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杨坚当上隋朝开国皇帝的时候,中国还处于一种分裂的状态。在南方有一个陈国,与隋王朝隔长江对峙。陈国是南朝最后一个国家,它的疆域包括现在的两湖、江浙、两广和四川、云南的一部分。
“后主”这个说法,是中国历史上用来称呼亡国之君的。陈后主,名叔宝,他没有隋文帝那样的雄才大略,整日只知道喝酒享乐,是一个远君子、亲小人的昏庸皇帝。
582年,陈后主即位,他在位没几年,却干出不少荒唐的事来。
他登基第二年,就开始大兴土木。他在皇宫里建起三座楼阁,用的都是极为名贵的木材,雕梁画栋,墙壁上还镶着黄金、宝石,极尽奢华。陈后主和他的后妃都住在里面。
陈后主经常在宫里举办酒宴,邀请他宠幸的臣子尚书孔范等人参加,这些人都是些不干正事的人。宴会的时候,君臣混坐在一起,饮酒酣歌,一闹就是一整夜。
张贵妃和孔贵妃是陈后主宠爱的妃子,陈后主与她们寻欢作乐,以国家大事为儿戏,陈后主重用谗臣孔范,厌恶忠言直谏之人。朝廷上下一片混乱。
就在陈后主醉生梦死、偏安东南的时候,北方的隋朝渐渐强大,准备灭掉陈国。
隋文帝向高颎问取陈的计策,高颎回答:“江北天气寒冷,田间收获稍晚;江南水稻早亡。估计对方收获的时候,略微征调一些兵马,扬言进行掩袭,对方一定屯兵防守,一定耽误农时。对方集结了士兵,我们便休兵。一再这样做,对方便会习以为常;以后我们再集结士兵,对方必不相信会去掩袭。当对方犹豫的时刻,我们就渡江过去;登上对岸而战,士气加倍。还有一点,江南土薄,房舍多是茅竹盖的,所以储存的物品都不在地窖里。如果暗地里派人去放火烧掉房屋和储存的物品,等到对方修起房子,又烧掉它,这样不出几年的工夫,对方的财力自然都耗完。”隋文帝采用高颎的计策,陈人从此窘困。杨坚厉兵秣马,准备伐陈。
晋州刺史皇甫续将要到任,向隋文帝说隋有三点理由可以灭陈。隋文帝问他具体的看法,皇甫续说:“大吞小,是第一点。以有道伐无道,是第二点。对方接纳我们的叛臣萧岩,使我们出师有名,是第三点。陛下如果命将帅出兵,我愿意尽微薄的力量。”隋主加以抚慰而让他赴任。(www.xing528.com)
祯明二年三月初九,隋文帝下诏说:“陈叔宝占据着巴掌大的一块儿地方,却欲壑难填,劫夺乡民百姓,使他们倾家荡产,驱逼天下黎民,劳役不休;穷奢极侈,昼夜寻欢作乐;诛杀直言之士,族灭无罪之家;欺瞒上天,作恶多端,却去祭祀妖鬼,祈求福佑;与后宫宠爱的妃子出游,侍卫翼从,前呼后拥,清道戒严,自古以来,帝王昏庸腐败,难以为比。使正人君子潜逃归隐,小人奸臣得志弄权。因此天地为之震怒,人妖物怪出没。士大夫闭口不言,平民百姓侧目而视。再加上违反德义,背弃誓言,犯我边疆,白天隐伏,夜间出游,像鼠窃狗盗那样。普天之下都是朕的臣民,每当听到或看到有关江南百姓受苦受难的奏章,朕都感到痛苦悲伤。因此,要出师讨伐,以正国法,乘机诛灭暴君。此战将会永远扫平吴越地区。”又送盖了印玺的文书揭露陈帝十二条罪恶;还抄写诏书三十万张,向江南地区广泛传播散发。
十月二十八日,隋于太庙誓师出兵,晋王杨广、秦王杨俊、清河公杨素为元帅。杨广出兵于六合,杨俊出兵于襄阳,杨素出兵于永安,荆州刺史刘仁恩出兵于江陵,蕲州刺史王世积出兵于蕲春,庐州总管韩擒虎出兵庐江,吴州总管贺若弼出兵于广陵,青州总管弘农人燕荣出兵于东海,共有总管九十个,士兵五十一万八千人,都受晋王杨广指挥。东连大海,西到巴、蜀,旌旗船只,横贯几千里。以左仆射高颎为晋王元帅长史,右仆射王韵为司马,军中大事都取决于他俩;处置安排,没有阻碍。
