斤,即能维持军粮两个月。但集团军兵站分监部仍置之不理,于是发生了前述强迫乡镇长具结认购军粮200万斤之事。
据张问德随从警卫熊文定回忆:
第20集团军总部由护珠寺迁到董官村后,通知张问德县长到总部去。张县长带着秘书费云章去了,霍揆彰总司令接见时提出,除补充兵员外,请县政府再组织力量到蒲缥搬运90万斤粮食。当时战况已近尾声,总司令的要求脱离现实,苦人所难。张县长为民请命,据实陈词,总司令怫然不悦,对水深火热的沦陷区人民显不关心,完全漠视抗战有功的地方政府。张县长不予置理,遂向云南省政府密电请了病假,并分报军政各上级部门。[85]
凌晨1时,107团第3营由西南城角向敌袭击,毙敌数名,虏获步枪2支、钢盔2顶。[86]该团第2、3营兵力约50人,占有两个堡垒构筑工事据守。稍晚,该团于西南城角右侧又占领一个堡垒。该团第1营因第一次攻西南城角伤亡甚大,现仅有战斗兵10余人。
城南门口的第106、108两团因伤亡甚大,已将任务移交预2师第4团接替。108团撤回大山脚,编成两个步兵连,第1连战斗兵40人,第2连战斗兵50人;106团以一营于川主庙对英国领事馆警戒,其余集结于叠水河、小团坡附近。[87]
据36师参谋长胡翼烜撰述:
8日晨,师长李志鹏召集作战会报,决定:“第107团突破攻占之城西南角阵地,继续加强,炮兵加强多点目标与支援工兵任爆破及坑道攻击,细部执行计划由步、工兵指挥官协商研订。惟作战以来,工兵颇多牺牲,由军工兵营长邬振杰编组一加强连,由该营朱宗灏连长率领;另由107团预备队抽调杜发华连参加。”
工兵营长邬振杰与连长朱宗灏遂研订“坑道攻击作业计划”如下:
爆破组:班长1人,作业手7人,各携TNT炸药一箱,及电线、信管、雷管、导火索、导通测试器等备用。于拂晓前昏暗中,匍匐潜行至目标处,安装炸药毕,退回隐蔽。爆破声起,工援组指挥作战。
工援组:排长1人,士兵7人,负责支援爆破组,并与工指组联系,候令引爆炸药。配备冲锋枪、手榴弹、导通测试器、导电箱(引爆炸药用)等。于爆破声响之同时,在浓烟飞灰下,迅速冲入爆破点,集中火力,阻止敌军逆袭。俟增援步兵到达,移交阵地并固守之。
工指组:紧随工援组后,指挥作战。
因连日天晴,美空军频临轰炸腾冲城内;炮兵发挥急火射击,破坏力强;步、工兵密切协同,坑道攻击作业顺利。[88]
连日来,54军令炮兵部队以山炮直接瞄准射击城墙上敌堡垒,累经试验有效。当日乃令原配属36师之炮兵统归师长李志鹏直接指挥;重迫击炮第2团团长廖治民调军部为炮兵指挥官。[89]
当日夜,敌以猛烈炮火向我西南城角之107团及川主庙之106团轰击,并以部队出击。经激烈战斗后,我方虽有伤亡,但终不为所动,敌不逞而退。计107团伤亡军官4员,士兵37名;106团伤亡军官1员,士兵16名;配属36师之军工兵营伤亡士兵4名。[90]
在东门外,当日116师346团仍在帮办衙门院内与敌激烈争夺,彼我伤亡较大。据守东南城角既占堡垒的348团于夜半与反攻之敌激战,至次日拂晓方终止战斗。[91]
据日军战史记述:“当日零时,西南角和东南角的碉堡完全被敌破坏。”[92]
日军卫生兵吉野孝公据守东门外阵地,据其回忆:
(8日)一早,敌人便又开始了猛攻。数万发炮弹刹那间被倾泻到城中各个角落。大编队的战斗轰炸机投下炸弹后,立刻又折了回来,用机枪疯狂地扫射。东门附近城墙因此而被炮弹撕开了两个巨大的口子。我们阵地已有3人中弹身亡,5人受伤,陷入了最为困难的境地。敌机扫射完刚刚离去,突然从侧面的中国医生张德辉家的住宅里,传来了敌人的枪声。这样下去,位于东门阵地的联队本部处境就非常危险了。于是高木中队长命令我竹迫小队迅速设法击退东门前面的敌人。
在我们阵地上,已经只剩下包括竹迫(久二郎)小队长在内的11名官兵。小队长毕业于京都大学,是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少尉军官,沉默、温情而又勇敢,在部下当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这天夜里,留下饮马水等阵地的警备士兵,竹迫少尉率领7名士兵开始对敌阵地实施夜袭。为了从敌背后进行袭击,我们悄悄地沿着长长的土墙迂回着向敌阵地插入。土墙中间有个炮弹炸开的缺口,我们由此缺口潜入了宅子。树木遮盖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又从这间屋子朝着估摸是敌人战壕的南侧土墙,一声不响地渐渐靠近。这时,敌人细小的说话声传入耳膜。没错,这儿就是敌人的战壕。少尉小声地命令道:“上!”
