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是中国人的独特创造,虽然河姆渡遗址中没有发现丝绸,但出土了木、陶、石质纺轮以及骨针和管状骨针等标本,这些出土品表明河姆渡人会纺织会缝纫〔12〕。距河姆渡遗址不远,1958年在浙江吴兴(今湖州市)钱山漾遗址的下层文化,发现了中国早期的丝织品和麻纻织品。丝织品有绢片、丝带和丝线,经鉴定为家蚕丝,绢片为平纹组织。麻织品有麻布片和麻绳,麻布片为苎麻织物。其年代距今5300—4600年〔13〕。大家都知道在距今4000余年的中国商代甲骨文字中已有了“蚕”“丝”字样。由此可以认为丝织品在中国至少也有5000余年的历史。如果说河姆渡人的稻作技术不断东传的话,钱山漾人的纺织技术是否也可说随稻作技术的东传而传入日本呢?
据《后汉书·倭人传》记载,日本“土宜禾稻、麻纻、蚕桑,知织绩为缣布”。织者,谓丝绢之属,染丝以成缣。绩者,缉也,缉麻以为布,表明在汉代日本就可以织丝绩麻制造缣布,不过这些缣布的织造技术并不高明,所以当曹魏明帝景初二年(238)倭人各国的共主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遣大夫难升米、次使都市牛利到达魏都洛阳,求诣天子朝献男女生口、班布作为礼品之后,魏明帝封以“亲魏倭王,假金印紫绶”,并在给倭女王的诏书中说:“今以绛地交龙锦五匹、绛地绉粟罽十张、蒨绛五十匹、绀青五十匹,答汝所献贡直。又特赐汝绀地句文锦三匹、细班毕罽五张、白绢五十匹、金八两、五尺刀二口、铜镜百枚、真珠、铅丹各五十斤,皆装封付难升米、牛利,还到录受。悉可以示汝国中人,使知国家哀汝,故郑重赐汝好物也。”〔14〕在这些“郑重赐汝好物”中,首先列举的是绀地句文锦,这应该说是当时丝织品中的最好品种,否则不会“特赐”。其他如绛地交龙锦、蒨绛、绀青等物,大概也都是上乘品种,否则不会作为“贡直”答其“所献”。(www.xing528.com)
随着丝织品的东传,对日本服饰也起着极大影响。《三国志·魏书》卷三十《倭人传》说:3世纪时日本男子“其衣横幅,但结束相连略无缝。妇人被发屈紒,作衣如单被,穿其中央,贯头衣之”。可是到了5世纪时,据《日本书纪·雄略纪》记载:“十四年正月戊寅,身狭村主青等共吴国使(此指南朝刘宋——笔者)将吴所献手末才伎汉织、吴织及衣缝兄媛、弟媛等泊于住吉津。是月,为吴客道,通矶齿津路,名吴坂。三月,命臣连迎吴使,即安置吴人于阴隈野,因名吴原。以衣缝兄媛奉大三轮神,以弟媛为汉衣缝部也。汉织、吴织、衣缝,是飞鸟衣缝部、伊势衣缝部之先也。”《日本书纪》是日本最古的敕撰史书,成书于元正天皇养老四年(720),记述从神话传说到持统天皇(687—694)期间的编年史。雄略王据说是倭王兴之弟,继兴为王名武。查《宋书》卷九十七《倭国传》:倭王武曾于顺帝昇明二年遣使上表以求假授封赐。顺帝“诏除武使持节、都督倭、新罗、任那、加罗、秦韩、慕韩六国诸军事、安东大将军、倭王”。此“十四年”被推定为公元478年。《日本书纪》用汉文写成,有些文句艰涩难明。从这段记载观察,倭王武的使者从刘宋王朝得到假授封赐后,返回时除了刘宋使者还带回了“汉织”“吴织”和缝制衣服的“衣缝”“手末才伎”(工匠)。“汉织”当指中原一带传统的织造方法,“吴织”当指今江浙一带地方织造方法。这些人暂住在住吉津,并且还为其修了吴客道,名吴坂。后来又迎住于阴隈野,阴隈野因为有了吴人而被称为吴原〔15〕。这里应当注意的是“以弟媛为汉衣缝部”,则“以衣缝兄媛”可能就是吴衣缝部了。时至今日日本把和服仍然叫做“吴服”,而在一些比较古老的城市里,如今天的福冈市在最繁华热闹的市区里就有名叫“吴服町”的街市,则应是以制作这种吴服而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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