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传新注：桓公、宋殇公和庄公在位及其血腥统治》

经

元年春2，王正月，公即位。

三月，公会郑伯于垂3，郑伯以璧假许田4。

夏四月丁未5，公及郑伯盟于越6。

秋，大水。

冬十月。

1 桓公：名轨（一说允），惠公之子，公元前711年—公元前694年在位。《谥法》：“辟土服远曰桓。”2 元年：公元前711年。3垂：卫地，在今山东定陶县附近。4 以璧假许田：郑以祊归鲁欲易许田，事见隐公八年。以祊不足以当许田，故复加璧。假：借。实为交换。5 丁未：二日。6 盟：易田事成，故盟。越：地名，近垂，当在今山东定陶县附近。

传

元年春，公即位，修好于郑1。郑人请复祀周公2，卒易祊田3。公许之。三月，郑伯以璧假许田4，为周公、祊故也。

1 修好于郑：与郑建立友好关系。2 “郑人”句：郑庄公请求放弃祭祀泰山而改祀周公，见隐公八年《传》。3 卒：终。谓终竟其事。隐公八年郑以祊归鲁，而鲁未以许田予郑。4 “郑伯”二句：意谓《春秋》书“郑伯以璧假许田”，是因为让郑国祭祀周公、易取祊田二者都属违礼之举，故不提祊地，称以璧借许田，隐去了交换土地的实情。

夏四月丁未，公及郑伯盟于越1，结祊成也2。盟曰3：“渝盟4，无享国5！”

1 盟：缔结盟约。2 结祊成：结成两国易田之事。3 盟：盟誓。4 渝盟：即背盟。渝：变，改变。5 享国：指在君位。

秋，大水。凡平原出水为大水1。

1 此句解释《春秋》所书“大水”之含义。平原出水：水位高出于平原。

冬，郑伯拜盟1。

1 郑伯拜盟：《经》不书其事，疑有阙误。拜盟：拜谢结盟。

宋华父督见孔父之妻于路1，目逆而送之2，曰：“美而艳3。”

1 华（huà）父督：宋太宰（最高行政长官）。名督，字华父。古人名、字并称，先字后名。孔父：名嘉，正考父之子，孔子之祖先。2 逆：迎。3 艳：高大。《说文》：“艳，好而长也。”此条本与下年传文相接，为后人所割裂。

经

二年春1，王正月戊申2，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3。

滕子来朝4。

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5，以成宋乱6。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7。戊申8，纳于大庙9。

秋七月，杞侯来朝。

蔡侯、郑伯会于邓10。

九月，入杞11。

公及戎盟于唐12。

冬，公至自唐。

1 二年：公元前710年。2 戊申：正月无戊申，日或月有误。3 督：华父督，宋太宰。与夷：宋殇公，公元前719年—公元前711年在位。4滕子：即隐公十一年之滕侯。5稷：宋地，在今河南商丘市境内。6 成宋乱：审理宋国乱狱（弑君之事）。《周礼·秋官·讶士》：“四方有乱狱，则往而成之。”成：平，治。7 郜（gào）：国名，姬姓。都北郜城，在今山东成武县东南。鼎为郜所铸，故称郜鼎。8戊申：九日。9纳：放入。大庙：太庙。周公之庙。10 邓：蔡地，在今河南漯河市郾城区东南。11 入：入其国而不取其土地。将帅非卿，故不书其人。12 唐：鲁地，在今山东鱼台县北。

传

二年春，宋督攻孔氏，杀孔父而取其妻。公怒，督惧，遂弑殇公1。

君子以督为有无君之心2，而后动于恶，故先书弑其君。

1 此条当与上年传文连读。2 “君子”三句：此释《春秋》书法。宋督先杀孔父，后弑殇公，而《经》书“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因宋督擅杀大夫，早已目无君长。为：是。

会于稷1，以成宋乱。为赂故，立华氏也2。

宋殇公立，十年十一战3，民不堪命4。孔父嘉为司马，督为大宰，故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5：“司马则然6。”已杀孔父而弑殇公7，召庄公于郑而立之8，以亲郑。以郜大鼎赂公，齐、陈、郑皆有赂，故遂相宋公9。

1 “会于”句：鲁君与齐侯、陈侯、郑伯会于稷。《传》蒙经文省略与会之人。2 以上四句谓《春秋》书“会于稷，以成宋乱”，因受贿之故，不讨乱臣贼子，而反立之，实为助乱。“华氏”为后世追书之辞。赂：贿赂。3 十年十一战：隐公四年，与夷始即位，伐郑，围其东门；又取其禾；隐公五年，取邾田；与邾、郑战，入其郛；伐郑，围长葛；隐公九年，郑伯以王命伐宋；隐公十年，鲁败宋师于菅；宋、卫入郑；宋与蔡、卫伐戴；郑伯入宋；隐公十一年，郑伯以虢师大败郑师。4 不堪：不能忍受。堪：能承受或忍受。5 宣言：扬言。6 司马：官名，主管军事。则：实，是。7 已：既。8 庄公：名冯，穆公之子，隐公三年奔郑。宋庄公公元前710年—公元前692年在位。9 相宋公：为庄公之相。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纳于大庙，非礼也。臧哀伯谏曰1：“君人者，将昭德塞违2，以临照百官3，犹惧或失之4，故昭令德以示子孙。是以清庙茅屋5，大路越席6，大羹不致7，粢食不凿8，昭其俭也9。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统、纮、綖10，昭其度也11。藻、率、鞞、鞛、鞶、厉、游、缨12，昭其数也。火、龙、黼、黻13，昭其文也14。五色比象15，昭其物也16。钖、鸾、和、铃17，昭其声也。三辰旂旗18，昭其明也。夫德，俭而有度，登降有数19，文、物以纪之20，声、明以发之21，以临照百官。百官于是乎戒惧，而不敢易纪律22。今灭德立违23，而置其赂器于大庙24，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25，其又何诛焉26？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27。郜鼎在庙，章孰甚焉？武王克商28，迁九鼎于雒邑29，义士犹或非之30，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于大庙31，其若之何32？”公不听。

周内史闻之33，曰：“臧孙达其有后于鲁乎34！君违35，不忘谏之以德。”