我们随即朝着亮着灯光的方向,像风一样迅速地冲了过去。可能敌人注意到外面的响动,战壕里立刻传出异样的叫声。按照事先商定的计划,前面的3名士兵迅速将手榴弹扔了进去。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直冲鼻腔。我们带着枪一声不响地闯了进去,黑暗之中,一时静得可怕。左臂上的白色腕章(即袖标)是我们这次夜袭的标志。周围一个敌人影子都看不到,难道是逃跑了?左臂戴着白色腕章的战友们围拢一处,用随身带来的灯照了一下周围,最后在战壕里发现了5具敌人的尸体。大概是被手榴弹炸死的。我方轻伤1名,只不过是轻微的皮肤擦伤。夜袭成功。[93]
自8日晚8时至9日晨5时,敌共向107团西南城角方面反攻5次,均被击退。[94]
据守城东北角阵地的日军,为速射炮中队长高木利夫中尉指挥之一部。该队士兵佐藤兵长和今井上等兵曾乘夜幕潜出城外,在饮马水河边遗弃的日军尸体上搜检回一些武器弹药。其他士兵纷纷效仿为之,有的因过于接近我军而遭狙击毙命。起初高木曾阻止这一冒险行为,但因弹药难以接续,又鼓励士兵继续利用暗夜向我袭扰。
9日,日军通过密码破译,获悉36师师长李志鹏战况报告:“我连日冒雨猛攻,因敌顽抗死斗未能成功。目前一个团的战斗兵减少到400人,已无战力。”[95]截至当日,日军也已损失兵员820名,弹药、粮食均已告罄,且无获得补给的希望。[96]
当日天气忽晴忽雨,全线无激烈战斗。54军军长阙汉骞亲赴一线视察,至距敌50米处,对占领城西南角之107团团长麦劲东以下官兵指示颇多,并给该师官兵犒赏5万元,以示奖励。[97]
198师在饮马水河村捕获由城内逃出的一名敌军曹村井一郎,据其供述:
城内指挥官为148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其以下共约千余人,计战斗兵力600余,伤兵300余。守军多系56师团所属,以148联队为基干,约800名;146联队约200名;工兵约30名,辎重兵约50名;配属之18师团114联队步兵约百名(即猪濑大队残部)。[98]此外,尚有中国汉奸及苦力约50名,朝鲜慰安妇及中国女子40名。武器装备方面,尚有联队炮及大队炮各1门,速射炮2门,重机枪4挺,轻机枪18挺,步枪四五百支。
另,据称城内日军恐惶、疲惫万状,因松山师团长有令:死守至10月底,必可增援反攻。[99]
当日黄昏后,敌向西南城角之107团逆袭;入夜后又向该团逆袭,均被我击退。敌死伤20余名,遗尸8具;我无伤亡。[100]
当晚,在东门方面,吉野孝公所在的竹迫小队又奉命向我夜袭:
“(9日)早上,敌人再次在前述地点集结。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四十米,连对方的讲话声都可以听到。我们决定天黑以后,挖一条通向敌人阵地的‘Z’字形攻击战壕。夜里,通过大家拼命作业,终于在次日黎明到来之时挖好了战壕。”[101]
10日晨,竹迫小队在“Z”字形战壕潜行,对我实施了近距离攻击。据吉野孝公回忆:
……但敌人根本不把兵力很少的我们放在眼里,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在敌人接连不断的猛烈攻击中,我方兵员损失惨重。战局已变得对我方越来越不利,自野战仓库被炸毁以后,我粮食和弹药极为匮乏。敌人补充了武器和兵力后,再次猛袭过来。平素勇猛善战的勇士们,这下也无能为力了,阵地一个个相继被击破。
今后我们就只能尽力死守着阵地,期盼着援军的到来了。勇士们每天都在艰苦的恶战中祈祷着援军的到来,幻觉中某个山头出现了太阳旗,某个山谷传来了进军的号声……“能看到援军的身影吗?”战士们每天都在期待着援军的声音,期待着那熟悉的号声。
“喂,不要死,千万别死!援军马上就要来了。再坚持一下,坚持!”抱着呼吸微弱的士兵肩膀不断进行鼓励的战友,眼里噙着焦急和悲痛的泪水。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见到援军的身影。勇士们的梦幻破灭了。[102]
54军战斗详报的记述为:“8日至10日,敌每夜均向我占领城墙缺口之36师及198师饮马水河592团攻击,赖我官兵沉着应战,故得巩固已占领阵地。”[103]
据36师参谋长胡翼烜撰述:
“10日晨,我军发动拂晓攻击,乘工兵爆破瞬间,猛烈冲杀,攻占城墙边堡垒两座,推进百余米,利用交通壕赶筑工事。经连日激烈战斗,我已在城西南一隅,占领为连规模据点阵地。”[104]据载,至黄昏,107团共占领敌大掩体4个,正面幅宽约30米。当夜10时许,敌向我107团逆袭4次,均被我击退,我无伤亡。[105]同时,旧英国领事馆之敌也向川主庙我106团第1营袭击,被击退,我伤亡士兵2名。[106]
当日整天大雨。战地记者潘世征为了解部队战况,来到各师一线阵地巡察:
