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得很激烈,曹军虽然训练有素,但他们的骑兵不多,面对擅长骑兵作战的吕布,自然吃亏不少。
吕布也不想死拼,他心里惦记着濮阳。至少在汉代以前,黄河沿线比长江沿线更繁盛,黄河中下游的河段基本都能通航,它上面的一些重要城市,如洛阳、朝歌、怀县、濮阳、东武阳等都是经济重镇。
濮阳一带历来市商繁荣、农事发达,是南北要津、中原屏障,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晋文公在此退避三舍,春秋时期诸侯十多次在此会盟,我最崇拜的战神吴起就是濮阳人。占领濮阳,就拥有了一块很有分量的地盘。
吕布下令撤出战斗,曹军也不恋战,见有机会脱身,立即向东而去。吕布指挥人马向西行进,占领了濮阳城。
陈宫等人在兖州的根基很深,此次反叛有很多人参与其中,他们有的此时还在鄄城内,这些人都在暗中寻找机会里应外合。
夏侯惇进入鄄城后,跟荀彧等人一道连夜查获想谋反的几十个人,全部处死,稳定了鄄城的局势。
这时,兖州各郡县纷纷起来响应张邈、陈宫和吕布,全州一共有近80个县,没有反叛曹操的只有三个:鄄城,东郡的范县和东阿县。
这种情况其实不难理解,曹操入主兖州以后,在地方治理方面是不成功的。他打败黄巾军保护了兖州,大家表示拥护,但此后他的主要精力在与袁术、陶谦等人的战争上,不符合兖州地方人士的利益,张邈和陈宫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公开向曹操叫板。
荀彧、夏侯惇等人布置鄄城守军加紧防卫、积极备战。城外却突然来了一支人马,人数多达数万人,城里顿时紧张起来。
大家开始以为是张邈的人,或者是吕布从濮阳回击鄄城。后来城外的人主动通报,才知道他们是豫州刺史郭贡的人,点名要见荀彧。
郭贡这个人的名气不算大,但从他手下有数万人马这一点看,他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郭贡担任的豫州刺史是袁术表奏的,他是袁术的人,上次袁术来兖州抢地盘,被曹操击退,弄得袁术很没面子,后来他退往淮南地区,在扬州刺史部的九江郡等地发展势力。(www.xing528.com)
当时群雄逐鹿的主战场在黄河流域,淮南地区相对来说算是权力真空地带,这让袁术钻了空子。袁术除了开拓淮南以外,还派郭贡向豫州方向发展,派孙坚的儿子孙策向长江以南的吴郡、会稽郡方向发展,这两个方向进展都比较顺利,孙策在江东势如破竹,郭贡也很快有了一定实力。
张邈本隶属于袁绍、曹操,与袁术手下的郭贡属于不同阵营,但造反之后敌人的敌人就成为可供借用的朋友。基于这个道理,郭贡此番横插一杠,可能是张邈、陈宫拉来帮场子的。
郭贡也可能是吕布联络的,吕布与袁术虽然闹得不愉快,但毕竟没有翻脸,也是基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吕布需要帮助之际,袁术也可以考虑帮一把,于是命令郭贡前来走一趟。但袁术给郭贡下的命令肯定不是全力相助,曹操的战斗力他有切身的领教,此番前去能站在一边帮帮场子就不错了,瞅着机会捞上一票更好,千万不能动真家伙。
荀彧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当郭贡点名见他面谈,大家都认为太危险劝他不要去的时候,荀彧认为可以去。
荀彧向大家分析道:“郭贡与张邈等人交情并不是很深,现在来得这么仓促,说明他们未必是统一行动。趁着郭贡主意还没有完全打定,可以游说他,最少让他保持中立。如果不见,他心中起疑,倒有可能让他跟张邈等共同行动。”
为了不让郭贡起疑心,荀彧决定只身出城来见郭贡。
正如荀彧所料,郭贡点名要见荀彧确实是一种试探,当他见到荀彧毫无惧意时,猜想城里早有准备,未必好攻,于是率兵离去。
在曹操回师之前,守住鄄城倒还有些把握,但要做到这一点,范县、东阿县也得守住,形成呼应,分散吕布等人的兵力。
此时范县令是靳允,东阿县令是枣祗,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如何,荀彧决定派程昱和兖州从事薛悌等前往范县。
程昱等人到时,陈宫派的范嶷也到了,程昱和靳允埋下伏兵,将范嶷刺杀,稳定了范县的局面。范县东临黄河上的重要支流瓠子河,陈宫的军队已经抵达河对岸,程昱派人抢占河上的重要渡口仓亭津,使敌军暂时过不来。
安排好范县的事,程昱又马不停蹄赶到东阿县,东阿县令枣祗——这个曹操手下日后著名的农业问题专家,此时已经率领军民做好了在城里坚守的准备。
程昱、薛悌、枣祗、靳允等人不仅没有参与这次叛乱活动,而且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协助荀彧、夏侯惇守住了鄄城、范县、东阿县这三个最后据点。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连这几个最后的据点都丢了,曹操回师反击就失去了依托,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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