1 臧哀伯：鲁大夫，名达，臧僖伯之子。2 昭德塞违：昭示明德，杜绝奸邪。塞：闭塞，杜绝。违：邪恶。3 临照：临。临、照二字同义。4 或：有时。5 清庙：即太庙，天子的祖庙。茅屋：茅草所盖之屋。6 大路：祭天之车，以木为之，不加装饰。《礼记·明堂位》：“大路，殷路也。”殷祭天以木路。《礼记·礼器》：“至敬无文，父党无容，大圭不琢，大羹不和，大路素而越席，牺尊疏布鼐，椫杓。此以素为贵也。”越（huó）席：蒲草编织之席。祭祀所用。越：通“括”，结。7 大（tài）羹：水煮肉，用以祭祀。不致：不以五味（酸、苦、辛、咸、甘）调和。《礼记·郊特牲》：“郊血，大飨腥，三献爓，一献孰，至敬不飨味，而贵气臭也。”8 粢（zī）食：用黍稷所做供神的饼。不凿：谓不精舂。凿本指米之细者，此用如动词。9 昭：示。10 衮（gǔn）：古代天子、上公祭祀宗庙时所穿的礼服。天子之衮红色，公衮黑色。冕：礼帽。《荀子·大略》：“天子山冕，诸侯玄冠，大夫裨冕，士韦弁，礼也。”黻：同“韨”。韦韠，古代祭服的蔽膝。用熟皮做成。珽（tǐng）：玉笏。朝见时所执手版。带：大带。亦名绅带。以丝为之，在革带之外。古代衣服外用大带束腰，结于前，两边下垂的部分叫绅。裳：下衣。即裙。幅（bī）：古人以幅帛斜缠于胫，自足至膝，类似于后世的绑腿。舄（xì）：鞋。单底的叫鞋，复底垫木的叫舄。衡：横笄（簪）。衡的作用是把冠冕固定在发髻上。紞（dǎn）：帽带。悬瑱（tiàn）（塞耳）之玉所系丝绳，垂于冠之两边。纮（hóng）：冠冕上的带子。以一端系于左边笄上，另一端绕颐而上，缠于右边笄上。綖（yán）：覆于冠冕上的装饰。11 度：尊卑各有制度。12 “藻”当指冕上垂旈之丝绳。《周礼·夏官·弁师》：“掌王之五冕，皆玄冕朱里，延、纽，五采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诸侯之缫斿九就，琘玉三采，其余如王之事；缫斿皆就，玉瑱玉笄，……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弁经，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率（lǜ）：通“繂”，指带上交叉缝制的缉边。《礼记·杂记上》：“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郑玄注：“此谓袭尸之大带。率，繂也。繂之不加箴功，大夫以上更饰以五采，士以朱绿。袭事成于带，变之，所以异于生。”鞞（bǐng）：刀鞘。鞛（běng）：通“琫”。刀柄上的饰物。天子以玉，诸侯以金。鞶（pán）：革带。在衣内，用以系韠韨（裳外蔽膝之衣）及其他饰物。厉：带之垂者为厉。游（liú）：同“旒”。旌旗边缘下垂的饰物。《广雅·释天》：“天子十二斿，至地；诸侯九斿，至轸；卿大夫七斿，至轵；士三斿，至肩。”缨：亦称樊（pán）缨。马颈上的革带套环，及下垂之缨饰。各种车的等级不同，与之相配的缨饰也有十二就、九就、七就、五就的区别，见《周礼·春官·巾车》。13 火、龙、黼（fǔ）、黻（fú）：都是衣服上的花纹。火、龙象其形。黼、黻：均为五章之一，古代绣在冕服及旗帜上的文采。以黑白二色在礼服上绣成的斧形花纹，刃白身黑，称黼。以黑青二色在礼服上绣成的亞字（两个弓字相背之形，或说两“己”相背），称黻。14 文：文饰，文采。15 五色：青、黄、赤、白、黑。古代以此为正色。比象：次序。比：次。象：序。五色比象，谓以五色相配。16 物：色。17 钖（yáng）：亦称当卢。马额头上的饰物，镂金为之，行走时能发出声音。鸾：亦称銮。铜铃。有设在车衡上者，其形较大；亦有设在马镳上者，其形较小。和：设在轼（车前横木）上的铃。铃：设在旌旗上的小铃。18 三辰：指日、月、星。画于旌旗，象天之明。旂（qí）旗：旗有九种，旂旗是其总称。19 登降：增减。数：等级，等差。20 文、物：指前所言花纹、颜色。21 声、明：声承上文钖鸾和铃而言，明承上文三辰旂旗而言。22 易：违反。纪律：纲纪法度。23 今：若。表示假设。灭德立违：谓弃德而立奸回之臣（华督）。违：邪。24 赂器：贿赂之器。25 象：效，效法。26 诛：责，责备。27 宠赂：宠爱行贿之人。28 武王：周武王，名姬发。克殷：灭商。29 九鼎：禹以九州所贡金铸九鼎。夏灭，迁于商。武王克商，取其九鼎。雒邑：武王灭商，营雒邑而迁鼎于此，而后去之。至周公，卒营雒邑，谓之王城（在今河南洛阳市）。30 义士：指伯夷、叔齐。非：鄙薄。以为德薄。31 将：乃。违乱：奸邪。违、乱皆与德相对，训邪。宣公十五年《传》：“民反德为乱。”32 若之何：对这事怎么办？33 内史：官名，周室之大夫。34 臧孙达：即臧哀伯。35 违：邪。

秋七月，杞侯来朝1，不敬。杞侯归，乃谋伐之。

1 “杞侯”四句：僖公二十七年《传》：“春，杞桓公来朝，用夷礼，故曰子。”此云“不敬”，不知所指何事。

蔡侯、郑伯会于邓，始惧楚也1。

1 楚：亦称荆。国名，芈姓，周成王封熊绎于荆山一带，都丹阳（在今湖北秭归）。楚武王时，迁于郢（在今湖北江陵县北）。战国时灭于秦始皇。楚武王十九年为鲁隐公元年，桓公二年为楚武王三十一年。

九月，入杞1，讨不敬也。

1 入：入其国而不占有其地。

公及戎盟于唐1，修旧好也。

1 “公及”二句：隐公二年鲁与戎盟，今复盟，为重修旧好。

冬，公至自唐1，告于庙也。

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策勋焉2，礼也。特相会3，往来称地，让事也。自参以上4，则往称地，来称会，成事也5。