向饮马水河攻击的部队,是198师592团陶达纲团长在此指挥。团指挥所在东北城角外三里地的田心,出了田心的村梢头,便是茫茫的水田区域。敌人知道我军不易在此地固守,所以当日曾经几次在此突围,可是我们的陶团长,率领着他手下的×××名英勇的官兵,从平地上垒起了两条堤岸,像螃蟹的两只大钳,把饮马水河封锁了起来。敌人攻击一次,我军强烈地抵抗一次,敌尝试了这儿的苦味,才停止他在这儿突围的企图。
向拐角楼前攻击的部队(即593团),自观音塘、陈家巷等地,便是500多米宽的水田区域,中间再横卧着一条30多米宽的大盈江,这是根本没法接近的一个地带。我军的防御,也只能在500米以外,建立起一条数里长的防御工事,阻击敌人的突围。但敌人也知道我军没法接近,就在拐角楼附近陆地上建筑工事,防止我军的突击。
除了这东北、西北二角的敌我严密防御而外,东南及西南的战斗,是利用房屋的墙壁及交通壕的推进,两方面逐步地与敌人接近。西南角上我登上了城墙的部队(即36师),因为敌人的严密封锁,根本抬不起头来。于是向前推进的办法,就在城墙的上头,分头向北及向西,挖掘地洞,于地洞中向敌人城墙上的工事接近,再用爆炸的办法,去一个个毁灭敌人阵地。
记者于10日的下午,自交通壕中登上东南城墙,小心翼翼居高临下,从机关枪眼中观察城内的形势。这时我们城墙上的地洞,向北已挖了34米,向西已挖了37米。在地洞的顶部,敌尸纵横地曝露在上面,他们是想来攻击我们登城部队(即348团)的;当被我们击毙之后,就没法前来收尸,我军也没法前去把它埋葬。这些敌尸,一直从受伤、死亡、腐烂、风曝、雨露,到最后被鸟啄成为白骨的,自攻城开始到全城克复为止,何止数百具。[107]
当日出版的美军《中缅印战区综合杂志》,以《大炮、迫击炮轰击腾冲城内的日军守备队》为题,对连日来的战事进行综述报道:
在腾冲发生了最残酷的战斗,在那里中国第20集团军通过被第14航空队的B-25轰炸机炸开的15英尺宽的城墙缺口,蜂拥入城。
在攻陷密支那的鼓舞下,中国军队发动了怒江战役以来最猛烈的攻势,冲进了这座城市。使用现代化的火焰喷射器和古代攻城的收放云梯,第20集团军在美国炮兵和俄国制造的重型迫击炮(由美国联络机校正火炮弹着点)的掩护下组织了这次进攻。
B-25中型轰炸机贴着树梢低空飞行,把定时跳越炸弹投掷在城墙脚下,致使城墙巨石被炸飞到天空。第14航空队的投弹手还直接命中了一座军火库,巨大的黑色蘑菇云腾空而起,笼罩着整个城市。大约有2000名日军(原文如此)在做最后的抵抗。
中国兵冲进城墙的裂口,和日军守备队士兵进行白刃战,他们用刺刀把敌人驱赶出坚固据点。许多负伤的士兵被抬到了数英里外的帐篷里治疗,美国部队在那里建立了野战医院。[108]
当日,大雨如注。敌我仍在对峙状态,未发生大的战斗。
中午11时,旧英国领事馆之敌向川主庙我106团袭击,遭击退。我伤亡士兵2名。[109]
午后4时,我炮兵对南城墙左侧敌碉堡实施破坏射击约47分钟,摧毁敌碉堡一座。[110]
当日仍为大雨,昼间全线无激战。
鉴于围攻腾冲战斗已有月余,仍未取得大的进展,当日54军重新调整部署:
预2师配属第6军山炮营、重迫击炮营(欠2门)、平射炮1门、军工兵营第1连火焰放射器2具,除以一部仍固守来凤山外,主力应由城南缺口先行登城,相机入城扫荡残敌。但须右与116师联络,左与36师切取联络。
36师附军山炮营一连、重迫击炮1门、平射炮1门、火焰放射器2具,应以一部攻击西门外英国领事馆敌各据点;主力就现在占领之西南城角向北扩张,务将西门城楼及其以南城墙占领,然后联系左右两师,入城扫荡残敌。
198师附军山炮营(欠一连)、平射炮一连(欠2门)、重迫击炮1门、军工兵营(欠二连)火焰放射器2具,于攻占拐角楼后,再由拐角楼两侧缺口登城,并联系左右两师,相机入城扫荡残敌。
各师登城时,如敌以主力指向我某一方面时,其他方面应以一部即时突入城内;主力进攻城墙两侧,再求敌之侧背而攻击之。
配属各师之炮兵均应推进一部,于攻击开始直前,相互消灭城墙上敌堡垒及城墙内侧敌人。开始攻击后,炮兵即应掩护各师强行登城,然后延伸射程,直接支援各师巷战。对敌炮兵之制压,各炮兵均须预有准备。[111]
36师接奉命令后,中午12时于上庄指挥所电令各部:
108团(附工兵一连,含爆破排一、土工排一)经西南城角现占缺口,利用爆破与土工作业,向北扩张,占领沿城墙敌各堡垒,进出西城门楼。然后联系友军,入城扫荡残敌。
106团以一部在现占领阵地川主庙东西之线加强工事,主力直接攻击西门外英国领事馆,攻占后协同108团攻击西城门楼。
107团于现占领各堡垒加强工事,确保西南城角各据点,以火力掩护预2师攻击,必要时增援108团。
军山炮营第2连、重迫击炮(1门)仍于寺脚、叠水河各附近原阵地,主火力破坏城墙上敌堡垒,阻敌增援,使108团攻击有利;以一部火力消灭城墙内侧死角及制压英国领事馆敌之活动。
工兵营派兵一连归108团团长指挥,须充分准备爆破及土工作业器材,并应另行准备第一线进展后逐次加强工事之材料。火焰放射器暂搁置于西南城角堡垒,归107团夜间防御使用;必要时改配108团,用于城壕及巷战攻击。
当晚,日军仍在各对峙线向我实施反击:
