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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族口头艺术中的修饰物及其作用

时间:2023-10-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相对于口头艺术的动态言说,修饰物本身是静态化与固定性的。在这里,修饰物以面具化特征成为角色塑造的策略,他的身体特征,如衣饰、法名等,必须与他的角色相符合,相应仪式必须有对应的叙事。具体而言,羌族口头艺术中巫术表演方式的修饰物大多为身饰修饰物,其可分为佩戴与手持两种。手持类身饰修饰物有羊皮鼓、响盘与神杖等。神旗也是重要的祭祀类装饰物之一。

羌族口头艺术中的修饰物及其作用

相对于口头艺术动态言说,修饰物本身是静态化与固定性的。它是指配合与促成口头艺术产生与在场的物件。这些物件保证了口头艺术的存在与流程。对于羌族巫师而言,不脱产的生存现实,务农(放牧)与行巫的带差别性的双重身份,使他们从世俗空间进入神圣空间的过程,必须有一套特定的仪式,相应也有一套特殊的器具,这些仪式与法器,一方面是神圣的替身与代表,另一方面也是他们身份确立的凭证。在这里,修饰物以面具化特征成为角色塑造的策略,他的身体特征,如衣饰、法名等,必须与他的角色相符合,相应仪式必须有对应的叙事。

对于羌族口头艺术的巫术表演方式而言,修饰物主要是与各坛(部)唱经相配的一系列法器和祭物。由于羌族巫术作法大多相伴唱经和咒语,故羌族巫术中的法器,大多也可视为口头艺术的修饰物。

2005年10月,在汶川龙溪乡笔者也曾就此问题采访过尚在世的老释比余明海,据余大爷介绍,在当地,释比有两种称谓与分类,即:“玛比”和“拉比”,其中,“玛比”中“玛”为羌人自称,即“玛尔”的简称,“比”为施巫而权威者;“拉比”中“拉”为“会飞的”,即“拉比”意为“会飞的施巫者”。“玛比”为上、中两种法术的巫师,其头戴猴头帽,打羊皮鼓,祭牲专用一头绵羊,当地俗称“窝奴”,意为“老羊子”;“拉比”头戴盘盘帽,用响盘居多,祭牲多用草羊。

具体而言,羌族口头艺术中巫术表演方式的修饰物大多为身饰修饰物,其可分为佩戴与手持两种。佩戴类身饰修饰物有上坛猴头帽,由金丝猴之皮缝制而成;上、中坛五佛冠;由羊毛毡制成的下坛盘盘帽:作法唱经时身上(前胸)吊挂的法器,如绵羊骨头、羊角以及兽牙等。手持类身饰修饰物有羊皮鼓、响盘与神杖等。

如《经典·送草把人》,这是巫师“打太平保福”时,扎草把后将之送到太平神庙,意为带走主家灾难的一种仪式。唱经中便唱到释比的身饰修饰物,计有:羊皮鼓、牛角号、猴头帽、豹皮褂、珠子(虎牙)和神权等。以下一段唱经较完整地唱出了与仪式相应的修饰物:

(29)《经典》,P1384,节,[送草把人]

纳普释比请来了

释比敲打羊皮鼓

释比吹响牛角号

释比头戴猴头帽

释比身穿豹皮褂

释比胸前挂虎牙

释比胸前挂珠子

手拄铁头神棍子

除此之外,还有属于祭祀类的身外修饰物,也即“空间场景修饰物”或“情景修饰物”。该类修饰物大多放置于特定的地点与空间,如“阿爸木纳”(金丝猴头),被认为是巫师的保护神之一,每次还愿为必备之物,由专人护持。在神林举行盛大的许愿仪式时,巫师和他的助手要通过“他”来做法。金丝猴头一般用白纸(布)包裹,内装金属、木片、水银、柴灰、泥土,代表金木水火土。

神旗也是重要的祭祀类装饰物之一。释比在做各种宗教活动和仪式中,会剪出各种形状与色彩各异的纸旗,用以代表各种神灵。如在龙溪乡阿尔村和夕格寨,神旗中四幅代表神灵身份的主旗为:(www.xing528.com)

①代表天神的“玛比”旗;②代表山神的“俄给且”旗;③代表(地盘业主)的“川主”旗;④代表居所神的“级比雨”旗。[5]

这些神旗在释比唱经与作法后,安置于神树林中的白石神塔之上。在释比唱经《莫河而格》中有一段专唱神旗的经文,其曰:

(30)《古经》,P21,节,[莫河而格]

敬神要把神旗竖

神旗要用白纸做

白纸神旗已做好

白纸神旗安旗帽

神帽要用神线拴

拴好神线贴鸡毛

白纸神旗抹红血

神帽上插鸡翅

这不仅是与神旗有关的释比唱经,也证明了神旗与口头艺术之间的密切关系。在这种关系中,释比个体身份的权威与神圣性通过身饰修饰物来加以强化,而巫术空间与仪式流程的法力与存在感则通过祭祀类的修饰物来加以固定,而且,祭祀类的装饰物也常常是羌族口头艺术重点而普遍的颂咏之物,如唱经的《颂鼓》《鼓的来历》《羊皮鼓经》,等等。从这个意义而言,相对于身饰修饰物带“交感巫术”(Sympathetic Magic)性质的装饰功能而言,祭祀类的修饰物最大特点在于其空间的延伸性,在一个特定的空间范围内,它们构成了神圣空间最为重要的要件,不仅如此,祭祀类修饰物不光是神圣空间的修饰物,也是神圣空间之神圣所在,面对仪式流程而言,它们也是程序的引导者与空间的守护者

表4-1 羌族口头艺术的主要修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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