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称帝后,改年号为贞观。他任人唯贤,励精图治,从谏如流,实行轻徭薄赋、减轻刑罚的政策,终于促成了国家富强、社会安定、百姓安居乐业的升平景象,史称“贞观之治”。
唐太宗与群臣讨论消灭强盗,有人主张制定严刑峻法,唐太宗却不以为然。他认为百姓之所以做强盗,是因为赋役太重,官吏贪暴,以至于饥寒交迫,才铤而走险,所以应该减轻赋税和徭役,整顿吏治。几年后,天下果然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民安居乐业。
唐太宗曾对身边的大臣说:“君主依靠国家,国家依靠百姓。剥削百姓侍奉君主,就像割下身上的肉来充饥,吃饱了人也死了,君主富足而国家灭亡。所以君主的忧虑,不来自外界,往往来源于自身。欲望多则花费大,花费大则赋税繁重,赋税繁重则百姓忧愁,百姓忧愁则国家危殆,国家危殆则君主不保。朕经常考虑这些,所以从来不敢放纵自己的欲望。”
唐太宗英武刚毅,群臣觐见的时候,都诚惶诚恐,敬畏非常。太宗知道后,每次召见大臣奏事,都态度温和,希望听到规劝诤谏。
唐太宗曾经对公卿说:“人想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定要借助明镜。君主想自己知道过失,一定要依靠忠臣。如果君主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大臣阿谀奉承,刻意迎合,君主就会失去国家,大臣又怎能独自保全?希望你们勇于进谏,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贞观四年(630年),四方各民族首领要给唐太宗上尊号,称其为“天可汗”。唐太宗说:“我是大唐的天子,又要负责可汗的事务吗?”朝廷群臣及各民族首领一起高呼万岁。从此以后,唐太宗给西北各族首领的玺书中,都自称“天可汗”。
贞观五年(631年),河内人李好德得了心病,胡言乱语,妖言惑众,太宗下诏审理此事。大理丞张蕴古上奏说:“好德生病有证据,依法不应治罪。”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弹劾说:“张蕴古籍贯在相州,李好德的哥哥李厚德为相州刺史,张蕴古为了讨好李厚德,所以弄虚作假。”
唐太宗一怒之下,斩杀了张蕴古,但事后又后悔了。于是他下诏说:“从今以后凡是死罪,即使下令立即处决,也要三次复奏后才能执行。”
年底唐太宗颁下制书,增加复奏次数。结果很多被冤枉或是量刑过重的人,因此而免于死罪或被轻判。
第二年年底,唐太宗亲自审核监狱囚犯,见到应该处死的人,他心生怜悯,就放他们回家,但是与他们约好到秋天就回来受死。唐太宗下令,把全国的死刑犯都放回家,让他们到期赶往京师。
过了一年,当初被放回家去的死刑犯,全国共有三百九十人,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他们全都自己按期返回了,没有一个人逃跑。唐太宗于是把他们全都赦免了。
唐太宗对执政的官员说:“朕常常担心因为个人喜怒而妄行赏罚,所以希望你们诤谏。你们也应接受别人的劝谏,不能讨厌别人违背自己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能接受劝谏,又怎么能劝谏别人?”
为此,唐太宗在见大臣的时候,更显亲和,还说:“隋炀帝多猜忌,临朝的时候很少和群臣说话。朕不这样,要与群臣亲近得像一个人一样。”
唐太宗曾经问身边的大臣:“创业与守成哪个更难?”(www.xing528.com)
房玄龄说:“当初,我们与群雄一起举义,以实力相竞争,然后使之臣服,创业难啊!”
魏徵说:“自古以来的帝王,都是从艰难中夺取天下,在安逸中失去天下,守成更难!”
唐太宗说:“玄龄与我共同夺取天下,出生入死,所以知道开创大业的艰难。魏徵与我共同安定天下,经常担心因为富贵而变得骄傲奢侈,因为轻忽而生出灾祸,所以知道守业的艰难。然而,创业的难关已然渡过,守业的艰难,应该我们大家一起认真面对。”
房玄龄等人叩拜,说:“陛下这样说,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唐太宗善于驾驭诸臣,让他们尽心竭力地效力。李世勣曾经得急病,药方说“胡须烧的灰可以治疗”。唐太宗亲自剪下自己的胡须,为他配药。
李世勣磕头称谢,直到磕出了血,唐太宗说:“这是为了社稷,不是为你,有什么可谢的?”
李世勣曾经侍奉太宗饮宴,唐太宗从容地对他说:“朕在群臣中想找可以托孤的人,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当年你不曾辜负李密,又怎么会辜负朕?”李世勣流泪辞谢,咬破自己的手指,发誓效命,至死不渝,因此喝得大醉。唐太宗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他身上。
唐太宗立晋王李治为太子后,曾经对身边的大臣说:“朕自从立李治为太子,遇到事情就趁机教诲他,看到他吃饭,就说:‘你知道耕种的艰难,才能经常吃上饭。’看到他骑马,就说:‘你知道马的劳逸,不要耗尽它的力量,就能经常骑它。’看到他在树下休息,就说:‘木头经过墨线矫正才能变直,君主接受劝谏才能圣明。’”
有一次,唐太宗去未央宫,卫士们都过去了,有一个人带着刀在路边的草丛中趴着,唐太宗就质问他,那人回答说:“我听见卫士经过,害怕不敢出来;卫士没有看见我,我趴着没敢动。”
唐太宗带他回宫,对太子说:“这件事追究起来,得有几名卫士被处死,你从后面立刻送他出去。”
唐太宗坐轿,有卫士无意中碰到唐太宗的衣服,十分害怕,脸色都变了,唐太宗说:“这里没有御史弹劾你,我不会给你加罪的。”
唐太宗临死前,把自己为君的经验总结为十二篇文章,取名《帝范》赐给太子,并对他说:“修身治国的道理,都在这里面了。有一天我死了,除了这些文字,就再也不能留给你什么了。”
唐太宗还跟太子说,要学习古圣先贤的治国之道。唐太宗认为自己即位以来,不应该做的事做了很多,锦绣珠玉之类的享受不能免除,还不停地兴建宫室,平时喜好打猎,又巡游四方,使各地殚于供给,这些都不值得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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