西门外英国领事馆之敌向川主庙之106团袭击,被我击退;我伤亡士兵1名。城内之敌向西南城角之107团夜袭3次,均被击退;我伤亡士兵2名。[112]此前,我炮兵对南门外各要点均经试射,已构成周密的阻止线;待敌进入我阻止线时,即按预案实施近距离急袭,予敌以重大杀伤。[113]此外,晚10时许,城东北拐角楼及西门城楼之敌,集中机步枪、迫击炮等对我观音塘、陈家巷方面射击,阻止593团对大盈江架桥作业,经我以炮兵及机枪还击,旋即停止。该团已架成轻纵队便桥4座,连同原有的西门桥,共5座。[114]
我方史料中又忽略了108团当日战况。但据日军战史载:
“据密码破译,第36师师长(李志鹏)报告:‘12日夜,城内之敌大举逆袭我占领城墙之第108团,经以白刃对抗激战数刻,终因我伤亡过重,不得已而撤出城墙阵地。此次战斗中,第108团第2营的500余人,自营长以下伤亡殆尽。’从城墙一角被击退的远征军,开始在西南和东南角附近挖掘坑道。”[115]
当日,腾冲战局发生了一个重大变化。
据美军战史:中午时分,第14航空队出动18架战机对城中心大堡垒群俯冲投弹。[116]其中数枚重磅炸弹直接命中东城门城楼,在城下防空壕内指挥作战的日军守备队长藏重康美大佐及其手下共32名官兵,均被炸塌的砖石掩埋毙命。
此次轰炸中,位于东门外附近的吉野孝公为直接目击者。据其回忆:
8月13日中午刚过,敌人的飞机袭击了城里,炸毁了几处城墙。其中有颗炸弹命中了位于我们阵地后面的城墙东门。“啊!”我们反应过来的一刹那,随着一声巨响,东城门燃烧着倒了下来,周围一片浓烟。守备队本部位于东城门下的战壕里。悲壮!藏重联队长及部下三十余名官兵刹那间从这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了。[117]
日军战史中开列的阵亡名单为:
步兵第148联队长藏重康美大佐,联队副官留奥景光大尉(召),第2中队长下川忠藏大尉(召),第2机枪中队长大贺保大尉(少19期)、福山平八郎大尉(召),联队旗手北原升一中尉(56期),下泽敬市兵技少尉(召),落合芳雄军医中尉(召),以及其他下士官、士兵24人。[118]
藏重康美,被日军士兵背地里戏称为“坐洞联队长”,可能因其整日坐在东城门洞的联队本部指挥,加之日语读音中“坐洞”与“藏重”近似,遂有此绰号。品野实在其作品中曾调侃:“‘坐洞联队长’藏重和他的绰号一起,永远埋在了洞里。”[119]
据载,对于56师团所辖的三个步兵联队长,师团司令部的参谋们曾在私下议论:当接受上级命令时,“113联队的松井大佐(陆士22期)会明确表示,自己哪些事情可以办得到,哪些事情办不到;146联队的今冈大佐(陆士28期)必定讨价还价,但之后还是干得比命令要求的多;148联队的藏重大佐(陆士26期),即便面对强人所难的命令,也会全力以赴。”[120]大概是基于对藏重性格的了解,松山师团长才会在其担负守备腾冲任务之初,即断然抽调其主力宫原大队去增援龙陵;但其死得这么快,一定超出了师团首脑们的预期。
藏重死后,接替其职责的本应是第2大队长日隈太郎少佐,但由于日隈在高黎贡山战斗中被炸掉了一条腿而无法接任,于是指定太田正人大尉担任守备队长,由日隈少佐协助其指挥。太田时年28岁,曾任第9中队长,因多次负伤入院治疗。出院后,因其所在的第3大队已开赴龙陵增援,乃暂留联队本部担任勤务。
据吉野孝公撰述:“城内作战本部迅速传来命令:‘今天藏重联队长不幸战死。今后的战斗由不肖太田大尉负责指挥。所有战斗人员必须团结一致,死守阵地。’”指挥官接替如此迅速,可能是日军事先即有预案。此外,由于第148联队军旗得到了很好的“供奉”,在轰炸中没有发生意外。但因联队旗手北原升一少尉战死,遂指定通信中队小队长宫原政登少尉继任旗手。
然而,我军战史中对此毫无记述,显然当时并未掌握这一情况。只有594团团长董铎后来在回忆文章中有此记述:“13日上午,我飞机临空先轰炸城内顽敌。轰炸机9架满带重磅炸弹,另有战斗机于高空掩护。只听见扑通扑通炸弹的爆炸声,霎时浓烟滚滚上卷,覆盖整个腾冲上空。这次毁灭性轰炸,不知投下多少吨炸弹。据后来战俘说:那天早上,守城最高指挥官藏重康美在城门洞里集合中队长以上军官数十人开会,计划顽抗到底,不料炸弹命中城门洞,军官全部被炸死。”[121]
据日军战史,“藏重大佐之死,使守备队官兵同感悲愤”[122],“守备队官兵一连几天沉浸在无限的苦闷和悲痛之中”。[123]但从当日我军战况记录中,却丝毫感受不到日军最高指挥官阵亡带给日军士气的影响:
午后1时许,593团炮击拐角楼,以战防炮毁敌小堡垒4座。饮马水河之敌向我射击,我伤哨兵1名。[124]当晚9时许,英国领事馆之敌向川主庙106团第1营袭击,被我击退,我无伤亡。同时,城内之敌向西南城角107团第2、3营逆袭3次,并以炮火破坏我西南城角掩体;我伤亡士兵2名,但仍确保原阵地,敌未得逞。[125]东门外,116师346团仍在帮办衙门院内与敌对峙中。占据东南城角的348团方面,日军数日来连续利用暗夜逆袭,猛烈反攻我登城部队。但该团始终占领缺口阵地,并向两翼逐次扩展。[126]