1 “公至”二句：《春秋》书鲁公出行一百七十六次，书至者八十二，不书至者九十四。据《传》释经之凡例，反时告庙则书，不告则不书。2 “饮至”句：国君出行，事毕返回，合饮于宗庙，叫饮至。饮毕，释置酒杯，叫舍爵。舍爵后记录功劳于策。3 “特相会”三句：谓每会应有会主，公独与一国相会，则双方谦让，不肯为主，会事不成，故往来书地，不称会。特：独。让事：谦让未成会事。4 参（sān）：同“三”。指三国以上。5 成事：成会事。

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太子1，命之曰仇2。其弟以千亩之战生3，命之曰成师。师服曰4：“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5，义以出礼6，礼以体政7，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8。易则生乱9。嘉耦曰妃10，怨耦曰仇11，古之命也12。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13，兄其替乎14？”

惠之二十四年15，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16。靖侯之孙栾宾傅之17。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18，诸侯立家19，卿置侧室20，大夫有贰宗21，士有隶子弟22，庶人、工、商各有分亲23，皆有等衰24。是以民服事其上25，而下无觊觎26。今晋，甸侯也27，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28？”

惠之三十年29，晋潘父弑昭侯而立桓叔30，不克。晋人立孝侯31。

惠之四十五年32，曲沃庄伯伐翼，弑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33。鄂侯生哀侯34。哀侯侵陉庭之田35。陉庭南鄙启曲沃伐翼36。

1 晋穆侯：名费王，又称弗生，公元前811年—公元前785年在位。条：条戎所在地。今山西运城县安邑镇北三十里有鸣条镇，当即其地。晋穆侯七年，与王师伐条戎、奔戎，王师败绩。穆侯生太子，故名之曰仇。“太”：据下文及《左传》行文之例当作“大”。2 命：名，命名。曰：为。仇：即后来之晋文侯。3 以：于。千亩：地名，在今山西安泽县北九十里。穆侯十年，伐千亩，有功。生少子，故名之曰成师（后封于曲沃，号桓叔）。4 师服：晋大夫。5 名以制义：名当从其义。制：从。6 义以出礼：谓礼由义生。《国语·周语上》：“夫义所以生利也。”出：生。7 礼以体政：行政以礼。体：行。8 听：从，服从。9 易：违，违反。10 嘉耦：好的配偶。妃（pèi）：通“配”。配偶。11 怨耦：怨偶。12 命：名，称。13 始兆乱矣：已经显现祸乱之征兆。兆：现。14 替：废。15 惠之二十四年：鲁惠公二十四年。即晋昭侯元年（公元前745年）。16 封：建。谓建为附庸之国。桓叔：即成师。曲沃：在今山西闻喜县东二十里。晋文侯卒，子昭侯立，危不自安，故封成师为曲沃伯。17 靖侯：桓叔之叔祖。傅：辅佐。18 建国：封立诸侯。19 诸侯立家：诸侯立卿大夫之家。20 侧室：支子，庶子。21 贰宗：嫡子为小宗，次者为贰宗。22 隶子弟：士卑，自以其子弟为仆隶。23 分亲：亲疏之等级。分：等。24 等衰（cuī）：等差，等级。等、衰同义。25 服事：事奉。服、事同义。26 觊觎（jì yú）：指非分之想。27甸侯：甸服内的诸侯。古代以京师为中心，每五百里为—区划，由近至远分为侯服、甸服、绥服、要服、荒服，称五服。甸服为王畿千里之内的诸侯。28 其：岂。29 惠之三十年：公元前739年。30 潘父：晋大夫。昭侯：晋昭侯，名伯，公元前745年—公元前740年在位。31 孝侯：名平，公元前739年—公元前724年在位。32 惠之四十五年：公元前724年。庄伯：桓叔之子。翼：晋国都城，在今山西翼城县东南。33 鄂侯：名郄（xì），公元前723年—公元前718年在位。34 哀侯：名光，公元前717年—公元前710年在位。35 陉庭：地名，在今山西翼城县东南。36 南鄙：南部边境。启：开启，引导。

经

三年春正月1，公会齐侯于嬴2。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3。

六月，公会杞侯于郕4。

秋七月壬辰朔5，日有食之，既6。

公子翚如齐逆女。

九月，齐侯送姜氏于讙7。

公会齐侯于讙。

夫人姜氏至自齐。

冬，齐侯使其弟年来聘8。

有年9。

1 三年：公元前709年。2 嬴：齐邑，故城在今山东莱芜市西北。3 胥命：诸侯相会，约言而不歃血盟誓。蒲：卫地，在今河南长垣县东。4 郕：国名，姬姓，在今宁阳县东北。5 朔：初一日。6 既：尽。日食而尽，为日全食之象。此当为公历公元前709年7 月17 日发生的日全食。7 姜氏：其人已离开齐国，故不称女；尚未至鲁，故不称夫人。讙（huān）：鲁地，在今山东肥城市南。8年：夷仲年，齐僖公之弟。聘：访问。9 有年：五谷皆熟。《说文·禾部》：“年，谷熟也。”

传

三年春，曲沃武公伐翼1，次于陉庭2。韩万御戎3，梁弘为右4。逐翼侯于汾隰5，骖絓而止6，夜获之，及栾共叔7。

1 曲沃武公：名称，曲沃庄伯之子。2 次：军队驻宿三晚以上为次。3 韩万：庄伯之弟，武公之叔父。御戎：驾驭兵车。4 右：戎车之右，打仗时坐在车右的武士。古代三人共一车，一般尊者居左，御者居中，武士在右。5 翼侯：即晋哀侯。汾隰（xí）：汾水边低洼之地。隰：低湿之地。6 骖（cān）：骖马。一车驾四马，中间的两匹叫服，左右的叫骖。絓（guà）：挂。绊住。7 栾共叔：名成，桓叔之傅栾宾之子，为哀侯大夫。与哀侯被俘后俱死。

会于嬴1，成昏于齐也2。

1 会于嬴：桓公与齐侯会于嬴。《传》蒙经文省略与会之人。2 成昏：订婚。

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1，不盟也。

1 “齐侯”二句：释《春秋》所以书“胥命”之故。不盟：不立盟誓。

公会杞侯于郕1，杞求成也。

1 “公会”二句：二年杞侯朝鲁，不敬，鲁入杞。今年杞来求成（和解），故会于廊。求成：请求和解。

秋，公子翚如齐逆女1。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

齐侯送姜氏2，非礼也。凡公女嫁于敌国3，姊妹4，则上卿送之，以礼于先君5。公子6，则下卿送之。于大国7，虽公子8，亦上卿送之。于天子，则诸卿皆行，公不自送。于小国，则上大夫送之。

