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一年(816年)年底,朝廷任命太子詹事李愬为唐、随、邓节度使,讨伐吴元济。李愬来到唐州,当时唐州的军队刚打了败仗,死伤很多,士兵们都害怕作战。
李愬得知这种情况,就对出来迎接的人说:“天子知道我温和怯懦,能够忍辱负重,所以让我来抚慰你们。至于攻城野战,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大家相信了他的话,都放下心来。
李愬亲自看望将士,慰问伤病的士兵,不摆威严的架子。他打算袭取蔡州,就向朝廷上表,要求增加兵力。得到归降的士兵,他一定亲自询问,因此对敌方地形、兵力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敌将吴秀琳投降,李愬抚着他的背,好言安慰他,收降了他的三千人马。
后来李愬与吴秀琳商议袭取蔡州的事,吴秀琳说:“非有李祐不行。”李愬便趁李祐外出,派人将他捉了来。
九月,李祐向李愬进言说:“如今蔡州的精兵都在洄曲,戍守四周边境,在州城守卫的都是老弱残兵,可以乘虚而入,直抵州城。等到敌军将领得到消息,吴元济已经被我们捉住了。”李愬认为这个计策很好。
军队已经开拔,还不知道要去往哪里。李愬说:“尽管向东前进!”军队走了六十里路,夜里到达张柴村,把戍守的淮西士兵和掌管烽火的人全部杀死,占领了敌军的栅垒。
李愬命令将士稍稍休息,吃些干粮,整顿装备,把义成军的五百人留下镇守张柴村,截断洄曲与各条道路上的桥梁。然后连夜率领兵马出了张柴村,众将请示进军的目标,李愬说:“到蔡州攻打吴元济!”
众将领都大惊失色,监军哭着说:“果然中了李祐的奸计了!”
当时,风雪大作,旌旗都被吹裂了,冻死的士兵和马匹到处都是。天色阴暗,从张柴村往东去的道路,都是官军从来没走过的,每个人都认为一定会死,但是都畏惧李愬,不敢违抗。(www.xing528.com)
半夜,雪下得更大了。军队前进了七十里,抵达蔡州城下。城外有一个喂养鹅鸭的池塘,李愬命令哄赶鹅鸭,遮掩军队行走的声音。自从以前的节度使吴少诚抗拒朝廷命令,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官军来到蔡州城下了,所以蔡州人没有什么防备。
十六日四更,李愬抵达蔡州城下,城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李祐和李忠义用锄头在城墙上掘出坑坎,率先登城,强壮的士兵紧随其后。
守卫蔡州城门的士兵正在熟睡,李祐等人把他们全部杀掉,只留下巡夜打更的人,让他照旧去敲打木梆。于是打开城门,让大军进城。进入内城的时候,也是采用这种办法,城里的人毫无察觉。
鸡叫的时候,雪也停了,李愬已经进入吴元济的外宅。有人向吴元济报告说:“官军到啦!”吴元济还在睡觉,笑着说:“只是关着的俘虏捣乱罢了!天亮后就把他们都杀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聆听,听到李愬军的号令:“常侍传话。”回答的有将近一万人。吴元济开始害怕,说:“这是什么常侍,竟能到这里来?”于是率领左右亲信,登上牙城,抵抗官军。
李愬派遣李进诚进攻牙城,毁坏牙城的外门,攻取兵甲仓库,取出军用器具。十七日,李进诚再次进攻牙城,放火焚烧了牙城的南门,百姓争着背柴草来帮助官军,射在城墙上的箭像刺猬身上的刺一样密集。
雪夜入蔡
申时,城门被毁,吴元济在城楼上请罪,李进诚用梯子把他接了下来。第二天,李愬用囚车把吴元济押送往京城,并且报告了在外监军的宰相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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