此外,集团军总司令霍揆彰于11日曾电告54军:“据报,困守(高黎贡山)大白峰坡之敌,粮弹俱绝,仰即派得力人员,督饬围攻部队迅速捕捉歼灭具报”。54军接电后,令预2师派兵速往督剿。当日,36师即通知108团,令通报仍滞留在大白峰坡监视残敌的第8连知悉。[127]
考虑到城垣战斗之后,我军将转入街市巷战。为了给部队提供战术指导,当日54军司令部召集幕僚会议,参谋长刘廉一让参谋们各陈所见,汇集后形成《街市战应注意事项》,下发各师。其内容如下:
一、当我主力突入城市后,扼守缺口之部队必须于缺口附近依托城墙构筑弧形阵地,以确保该缺口。
二、突入市区部队切忌冒险轻进,必须先派搜兵严密搜索,逐段前进,分区扫荡敌人。
三、进入街市部队宜分为数波,以便交互前进,相互支援。
四、各线攻击部队应编组为搜索、突击、破坏、警戒诸组。对每一据点之攻击,应先经绵密搜索,侦察敌工事与侧防机关位置、进出道路等后,再使突击组向之攻击。必要时得先使破坏组予以破坏后再攻击之,则进至警戒组。当突击组或破坏组对敌攻击及破坏时,则应对侧方及后方严行警戒,以防意外。
五、指挥官对进入街市部队,必须事先明示逐次到达目标,并严密规定联络记号。
六、在街市内每攻占一地,即应由第二线部队构筑工事,增设障碍物,以求稳扎稳打。
七、沿街道前进时,应先利用两侧家屋,派搜兵搜索前进。除应注意前方之敌外,对侧方尤其两侧巷道,均须特别注意。
八、巷战时,如沿街道进攻困难,可利用两侧家屋,逐次破坏其墙壁而前进。为此,每一单位必须携带必要之工作器具或简单之爆破器材。
九、巷战时,应严令士兵勿争取敌之遗弃物品,以免中敌暗计。
十、前进时,须利用街市房屋墙壁死角或屋顶以接近,而减少敌火力对我之损害。
十一、工兵部队应配属一部于第一线,指挥官使能适时应步兵之需要,对敌坚固房屋及工事施行爆破。
十二、炮兵联络班及观察员应随第一线步兵行动,俾得应步兵之要求,适时通知炮兵易于协同。
十三、对敌利用建筑物及雀巢工事,为以我步兵火力难以摧毁时,必须严加搜索,适时通知炮兵先以破坏,然后攻击前进。
十四、攻击前进时,对街市内外土堤、田埂、沟渠及每一家屋,均须严密搜索,方可利用。
十五、攻击前对敌情应实施详细侦察,并对房屋内及各攻击目标均须编以号数,确切规定联络记号及联络方法。
十六、攻击部队必须携带地雷侦察器,以便搜索。
十七、巷战时应多准备近战武器之弹药。
十八、攻击部队应多带莫洛托夫瓶(即以1/3机油、2/3汽油贮于玻璃酒瓶内,并以浸有汽油之布或棉花塞入瓶口,点火后迅速向目标投掷,以便燃烧凭借家屋对我顽抗之敌)。
十九、由甲家屋至乙家屋再至丙家屋,须注意设置交通壕,严密搜索敌在屋内有无交通暗壕。[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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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处“松冈大队长”疑为第148联队第2大队部编外军官松冈芳一郎中尉。
[2] 潘世征:《血战来凤山》。据其战地通讯集《战怒江》,第96页。
[3] 方国瑜:《抗日战争滇西战事篇》,第52页。
[4] 史迪威驿站网文章《克利福德·隆:昔日“飞虎”》。http://www.sdwyz.com/flying/flying/200704/flying_418.html。
[5]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6] 潘世征:《血战来凤山》。据其战地通讯集《战怒江》,第97页。
[7]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www.xing528.com)
[8] 胡璞玉主编:《抗日战史》第二十九章缅北及滇西之作战(二),第194页。
[9] 方国瑜:《抗日战争滇西战事篇》,第52页。
[10]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1]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2] 原腾冲老城西门外的倚虹楼今已不复存在,但西门外大街现被命名为霁虹街,应与此关联。
[13]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4]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5] 潘世征:《铁城顽寇就歼记》。据其战地通讯集《战怒江》,第100页。
[16]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2页。
[17] 潘世征:《铁城顽寇就歼记》。据其战地通讯集《战怒江》,第101页。
