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比遇事总分明,分天分地分公母
千师万祖在前领,谆谆教诲记在心
一分来把群山分,二分来把树木分
三分来把坪坝分,四分来把岩石分
五分来把沟壑分,六分来把山梁分
七分大坪与小坪,八分路途有远近
九分村寨村连村,十分城池开四门
分天分地已分清,开口来请诸神灵
——(羌族)释比唱经:《众神光临》
作为中国最为古老的少数民族之一,有着3000多年文献(始于殷商的甲骨文)记载历史的古羌,从古至今,本民族一直没有普遍通用的文字(其支系党项羌人一段时间内,曾在其内部使用过自创的西夏文)。[1]起码关于此点,历史文献并无确实记载。因此,流传于民间的口头艺术在羌族的历史记录与族群记忆中占有非常重要的特殊地位。“综观羌族端公唱经内容,的确非常广泛,丰富多彩。除部分全为说神道鬼外,大部与羌人衣食住行、生产生活、社会历史、文化习俗、风土人情、民族关系等息息相关。即使那些全为说神道鬼部分,对于了解羌人的宗教观,也是有帮助的。端公演唱时节奏明快,音韵铿锵,谐和悦耳,几乎每一部唱经都是韵文或诗歌,有些唱经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史诗。”[2]羌族的口头艺术是羌族人民的集体创作,反映了羌族人民的历史、生活、习俗、宗教信仰和思想感情,表现了羌族人民的世界观和艺术情趣,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艺术特色,是羌族人民集体创造的宝贵文化遗产。例如在清代道光年间,曾任理番厅教谕的袁为佐的《竹枝词》中,就对羌族人民的口头艺术有过形象的描述:
半山荒地半山耕,隔岸时闻叱犊声。(www.xing528.com)
一事自惭无学问,夷人名字难认清。
《维州竹枝词九》[3]
这里的“隔岸时闻叱犊声”描述的是羌人劳作中的语言。
红霞散去白云隈,岭上从来不放梅。
独坐闻声心忽喜,一群蛮女唱歌回。
《维州竹枝词十》[4]
后一首记叙了红霞散去,夜色降临,一群羌人妇女在归家途中纵情歌唱的场景。诗中有景有情,有声有色,生动而形象地描绘出一群羌人妇女在村子外劳作一天后,踏着轻快的步伐,怀着喜悦的心情,在集体放歌的氛围中,沿着崎岖的山道,返回高山之上的村寨的画面。
清末董湘琴的《松游小唱》也记茂州(今茂县)城外的羌族女性在夕阳中踏歌而归。这首与前首虽时代不同,但风俗与情节却惊人的一致:
金风引我城头望,郭外隐斜阳,听班马萧嘶,何处韵悠扬?一曲铜鞮,蛮娘归去山腰唱。[5]
在漫长而曲折的历史长河中,羌族的口头艺术,主要是依靠两种形态加以代代相传,这也是羌族口头艺术最为显形的非遗传承模式:其一靠大众讲授和歌唱加以世代传承,其口头艺术形式大多为民间神话、传说、寓言、故事和民歌民调;其二为羌族的巫师——释比——依靠严格的宗教仪轨,以师徒或“神授”的方式加以代代相继,其口头艺术形式大多为史诗唱经或与宗教仪式相关的特殊用语。羌族悠久的历史与民族的集体记忆,主要通过这两种形态,薪火相传,源远流长。本章研究的基础,正是建立于羌族数千年来缺失本民族文字这一独特的口头传统客观境况之下(1991年国家审定通过了《羌族拼音文字方案》),研究的重点在于羌族口头艺术的分类界定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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