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再次和袁术和好后,立刻派他的中郎将高顺以及北地太守张辽攻击刘备。曹操被高顺等打败。秋,九月,高顺等攻占沛城,将刘备的妻儿俘虏,刘备独自逃走。
曹操决定亲自攻打吕布。到出征时,臧霸、孙观、吴敦、尹礼都归属吕布。曹操和刘备在梁地会合,一起驻军彭城。陈宫对吕布说:“应当出兵迎击,以逸待劳,战无不胜。”
吕布说:“不如等他们来,进逼泗水。”冬季十月,曹操血洗彭城。广陵太守陈登率郡中军队为曹操先锋,进军下邳。在多次交锋中,吕布屡屡战败,只好退守城池,不再出兵。
曹操给吕布写了一封劝降信,信中陈明了利害,吕布恐惧,打算投降。陈宫说:“曹操的军队远来,势不能停留过久。将军如果率领步、骑兵屯驻城外,由我率领剩下的军队在内守城,如果曹军进攻将军,我就领兵攻击他们的后背;如果曹军攻城,则将军在外援救。用不了一个月,曹军粮食吃光,我们就可以破敌。”吕布同意,打算留陈宫与高顺守城,自己率骑兵截断曹军的粮道。
吕布的妻子对吕布说:“陈宫与高顺一向不和,将军一出城,陈宫与高顺必然不能同心协力地守城。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将军要在哪里立足?而且曹操对待陈宫犹如父母对待怀抱中的幼儿,陈宫还舍弃曹操来投靠我们;你待陈宫并未超过曹操,把全城交给他,离别妻儿家小,孤军远出。如果一旦有变,我难道能再做你的妻子吗?”
吕布就打消那个计划,偷偷派遣部下官员许汜、王楷向袁术求救。
袁术说:“失败是应该的,何必找我?”许汜、王楷说:“您现在不救吕布,是自取灭亡。吕布一败,您也就要败了。”袁术于是整顿动员军队,声援吕布。吕布用丝绵裹住女儿身体,绑到马上,乘夜亲自送女儿出城,不料与曹操守军相遇,曹军弓弩齐发,吕布不能通过,只得又退回城中。
曹操久围下邳城而不能攻克,就想撤军回师。荀攸、郭嘉说:“吕布有勇无谋,现在连战连败,锐气已衰。三军完全要看主将的情况,主将锐气一衰,则三军斗志全消。陈宫虽有智谋,但机变不够。现在应该乘吕布锐气未复、陈宫智谋未定的时机,发动猛攻,定能消灭吕布。”于是,曹军开凿沟渠,引沂水、泗水来灌城。
又过了一个月,吕布更加困窘,登上城头对曹军士兵说:“你们不要这样逼迫我,我要向明公投降。”陈宫说:“曹操不过是个逆贼,怎么配称明公!如果我们投降,性命必定难保!”
吕布部将侯成的名马失而复得,众将领合伙送礼向侯成祝贺,侯成分出一份酒肉先呈献吕布,吕布生气地说:“我下令禁酒,而你们却酿酒,是想乘饮酒共谋我吗?”侯成又气又怕。十二月二十四日,侯成、宋宪和魏续等将领一道抓住陈宫、高顺,率领部下投降。吕布和部下登上白门楼。曹操的士兵围攻得很急,吕布命左右砍他的头去见曹操,吕布的士兵不忍心,于是下楼归降。
吕布见到曹操说:“今天以后,天下就定了。”曹操不解,问其何故。
吕布说:“你所忧虑的不过是我吕布罢了,现在我已经投降了。如果我吕布率领骑兵,天下是不难平定的。”回头他又对刘备说:“玄德,您成为座上的客人,而我成为阶下的俘虏,绳子捆得我很紧,您就不替我讲一句话吗?”
曹操说:“捆虎不得不紧。”说完,就命令放松捆绑吕布的绳索。
刘备说:“不行,你没有看到吕布以前侍奉丁建阳、董太师的事吗?”曹操微微地点点头。
吕布瞪着刘备说:“最不可信的就是你这大耳贼!”
曹操对陈宫说:“你平生自以为有智有谋,现在究竟怎么样?”
陈宫指着吕布说:“现在如此都是他不听我的话的缘故。如我的意见被采用,也未必被捉。”
曹操说:“你的老母亲怎么办?”
陈宫说:“我听说用孝道治理天下的人不杀人的双亲,我老母亲的生死在你,不在我。”
曹操说:“你的妻子儿女怎么办?”
陈宫说:“我听说施仁政于天下的人,不断绝人的后代,妻子儿女的生死在你,不在我。”曹操没有再说话。
陈宫请求受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曹操为他流泪,把他同吕布、高顺一起绞死,将他们的首级送到许县的街市上示众。曹操找来陈宫的母亲,赡养终生,把陈宫的女儿嫁出,并照顾陈宫的全家,远远胜于当初跟随曹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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