[18]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2页。
[19]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20] 据《第20集团军腾冲抗日阵亡官佐名录》,刘恩宪上尉为河南光山人。
[21]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6页。
[22] 彭河清:《血肉换来的腾冲胜利》。转引自陈祖樑主编《江山作证》,第352—353页。
[23] 朱雨晨:《逐屋肉搏——陆朝茂亲历惨胜腾冲》。据《中国新闻周刊》2005年26期。
[24] 另据《远征军炮兵指挥部各炮兵部队参加滇西战役高黎贡山亘腾冲地区战斗详报》(第269页):“上午10时,炮兵对城内行点目标射击。下午4时,掩护步兵作爬城战,但未奏功。”
[25]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8页。
[26]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27]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8页。当日,中国驻印军攻陷密支那。
[28]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29]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30]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31] 彭河清:《血肉换来的腾冲胜利》。转引自陈祖樑主编《江山作证》,第353页。
[32] 原文为8月3日,据查3日无空袭记录,应为4日。
[33] 史迪威驿站网文章《克利福德·隆:昔日“飞虎”》。http://www.sdwyz.com/flying/flying/200704/flying_418.html。
[34]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35]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2页。
[36]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6页。
[37] 许敏:《大战场小细节》,第232页。
[38]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39]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40]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8—169页。
[41]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42]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6页。
[43]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44]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9页。
[45]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6页。
[46]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47]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48]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49] 方国瑜:《抗日战争滇西战事篇》,第53页。
[50]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9页。
[51]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52] 《远征军炮兵指挥部各炮兵部队参加滇西战役高黎贡山亘腾冲地区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四,第269页。
[53]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54] 54军作战日记记为午后4时10分。
[55] 54军作战日记载,36师于午后5时左右即令搜索连向南城门口增援,以轻重机枪、60迫击炮、手榴弹等据守城头阵地,以应对敌逆袭。