1 “公子翚”三句：释《春秋》此年书翚为“公子”之义。隐公四年、十年《春秋》去“公子”而直书“翚”，因其不尊君命，故去其族，以示憎恶。2 姜氏：桓公所聘之人，齐为姜姓。3 “凡公女”以下释齐侯送姜氏所以为非礼。公女：公族女子。敌国：地位相匹敌的国家。4 姊妹：指国君的姊妹。5 礼于先君：表示对先君的尊敬。6 公子：指国君的女儿。7 于：前面省略动词“嫁”。8 虽：即使。

冬，齐仲年来聘，致夫人也1。

1 致夫人：女子出嫁三月，父母之国使大夫聘问，谓之致女。就鲁国而言，齐仲年来则是“致夫人”。

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1，故逐之，出居于魏2。

1 芮伯万：芮伯名万。宠人：宠姬。2 魏：国名，在今山西芮城县。

经

四年春正月1，公狩于郎2。

夏，天王使宰渠伯纠来聘3。

1 四年：公元前708年。2 狩：冬猎曰狩。郎：鲁邑，在今山东鱼台县东。3 宰：官名。渠伯纠：渠是名，伯纠是字。此下不书秋、冬首月，为史之阙文。

传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书1，时，礼也。

1 书，时，礼也：狩为冬天田猎之名。周之正月，正值夏之十一月，时间得宜。

夏，周宰渠伯纠来聘。父在1，故名。

1 父在，故名：释《春秋》既称其字（伯纠），又称其名（渠）之原因。

秋，秦师侵芮1，败焉2，小之也3。

1 秦：国名，嬴姓，周孝王封伯翳之后非子为附庸，邑于秦（在今甘肃清水县），襄公时始列于诸侯。宁公二年（鲁隐公九年，公元前714年），徙平阳（在今陕西眉县西）。德公徙居雍（在今陕西凤翔）。献公徙居栎阳（在今陕西临潼北）。孝公徙咸阳（在今陕西咸阳市东）。国土主要在今陕西省。2 败焉：败于芮。3 小之：谓以芮国小而轻视之。

冬，王师、秦师围魏1，执芮伯以归。

1 “王师”二句：桓公三年，芮伯万出奔魏，芮另立君主。秦为芮所败，故以芮伯归，欲纳之。

经

五年春正月1，甲戌、己丑2，陈侯鲍卒。

夏，齐侯、郑伯如纪。

天王使仍叔之子来聘3。

葬陈桓公。

城祝丘4。

秋，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5。

大雩6。

螽7。

冬，州公如曹8。

1 五年：公元前707年。2 甲戌：上年之十二月二十日。己丑：本年正月七日。3 仍叔：周世族大夫。4 祝丘：地名，在今山东临沂市东三十五里。5 从王：周王亲征，诸侯率师以从。《春秋》书从，显示君臣关系。6 雩（yú）：为求雨而举行的祭祀。7螽（zhōng）：指飞蝗。此年发生蝗灾，故《春秋》书之。8 州：国名，姜姓，都淳于（在今山东安丘市东北）。

传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陈侯鲍卒，再赴也1。于是陈乱2，文公子佗杀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乱作3，国人分散，故再赴。

1 再赴：二次赴告。此句解释《春秋》书陈侯卒于“甲戌、己丑”之原因。2 于是：此时。3 疾病：病重。

夏，齐侯、郑伯朝于纪1，欲以袭之。纪人知之。

1 “齐侯”二句：齐、郑为当时重要国家，纪乃小国。齐、郑朝纪，实欲袭之。

王夺郑伯政1，郑伯不朝。

秋，王以诸侯伐郑2，郑伯御之。王为中军；虢公林父将右军3，蔡人、卫人属焉。周公黑肩将左军4，陈人属焉。

郑子元请为左拒5，以当蔡人、卫人，为右拒，以当陈人，曰：“陈乱6，民莫有斗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顾之7，必乱。蔡、卫不枝8，固将先奔9。既而萃于王卒10，可以集事11。”从之。曼伯为右拒12，祭仲足为左拒13，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为鱼丽之陈14，先偏后伍，伍承弥缝。

战于繻葛15。命二拒曰：“旝动而鼓16。”蔡、卫、陈皆奔，王卒乱。郑师合以攻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军17。祝聃请从之18。公曰：“君子不欲多上人19，况敢陵天子乎20！苟自救也21，社稷无陨22，多矣23。”

夜，郑伯使祭足劳王24，且问左右。

1 王夺郑伯政：隐公八年，虢公始任王卿士，郑庄公为左卿士（见隐公九年《传》）。至此桓王夺郑伯之政而专任虢公。2 以：有“率领”之意。僖公二十六年《传》：“凡师，能左右之曰以。”3 虢公林父：王卿士。4 黑肩：即后来之周桓公。5 子元：郑公子，名突。拒：方阵。6 陈乱：陈桓公死，其弟佗杀太子免自立，国内不稳定。陈：国名，妫姓，在今河南淮阳及安徽亳州市一带。7 顾：瞻顾。谓因瞻顾而分心。8 蔡：国名，姬姓，在今河南新蔡县一带。卫：国名，姬姓，在今河南淇县一带。不枝：抵挡不住。枝：通“支”。支持，抵拒。9 固：必。10 既：终。而：乃。萃：聚集。11 集：成。12 曼伯：郑公子忽（后之昭公）。13 祭（zhài）仲足：与下文原繁、高渠弥、祝耽都是郑大夫。14 鱼丽之陈（zhèn）：古代兵车与步兵协同作战的一种阵法。据《司马法》，战车二十五辆为一偏，以车居前，以伍（五人为伍）次之，弥补战车之间的空隙。陈：同“阵”。15 繻（xū）葛：即长葛，郑邑，在今河南长葛市东北二十余里。16 旝（kuài）：号令指挥用的旗帜，用整帛制成。鼓：击鼓进攻。17 王亦能军：谓王师败绩，不复成军。疑“亦”为“不”之误字。18 从：追逐。19 上人：加于人之上。20 陵：凌驾，加于其上。21 苟：但。22 陨：失。23 多矣：谓所获已多。24 祭足：即祭仲。劳：慰劳。下文“问”亦慰劳之意。

