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土木之变、父皇被俘所带来的隐隐伤痛和对于现实北疆严峻态势的深远考虑,明宪宗对于塞外北虏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在即位后除了挑选精锐、复立团营以备边防外,他还曾接受大臣的建议,挖掘北疆边防的补充力量——土兵。
明朝自开国起就有土兵制度,但明太祖时朝廷对于各地土兵的调用尤为谨慎。土兵大量被征用是从明太宗朱棣时代开始的,后来的洪熙、宣德、正统数朝都有大量土兵被调用的历史记载,不过主要还是限于南方地区,而以归降的北虏人为主体的北方“土兵”则更多的是被融入大明军中一起使用,很少有其独立成军和独立行动的文献记载。
成化二年闰三月,监察御史孙逢吉上言,奏请在“陕西、山西内地卫、所、州、县简选军余民壮,依正军例,关支月粮,给与马匹、器械,赴延安、绥德、庆阳、代州四处操守备”;他还说“欲以沿边卫所军余有愿依正军支给月粮、守备各堡者,给与马匹、器械,分拨各堡操守”。兵部接奏后“允其所言,移文延绥镇守、巡抚、总兵等官,召选、训练,遇警有功,一例升赏”(《明宪宗实录》卷28)。明宪宗最终也批准了上请方案。
大约一个月后的成化二年(1466)四月,巡抚山西右佥都御史李侃也上奏朝廷说,他读了一本由唐朝名人陆贽撰写的《论守边事宜》册子,其中讲到:北疆以外的地区往往是“千里萧条,寒风裂肤,惊沙惨目,地恶人勤,于斯为甚。自非生于其域,习于其风,幼而睹焉长而安焉,罕能宁其居,而狎其敌也”。由此他联想到了当下大明“西北沿边之境,俱与胡虏相连,所谓地恶人勤,于斯为甚者也。其大同、宣府及边城之戍有系西北土兵者,不畏寒风之裂肤,不惮惊沙之惨目,贼至不惊,临阵不怯,而虏知土兵亦畏避之,是所谓生其域、习其风、宁其居而押其敌者也”。而一旦调用南方兵来戍守这北疆,则他们往往会“怯于风寒、慑于虏寇,惟欲遁逃”。“而西北之人往补南方军伍者,亦不禁遐荒,不习水土,亦复逃回。”由此他建议朝廷,改变原来的南北兵对调之制,令其各自就近戍守。(《明宪宗实录》卷29)(www.xing528.com)
可能是受到右佥都御史李侃奏章的影响或者说是启发,明宪宗随后命令官员在西北边疆的绥德、宁州和环县等地“选民丁之壮者编成什伍”,并加以专业训练,以作军事调用。这大概是明朝北疆上最早的一批可控的“土兵”之由来。(清【夏燮】:《明通鉴》卷30)
那么,成化时期到底拥有了多少可控的“土兵”?明朝当时的官史未做详细的记载,据成化十年(1474)四月甲申日明宪宗的一道敕令内容来看,一次免除税粮的陕西入伍土兵就有4860余人,“每兵无事时,月支粮米三斗,有警添支布花。三年以后量给边境空地,召军民舍余承种,三年军纳子粒,余照民田轻例起科,以充边用”(《明宪宗实录》卷127)。由此看来,土兵制度到那时还基本上给固定下来了。
北疆“土兵”制度的产生及其发展,使得大明帝国有了一支可靠的北方边防军事补充力量,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北疆军事的兵源问题。就此而言,明宪宗君臣在人们普遍不经意间又落实了一项“更始”大明之军事举措。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