[56]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57] 《戎马关山话当年——陆军第五十四军史略》,第430页。
[58] 国军史料丛书《抗战时期滇缅印作战(一)——参战官兵访问记录(下)》,第768页。
[59] 原文为8月2日,应有误。
[60] 《戎马关山话当年——陆军第五十四军史略》,第430页。
[61]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7页。
[62]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2页。
[63]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64]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9页。
[65] 原文记为6日拂晓,参照我方记述,应为6日下午4时爆破。
[66] 为佛教用语,传说阿修罗毕生以战斗为目标,修罗场意为战乱或战斗的悲惨场所。
[67] [日]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第49—51页。
[68] 国军史料丛书《抗战时期滇缅印作战(一)——参战官兵访问记录(下)》,第768页。
[69]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7页。
[70] 国军史料丛书《抗战时期滇缅印作战(一)——参战官兵访问记录(下)》,第768页。
[71]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页。
[72]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2页。
[73] 叶进才(述),胡国厚(记):《我的回忆》。据《腾冲文史资料选集》第一辑抗日战争专辑,第106页。
[74]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75]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3页。
[76] 方国瑜:《抗日战争滇西战事篇》,第54页。
[77]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78] [日]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第51—53页。
[79]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页。
[80] 陈绍凯:《腾冲抗日县政府的情况》。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348页。
[81] 张问德:《腾冲县政府反攻前后各种情形报告书》。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四,第288—296页。
[82] 熊文定:《抗战时期的县长张问德》。据《腾冲文史资料选集》第一辑抗日战争专辑,第154页。
[83] 黄槐荣:《腾冲的全民抗战》。据《腾冲文史资料选集》第一辑抗日战争专辑,第200页。
[84] 张问德:《腾冲县政府反攻前后各种情形报告书》。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四,第288—296页。
[85] 熊文定:《抗战时期的县长张问德》。据《腾冲文史资料选集》第一辑抗日战争专辑,第154页。
[86]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页。
[87]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88] 国军史料丛书《抗战时期滇缅印作战(一)——参战官兵访问记录(下)》,第768-769页。
[89]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90]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页。
[91]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3页。
[92]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9页。
[93] [日]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第53—55页。