仍叔之子1，弱也。

1 “仍叔”二句：谓《春秋》书“仍叔之子”而不书其名，是讥讽王使幼弱。

秋，大雩。书，不时也1。凡祀，启蛰而郊2，龙见而雩3，始杀而尝4，闭蛰而烝5。过则书6。

1 不时：雩有两种，一种是按时举行的，即常祭。另一种是因天旱而特为举行的，即不时之祭。2 启蛰（zhé）：惊蛰。惊蛰本在雨水前（当夏时正月）。汉武帝行太初历，改在雨水之后（当夏正二月）。郊：祭名。在郊外祭祀天地，以祈求丰收。3 龙：苍龙。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xiù）之总称。见（xiàn）：同“现”。夏正四月，龙黄昏时现于东方，万物开始生长，故祭天祈雨。4 始杀：夏正七月，秋季肃杀之气始至。尝：天子诸侯秋祭宗庙。秋天嘉谷始熟，故荐（献）尝于宗庙。5 闭蛰：夏正十月，昆虫蛰伏。烝：天子诸侯冬祭宗庙。烝是“众”的意思。冬季万物皆成，可荐者众，故烝祭宗庙。6 过：祭祀不按时举行。

冬，淳于公如曹1。度其国危2，遂不复3。

1 淳于公：即州公。州建都淳于（在今山东安丘市东北三十里）。2度：揣度，估量。3复：返。指回国。此条本与下年传文相接，为后人所割裂。

经

六年春正月1，寔来2。

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3。秋八月壬午4，大阅5。

蔡人杀陈佗6。

九月丁卯7，子同生8。

冬，纪侯来朝。

1 六年：公元前706年。2 寔（shí）来：此人（指州公）来至鲁。寔：通“是”。《公羊传》：“寔来者何？犹曰是人来也。”3 成：鲁邑，在今山东宁阳县北。4 壬午：八日。5 阅：检阅车马。6 陈佗：即陈公子五父。桓公五年，佗杀陈太子而自立。因篡位未会诸侯，故不书爵。7 丁卯：二十四日。8 子同：桓公之子，名同。即后来之庄公。春秋十二公中，唯庄公为嫡长子，备用太子之礼，故史书之于策。

传

六年春1，自曹来朝。书曰“寔来”，不复其国也2。

1 “六年”以下：本与前年传文相接，为后人所割裂。2 复：返回。

楚武王侵随1，使薳章求成焉2，军于瑕以待之3。随人使少师董成4。斗伯比言于楚子曰5：“吾不得志于汉东也6，我则使然7。我张吾三军8，而被吾甲兵9，以武临之，彼则惧，而协（来）［以］ 谋我10，故难间也11。汉东之国，随为大。随张12，必弃小国。小国离13，楚之利也。少师侈14，请羸师以张之15。”熊率且比曰16：“季梁在17，何益？”斗伯比曰：“以为后图，少师得其君18。”王毁军而纳少师19。

少师归，请追楚师。随侯将许之。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20，楚之羸，其诱我也21，君何急焉？臣闻小之能敌大也，小道大淫22。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23。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24，信也。今民馁而君逞欲25，祝史矫举以祭26，臣不知其可也。”公曰：“吾牲牷肥腯27，粢盛丰备28，何则不信29？”对曰：“夫民，神之主也30，是以圣王先成民而后致力于神。故奉牲以告曰31，‘博硕肥腯32’，谓民力之普存也33，谓其畜之硕大蕃滋也34，谓其不疾瘯蠡也35，谓其备腯咸有也36。奉盛以告曰37，‘絜粢丰盛38’，谓其三时不害39，而民和年丰也。奉酒醴以告曰40，‘嘉栗旨酒41’，谓其上下皆有嘉德而无违心也。所谓馨香，无谗慝也42。故务其三时43，修其五教44，亲其九族45，以致其禋祀46。于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47，故动则有成48。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君虽独丰49，其何福之有50？君姑修政51，而亲兄弟之国52，庶免于难53。”随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1 楚武王：名熊通，霄敖之子，蚡冒之弟，公元前740年—前690年在位。楚国本为子爵，至楚武王时僭称王。随：国名，姬姓，故城在今湖北随州市南。2薳（wěi）章：楚大夫。求成焉：向楚国求和。成：和解。3 军：驻扎。瑕：随地。4 少师：官名。董成：主持和谈。5 斗伯比：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6 得志：谓得逞所欲。汉东：汉水以东。汉东多姬姓小国。7 然：如此。8 张：陈，陈列。9 被吾甲兵：谓披甲带兵。10 协：和。以：原本作“来”，据阮元《校勘记》改。11 间：离间。12 张：大。谓自大。13 离：离心。14 侈：骄傲自大。15 羸（léi）师：谓以羸弱之师示随，使不备楚。羸：弱。16 熊率且（lǜ jǔ）比：楚大夫。17季梁：随之贤臣。18得其君：为君所信用。19毁军：撤除军垒。毁：撤。《说文》：“军，圜围也。”20 授：与。谓佑佐。21 其：乃。22 道：有道。淫：邪，邪僻。23 忠：谓尽心。信：诚。24 祝史：祝与史。官名。掌祭祀、告神之赞辞者。正辞：直言。谓言辞诚信，无隐无欺。25 馁：饥饿。逞欲：快意于私欲。逞：快。26矫举：虚称功德。矫：诈。27牲牷（quǎn）：即牺牲。祭祀用的牲畜。体完曰牲，色纯曰牷。肥腯（tú）：肥壮。腯：肥。28粢盛：用于祭祀的谷物。粢：指黍稷。盛：盛于祭器中的黍稷祭品。29何则：何为。则：为。30主：主人。人为神之所依凭，故称主。31告：告神。32 博硕：大。多而且大。33普：遍。34畜：牲畜。蕃滋：繁衍。35 瘯蠡（cù luǒ）：指牲畜之小病。瘯：同“痤”。《说文》：“痤，病也。”36 备：皆。与“咸”同义。37 盛：粢盛。38 絜（jié）：同“洁”。清洁。39 三时不害：谓不妨农功。三时：春、夏、秋。40酒醴（lǐ）：指酒。醴：甜酒。41 嘉：善。栗：通“冽”。洁，清洁。旨：美。42 谗慝：指邪恶之人。谗、慝皆奸邪之意。43 务：勉，勉力。44 五教：指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45 九族：指同族与外祖父、外祖母、姨母子及妻母、姑之子、姊之子、女之子。46禋（yīn）祀：祭祀。47 于是：因此。48 有成：有功。49 虽：即使。50 其：语助词，无义。何福之有：即有何福。51 姑：姑且。52 兄弟之国：指汉东的姬姓小国。53 庶：庶几，差不多。