(十二月)隋军到了江边,高颎对行台吏部郎中薛道衡说:“现在这次大举出兵,江东一定可以攻下吗?”薛道衡说:“攻得下来。曾听郭璞说过‘江东分裂称王三百年,又要和中原统一’,现在三百年快要满了,这是第一个原因。主上恭俭勤劳,陈叔宝荒淫骄侈,这是第二个原因。国家的安危在于用人,对方以江总为相,江总这个人只喜好写诗饮酒,选拔小人施文庆交给他政事,任命萧摩诃、任蛮奴为大将,这两个人都只是匹夫罢了,这是第三个原因。我们有道而且是大国,对方无道而且是小国,估计对方的兵力不过十万,从西边的巫峡到东边的大海,分开布置势力就分散薄弱,集中一起就守此失彼,这是第四个原因。我们有席卷之势,这事毋庸置疑。”高颎非常高兴,很赞同薛道衡的分析。
等到隋军到达长江的时候,袁宪等再三恳切地向陈后主请求加强长江防备。施文庆说:“元旦朝会即将到来,南郊举行庆典这天太子等多人随从前往;现在如果出兵,这件事就办不成了。”陈后主说:“现在就出兵,如果北边没事,乘机以水军随从,为什么不可?”施文庆通过贿赂江总,江总便替他游说陈后主,陈后主被群臣所迫,不能决定。
陈后主从容地对侍臣说:“帝王之气在这里。北齐兵曾三次前来,北周兵曾两次前来,没有一次不是失败。隋军有什么了不起呢?”都官尚书孔范说:“长江天堑,古代以它分隔南北,今天敌军难道能够飞渡吗?边将想要建立功劳,妄言军事紧急。我常愁自己官职卑微,如果敌军越过长江,我一定能建功立业,升为太尉公了。”有人妄言隋军马匹多死,孔范又谬言:“这些军马都是我国的马,为什么会死亡?”陈后主听了大笑,认为孔范说得很对,所以根本不多加防备,每天奏乐观舞,纵酒宴饮、赋诗欢欣不止。
开皇九年(589年)正月,隋军渡过长江,攻入陈国都城。陈朝后主惊慌失措,想要躲藏起来,袁宪严肃地说道:“隋军进入皇宫后,一定不会对陛下有所侵侮。事已至此,陛下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我请求陛下把衣服冠冕穿戴整齐,端坐在正殿,按照当年梁武帝见侯景时候的做法。”陈后主没有听从,下了坐床飞奔而去,并说:“兵刃之下,不能贸然拿性命去抵挡,我自有办法!”于是他跟着十多个宫人逃出后堂景阳殿,就要往井里跳,袁宪苦苦哀求,陈后主不听。后阁舍人夏侯公韵用自己的身子遮挡住井口,陈后主极力相争,争了很长时间才得以跳进井里。
不久,有隋军兵士向井里窥视,并大声喊叫,井下无人回答,士兵扬言要落井下石,方才听到井下有人呼唤,于是抛下绳索往上拉人,士兵感到非常沉重,十分吃惊,直到把人拉上来,才看见是陈后主与张贵妃、孔贵嫔三人同绳而上。而沈皇后仍像平常一样,毫不惊慌。皇太子陈深当时年方十五岁,关上门,安然端坐,太子舍人孔伯鱼在一旁侍奉,隋军兵士推门而入,陈深端坐不动,好言慰劳说:“你们一路上鞍马劳顿,还不至于过于疲劳吧?”隋军兵士都纷纷向他致敬。当时,陈朝宗室王侯在建康城中有一百余人,陈后主恐怕他们发动政变,就把他们全都召进宫里,命令他们都聚集在朝堂,派遣豫章王陈叔英监督他们,并暗中严加戒备。台城失守以后,他们都相继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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