[94]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95]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9页。
[96] [日]相良俊辅:《菊と龍:祖国への栄光の戦い》,第266页。况冶译文。
[97]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98] 日俘供述的日军总兵力大致准确,但所属部队番号不尽准确。
[99]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3页。一说为54军炮兵营于董库俘获,村井一郎为伍长。同资料第93页。
[100]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页。
[101] [日]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第55页。
[102] 同上书,第55—56页。
[103]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二,第63页。
[104] 国军史料丛书《抗战时期滇缅印作战(一)——参战官兵访问记录(下)》,第769页。
[105]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页。
[106]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07] 潘世征:《铁城顽寇就歼记》。据其战地通讯集《战怒江》,第102—103页。
[108] 据美国《中缅印战区综合杂志》,戈叔亚译。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9e1cca010009gm.html。
[109]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19—120页。
[110] 《远征军炮兵指挥部各炮兵部队参加滇西战役高黎贡山亘腾冲地区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四,第269页。
[111]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12]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20—122页。
[113] 《远征军炮兵指挥部各炮兵部队参加滇西战役高黎贡山亘腾冲地区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四,第269页。
[114]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15] 中华民国史资料丛稿译稿《缅甸作战(下)》,第169页。
[116] 美国新闻处:《怒江战役述要》,第11页。日军战史记为:战斗、轰炸联合之敌机24架。
[117] [日]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第57页。
[118] 该资料所列多为临时担负的职务。据《第五十六师团将校职员表》,联队旗手北原升一为少尉,下川忠藏大尉为联队本部编外军官,大贺保大尉为联队部附,福山平八郎大尉为第4中队小队长,下泽敬市少尉为联队本部编外军官,落合芳雄无记载。
[119] [日]品野实:《中日拉孟决战揭秘——异国的鬼》,第280页。
[120] [日]杉江勇:《福冈联队史》,第238页。张凌志译文。
[121] 董铎(方延庆整理):《收复腾冲纪实》。据《合肥文史资料》第二辑,第16页。
[122] 日军对华作战纪要丛书《伊洛瓦底会战——缅甸防卫的失败》,第365页。
[123] [日]吉野孝公:《腾越玉碎记》,第58页。
[124]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125]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23页。
[126] 《陆军第53军由怒江至腾冲会战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一,第164页。
[127] 《陆军第36师腾冲城区战役战斗详报》。据《保山地区史志文辑》抗日战争专辑之三,第123页。
[128] 《陆军第54军滇西攻势作战机密日记》(未刊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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