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咸和三年(328年),后赵中山公石虎率领四万军队,入侵前赵的河东地区,前赵皇帝刘曜亲自指挥作战,大败石虎军队,并一直追杀石虎到洛阳。
十一月,后赵王石勒想亲自率领大军援救洛阳。幕僚程遐等人极力劝谏,说:“刘曜孤军深入一千里,势必不能持久。大王不应当亲自动身,动身则难保万全。”石勒大怒,手按佩剑呵斥程遐等人,让他们出去。
石勒于是赦免了因为喝醉酒而受处罚的记室参军徐光,并对他说:“刘曜凭借一场战斗的胜利,包围了洛阳,并且筑垒自守,庸人都说他不可抵挡。刘曜手下有十万大军,攻一座城池耗了一百天的时间还没有攻下,士气必然低落,凭我军初战的锐气即可一攻而下。如果洛阳失守,刘曜必定会进攻冀州,由黄河以北席卷而来,那我的大事也就完了。程遐等人不想让我去,你认为怎么样?”
徐光回答说:“刘曜乘着胜利的势头,不但不能进逼襄国,而且还据守金墉,由此可见,他不会有什么作为。凭着大王您的威武和计谋进攻他,他一定会望风而逃。平定天下,就在如今这一战,机会不能错过。”
石勒笑着说:“你说得对啊。”于是让宫殿内戒严,有胆敢劝谏的斩首。
石勒命令石堪、石聪和豫州刺史桃豹等人各自率领现有的士兵在荥阳会合,又命令石虎进军占据石门。石勒自己率领步兵、骑兵四万人赶赴金墉。
石勒对徐光说:“刘曜如果在成皋关驻扎大军,这是上策;在洛水设营牵制,就稍微差了一点;如果坐守洛阳,那他肯定会被我擒获。”
十二月初一,后赵军在成皋集会,有步兵六万、骑兵两万七千人。石勒见前赵防守空虚,高兴得用手指着天空,随后又拍着额头,说:“这是天意!”于是命令士兵脱下重甲,嘴里咬着木棍以防发出声音,从隐秘的小路日夜兼程,从巩县和訾县之间穿出。
刘曜只顾与宠臣饮酒赌博,不爱惜士兵。身边有人加以劝谏,刘曜就会发怒,认为是妖言,把劝谏的人斩首。听说石勒已经渡河,他这才商议增强荥阳的防守力量,在黄马关拒守。
没过多久,在洛水侦察的士兵与后赵的前锋交战,俘获了羯族的俘虏送来,刘曜问他说:“石勒自己来了吗?有多少士兵?”
俘虏回答说:“大王亲自前来,军队非常多。”
刘曜听后,心神慌乱,赶紧让军队解除对金墉的围困,在洛水西布好阵,用十万大军抵抗石勒的军队。
石勒远远地望见,更加高兴,对身边的人说:“可以祝贺我了。”然后率领步兵、骑兵四万人进入洛阳城。
初五,石勒、石堪、石聪兵分三路进攻前赵,石勒率军队进攻中军,石堪、石聪自两翼夹击。石勒亲自穿上盔甲,迎击敌军。(www.xing528.com)
刘曜年轻时就喜欢喝酒,上了年纪以后更加厉害。已经准备作战,还喝了几斗酒。刘曜平常骑的红马无故低首蜷足,于是他改骑小马。等到要出发的时候,他又喝了一斗多酒。到了西阳门,他指挥军阵向平坦处移动。石堪乘机发动进攻,前赵军队溃败。
刘曜酒力上涌,晕乎乎地向后逃奔,战马被摔下石渠,刘曜受伤被俘。
石勒于是大败前赵军队,斩首五万多级。下令说:“我想抓的只有一个人,此人现已被擒。”
刘曜见到石勒,说:“石王,你还记得我们在重门的盟约吗?”
石勒让徐光对刘曜说:“今天的事,天意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一日,石勒班师回京,石虎的儿子、征东将军石邃护送刘曜,并让医师给他看病。
二十五日,回到襄国,让刘曜居住在永丰小城,给他姬妾来服侍,派重兵把守。又让刘岳、刘震等子侄辈男女穿上华贵的服装拜见刘曜。
刘曜说:“我以为你们早就化为尘土了,石王仁厚,竟然宽宥你们一直到今天!我杀死石佗,比起他来惭愧多了。今天的灾祸,是我应得的。”于是留下他们宴饮了一整天,才让他们离去。
石勒让刘曜给太子刘熙写信,让他赶快归降,刘曜却只让刘熙和各位大臣“匡扶国家,不要为我改变心意”。石勒看到信后,知道留刘曜无益,没多久就把他杀了。
刘熙听说刘曜被擒,非常恐惧,就和南阳王刘胤商量,想往西退守秦州。尚书胡勋说:“现在虽然丧失君主,但国土仍然完整,将士也没有叛离,暂时应该集中力量抗拒敌人。力量不支的时候,再逃也不晚。”刘胤发怒,认为这是影响军队的士气,把他斩首了。
于是刘熙率领文武百官逃到上邽,各地方官员也都放弃自己镇守的地方跟随,关中大乱。前赵的长安守将蒋英、辛恕向后赵请降,后赵派石生率洛阳兵士前去接纳。
次年九月,石虎在义渠大败前赵军队,然后乘胜追击,攻破上邽,擒获前赵太子刘熙、南阳王刘胤及将军、郡王、公卿、校尉以下三千多人,全部诛杀。
晋咸和五年(330年),在群臣的坚持下,后赵王石勒准备即皇帝位。九月,石勒即帝位,改年号建平,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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