夏，会于成1，纪来咨谋齐难也2。

1 会于成：鲁君与纪侯会于成。《传》蒙经文省略与会之人。2 咨谋：计议，商量。齐难：指齐欲灭纪。

北戎伐齐1，齐使乞师于郑2。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六月，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3，甲首三百4，以献于齐。

于是诸侯之大夫戍齐5，齐人馈之饩6，使鲁为其班7，后郑。郑忽以其有功也，怒，故有郎之师8。

公之未昏于齐也9，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10。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11，齐大，非吾耦也。《诗》云12：‘自求多福13。’在我而已，大国何为14？”君子曰：“善自为谋15。”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16。固辞17。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18，是以师昏也19。民其谓我何20？”遂辞诸郑伯21。

1 北戎：即山戎。我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居今河北省东部。2 乞师：请求援军。3 大良、少良：北戎二帅之名。4 甲首：甲士之首。5 于是：此时。6 馈：以食供人。饩（xì）：馈客之刍、米。7 为其班：排定其先后顺序。其：之。班：次。8 郎之师：在桓公十年。9 “公之”句：桓公未娶文姜之前。10 妻（qì）：以女嫁人。11耦：通“偶”。配，匹。12 《诗》云：引文出《诗·大雅·文王》。言求福由己，而非由人。13 自求多福：谓求之于己，而得福禄。14 何为：何用。为：用。15 自为谋：为己谋虑。16 “齐侯”句：时文姜已出嫁，齐侯欲以他女嫁之。17 固辞：坚辞。18 室：妻室。19 以师昏：凭借军队为自己娶亲。20 “民其”句：谓必见怪于民。21 辞诸郑伯：借父命而辞之。诸：以。

秋，大阅，简车马也1。

1 简：阅，检阅。

九月丁卯，子同生。以大子生之礼举之1，接以大牢2，卜士负之3，士妻食之4，公与文姜、宗妇命之5。

公问名于申繻6。对曰：“名有五：有信，有义，有象，有假，有类。以名生为信7，以德命为义8，以类命为象9，取于物为假10，取于父为类11。不以国12，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隐疾13，不以畜牲，不以器币14。周人以讳事神15，名，终将讳之16。故以国则废名17，以官则废职18，以山川则废主19，以畜牲则废祀20，以器币则废礼21。晋以僖侯废司徒22，宋以武公废司空23，先君献、武废二山24，是以大物不可以命25。”公曰：“是其生也26，与吾同物27。命之曰同28。”

1 举：立。2 接：接见。子生三日，接见于父。大牢：太牢。牛、羊、猪三牲并用曰太牢。《礼记·内则》：“凡接子，择日。冢子则太牢，庶人特牲，士特豕，大夫少牢，国君世子太牢。”3卜士负之：占卜选定士人之吉者抱负之。4 士妻食之：占卜选择士之妻为乳母。5文姜：桓公嫡妻，齐女。宗妇：同宗大夫之妻。命：名。指为太子命名。6名：命名。申繻（xū）：鲁大夫。7以名生：用与出生有关的事情命名，如唐叔虞初生，掌中有“虞”字。8以德命：如太王自以为有德，后世必昌，故名文王曰昌。9类：形象相类之物，如孔子首像尼山，故名丘。10取于物：假借他物之名，如孔鲤生时鲁君遗孔子鲤。11 取于父：谓取与父相似之事物，如庄公之生与桓公同日，故名同。12不以国：国君之子，不以国名为名。13 隐疾：疾病。隐：疾患。14 器币：器物玉帛。15 讳：避讳。君父之名，臣子不敢斥言。16终将讳之：天子、诸侯讳其父、祖、曾祖、高祖之名，卿大夫讳父及祖父。《礼记·曲礼上》：“卒哭乃讳。”将：则。17 “故以国”句：国名不可废，故与国名相同之名不可用。18 “以官”句：以官为名则改其官名。19 “以山川”句：以山川为名，则改山川之名。20 “以畜牲”句：以牛、羊、猪等为名，则同名之牲不可用于祭祀。21 “以器”句：器币为礼仪所需，因避讳而不能用于祭祀，则废礼。22 “晋以”句：晋僖侯名司徒，因废司徒之官，改称中军。23 “宋以”句：宋武公名司空，故改司空为司城。24 “先君”句：晋献公名具，武公名敖，晋因废此二山之名，改以其乡名山。25 大物：包括上文所言国、官、山川、隐疾、牲畜、器币等。26 是：此。指庄公。27 同物：指同日。《史记·鲁周公世家》：“夫人生子，与桓公同日，故名曰同。”昭公七年《传》称岁、时、日、月、星、辰为“六物”。28 曰：为。

冬，纪侯来朝，请王命以求成于齐1。公告不能2。

1 请王命：请求周王之命。2 不能：做不到。

经

七年春二月己亥1，焚咸丘2。

夏，谷伯绥来朝3。

邓侯吾离来朝4。

1 七年：公元前705年。己亥：二十八日。2 咸丘：鲁地，在今山东巨野县东南。3 谷伯绥：谷伯名绥。谷国为伯爵，嬴姓，故城在今湖北谷城县西北。4 邓侯吾离：邓侯名吾离。邓为曼姓国，在今河南邓州市。谷伯、邓侯分别行朝礼，故分书之。

传

七年春1，谷伯、邓侯来朝。名，贱之也2。

1 春：《经》书“夏”，《传》云“春”，杜预以为春至、夏行朝礼。2 名，贱之也：谓《春秋》书谷伯、邓侯之名，因其为僻陋小国而贱之。

夏，盟、向求成于郑1，既而背之2。

1 盟、向：二邑名，隐公十一年周王以此予郑，实际上郑国并未占领其地。求成：请求和解。郑对二邑用兵，故盟、向求和于郑。2 既而：不久。

秋，郑人、齐人、卫人伐盟、向。王迁盟、向之民于郏1。

1 郏（jiá）：又称“郏鄏”，即王城，在今河南洛阳市。

冬，曲沃伯诱晋小子侯1，杀之。

1曲沃伯：曲沃武公。小子侯：晋哀侯之子。

经

八年春正月己卯1，烝2。

天王使家父来聘3。

夏五月丁丑4，烝5。

秋，伐邾。

冬十月6，雨雪。

祭公来7，遂逆王后于纪。

1 八年：公元前704年。己卯：十四日。2 烝：冬祭。周正正月，当夏之十一月，此烝并非不时之祭，因下文复烝，故书之，以见其渎（轻慢）。3 家父：天子之大夫。家是氏，父是字。4丁丑：十四日。5 烝：书失时。6 “冬十月”二句：周正十月，为夏之八月，雨雪失时，故书。7 “祭公”二句：祭公，天子之三公。王使鲁主婚，故祭公至鲁，受命迎娶王后。

传

八年春，灭翼1。

1 “八年春”二句：此条本与上年传文相接，为后人所割裂。

随少师有宠1。楚斗伯比曰2：“可矣。雠有衅3，不可失也。”

夏，楚子合诸侯于沈鹿4。黄、随不会5。使薳章让黄6。楚子伐随，军于汉、淮之间7。

季梁请下之8：“弗许而后战，所以怒我而怠寇也9。”少师谓随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随侯御之10。望楚师。季梁曰：“楚人上左11。君必左12，无与王遇，且攻其右13。右无良焉14，必败。偏败15，众乃携矣16。”少师曰：“不当王，非敌也17。”弗从。战于速杞18，随师败绩19。随侯逸20。斗丹获其戎车21，与其戎右少师22。

秋，随及楚平23。楚子将不许，斗伯比曰：“天去其疾矣24，随未可克也。”乃盟而还。

1 随：国名，姬姓，故城在今湖北随州市南。少师：官名。2 斗伯比：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3 雠：同“仇”。衅：罅隙，裂缝。引申为弱点。4 楚子：指楚武王。沈（chén）鹿：楚地，在今湖北钟祥市东。5 黄：国名，嬴姓，故城在今河南潢川县西。6 薳（wěi）章：楚大夫。让：谴责，责怪。7 “军于”句：随在汉水之东，淮河之南。8 季梁：随大夫。下之：谓降服于楚。下：降。9 所以：“所”为代词，与介词“以”连用，表示工具、手段、方法等。10 御：抵御。11 上左：以左为上。12 君必左：季梁希望随君居左。两军相对，随师之左，当楚师之右。13 且：而。14 良：指精锐之卒。15 偏：即偏师。指全军的一部分，以别于主力。16 携：离。谓军心涣散。17 敌：匹。18 速杞：随地，在今湖北广水市西。19 败绩：大败。20 逸：逃跑。21 斗丹：楚大夫。戎车：随君所乘之兵车。22 戎右：车右。少师得宠，故随君以为戎右。23 平：媾和，和解。24 “天去”句：谓少师被擒而死，是替随国除去了祸患。

冬，王命虢仲立晋哀侯之弟缗于晋1。

1 虢仲：即虢公林父，周卿士。

祭公来1，遂逆王后于纪，礼也。

1 “祭公来”三句：天子娶于诸侯，使同姓诸侯为之主婚。祭公来，受命于鲁，然后往纪迎接王后，合于礼仪。王后：季姜。周桓王娶之为后。

经

九年春1，纪季姜归于京师2。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来朝3。

1 九年：公元前703年。2 季姜：即上年祭公迎娶的桓王王后。季是字，姜是姓。归：女子出嫁曰归。3 “曹伯”句：曹伯有疾，故使其世子来朝。世子：太子。

传

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凡诸侯之女行1，唯王后书。

1 “凡诸侯”二句：谓诸侯之女出嫁，唯嫁周王方书，嫁于诸侯，虽告于鲁，亦不书。行：指女子出嫁。

巴子使韩服告于楚1，请与邓为好2。楚子使道朔将巴客以聘于邓3，邓南鄙鄾人攻而夺之币4，杀道朔及巴行人5。楚子使薳章让于邓6。邓人弗受7。(www.xing528.com)

夏，楚使斗廉帅师及巴师围鄾8。邓养甥、聃甥帅师救鄾9。三逐巴师，不克。斗廉衡陈其师于巴师之中以战10，而北。邓人逐之11，背巴师，而夹攻之。邓师大败。鄾人宵溃12。

1 巴子：巴国国君。巴为姬姓国，子爵，当在今湖北襄樊市附近。韩服：巴使者。2 邓：国名，曼姓，在今河南邓州市。好：旧读去声。友好。3 道朔：楚大夫。巴：国名，在今四川东部一带。巴客：指韩服。将：率领。4 南鄙：南部边境。鄾（yóu）：国名，在今河南邓州市南。其时已为楚所灭。之：其。币：聘礼。指车马玉帛等。5 行人：官名，掌朝觐聘问。6 薳（wěi）章：楚大夫。让：责备。7 弗受：即拒绝接受。8 斗廉：楚大夫。9 养甥、聃甥：皆邓大夫。10 “斗廉”二句：楚分巴师为二部，斗廉横列楚师与其间，与邓师战而佯奔。衡：横。北：败逃。11 “邓人”三句：邓人追逐楚师，巴师包抄于邓师背后，与楚军夹击邓师。12 宵溃：夜间溃散。

秋，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1。

1 “虢仲”句：虢仲即虢公林父。芮伯、梁伯、荀侯、贾伯都是小国君主。

冬，曹大子来朝。宾之以上卿1，礼也。

享曹大子2。初献3，乐奏而叹。施父曰4：“曹大子其有忧乎5！非叹所也6。”

1 “宾之”二句：谓以接待曹国上卿之礼待之，合于礼。参见《周礼·春官·典命》。2 享：通“飨”。飨宴。3 初献：祭祀或宴客时第一次献酒叫初献。4 施父：鲁大夫。惠公之子，名子尾，字施父。5 “曹大子”句：曹伯卒于十年春。此时盖已病重。其：揣测之辞。6非叹所：谓叹非其时。所：时。《国语·楚语下》：“吾闻君子唯独居思念前世之崇替，与哀殡丧，于是有叹，其余则否。”《左传·昭公二十八年》云：“唯食忘忧。”

经

十年春1，王正月庚申2，曹伯终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会卫侯于桃丘3，弗遇。

冬十有二月丙午4，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5。

1 十年：公元前702年。2 庚申：六日。3 “公会”二句：卫侯与鲁国约定会期，卫侯背信不往，故鲁君往而不遇。桃丘：卫地，在今山东平阴县东阿镇。4 丙午：二十七日。5 郎：鲁邑，在今山东鱼台县东。

传

十年春，曹桓公卒。

虢仲谮其大夫詹父于王1。詹父有辞2，以王师伐虢。夏，虢公出奔虞3。

1 虢仲：虢公林父，王卿士。谮（zèn）：谗毁。詹父：虢仲属下的大夫。2 有辞：有理，在理。3 虞：国名，姬姓，僖公五年为晋所灭。其地在今山西平陆县。

秋，秦人纳芮伯万于芮1。

1 “秦人”句：芮伯于桓公四年为秦所执。

初，虞叔有玉1，虞公求旃2。弗献。既而悔之，曰：“周谚有之3：‘匹夫无罪4，怀璧其罪。’吾焉用此5，其以贾害也6？”乃献［之］7。又求其宝剑。叔曰：“是无厌也8。无厌，将及我9。”遂伐虞公。故虞公出奔共池10。

1 虞叔：虞公之弟。2 旃：之。3 谚：俗语。4 “匹夫”二句：谓他人图谋其璧，将害之。匹夫：庶民，平民。其：为，是。5 焉：何。6 其：而。贾（gǔ）害：取祸。贾：求。也：句末语气词，表示疑问语气。7 之：据阮元《校勘记》补。8 厌：满足。9 及我：祸及于我。10 共（gōng）池：地名，当在今山西平陆县。

冬，齐、卫、郑来战于郎1，我有辞也。

初，北戎病齐2，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3，使鲁次之4。鲁以周班后郑5。郑人怒，请师于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先书齐、卫6，王爵也。

1 “齐、卫”二句：谓《春秋》书齐、卫、郑“来战”而不言侵伐，表明鲁国在理。郎：鲁地，在鲁都曲阜附近。2 北戎病齐：桓公六年《传》云：“北戎伐齐。”病齐：为齐患。3 饩（xì）：生食。指供给牛羊谷物等。4 次：排列先后顺序。5 周班：指周室封爵之次第。6 “先书”二句：三国伐鲁，郑主兵，而《春秋》仍按王爵先书齐、卫而后郑，与鲁以周班后郑有异曲同工之妙。王爵：义同“周班”。

经

十有一年春正月1，齐人、卫人、郑人盟于恶曹2。

夏五月癸未3，郑伯寤生卒。

秋七月，葬郑庄公。

九月，宋人执郑祭仲4。突归于郑5。郑忽出奔卫6。

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7。

公会宋公于夫钟8。

冬十有二月，公会宋公于阚9。

1 十有一年：公元前701年。有：同“又”。用在整数和零数之间。2 恶曹：地名，未详何处。3 癸未：七日。4 祭仲：即祭足，郑大夫。5 突：郑厉公。6 忽：郑昭公。7 柔：鲁大夫未赐族者。蔡叔：蔡大夫，名叔。折：地名，未详何处。8 夫钟：郕邑，在今山东宁阳县北。9阚（kàn）：鲁地，在今山东汶上县西南。

传

十一年春，齐、卫、郑、宋盟于恶曹1。

1 宋：《经》无“宋”字，当为缺文。

楚屈瑕将盟贰、轸1。郧人军于蒲骚2，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3。莫敖患之4。斗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诫5，且日虞四邑之至也6。君次于郊郢7，以御四邑8，我以锐师宵加于郧，郧有虞心而恃其城9，莫有斗志10。若败郧师，四邑必离11。”莫敖曰：“盍请济师于王12？”对曰：“师克在和13，不在众。商、周之不敌14，君之所闻也。成军以出，又何济焉？”莫敖曰：“卜之。”对曰：“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遂败郧师于蒲骚，卒盟而还15。

1 贰、轸（zhěn）：二国名，后为楚所灭。贰在今湖北广水市，轸在今湖北应城市西。2 郧（yún）：国名，在今湖北安陆市。蒲骚（xiāo）：郧邑，在今湖北应城市西北。3 绞：国名，在今湖北陨县西北。州：国名，偃姓，在今湖北监利县东。蓼（liǎo）：国名，在今安徽霍邱县一带。4 莫敖：即屈瑕。莫敖为楚官名，相当于司马。5 诫：戒，戒备。6 虞：望，指望。四邑：即随、绞、州、蓼四国。《说文》：“邑，国也。”段注：“郑庄公曰：吾先君新邑于此。《左传》凡称人曰大国，凡自称曰敝邑。古国、邑通称。”7 君：指屈瑕。次：驻扎。郊郢：楚地。8 御：备，防备。9 虞心：希望四国增援的想法。城：蒲骚城。10 莫：没有谁。11 离：谓离心。12 盍（hé）：“何不”的合音。济师：增加军队。济：益。13 克：战胜，打胜仗。14 “商、周”二句：谓周武王伐纣时，商纣军队极多，武王兵少，而最终却是武王获胜。《孟子·尽心下》称武王伐纣，革车三百，虎贲之士三千人。《左传·昭公二十四年》引《大誓》：“纣有亿兆（极言其多）夷人，亦有离德。”15 卒盟：最终与贰、轸二国订立盟约。

郑昭公之败北戎也1，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2，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3。”弗从。

夏，郑庄公卒。

初，祭封人仲足有宠于庄公4，庄公使为卿。为公娶邓曼5，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庄公6，曰雍姑7，生厉公。雍氏宗有宠于宋庄公8，故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亦执厉公而求赂焉9。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

秋九月丁亥10，昭公奔卫。己亥11，厉公立。

1 “郑昭公”句：郑公子忽败北戎在桓公六年。2 君：指郑庄公。内宠：指姬妾。3三公子：指子突、子亹、子仪。其母皆有宠。皆君：都有可能成为国君。4祭（zhài）：郑地，在今河南中牟县。封人：主管封疆的官员。仲足：即祭仲。5 邓曼：邓国之女。6雍氏：宋大夫。女（nǜ）：以女嫁人。7 雍姑（jí）：姑为雍氏之姓。8 宗：同宗。指同姓之人。9 赂：贿赂。10 丁亥：十四日。11 己亥：二十六日。

经

十有二年春正月1。

夏六月壬寅2，公会杞侯、莒子，盟于曲池3。

秋七月丁亥4，公会宋公、燕人5，盟于谷丘6。

八月壬辰7，陈侯跃卒。

公会宋公于虚8。

冬十有一月，公会宋公于龟9。

丙戌10，公会郑伯，盟于武父。

丙戌，卫侯晋卒。

十有二月，及郑师伐宋。丁未11，战于宋。

1 十有二年：公元前700年。2 壬寅：二日。3 曲池：鲁地，在今山东宁阳县东北。4 丁亥：十七日。5 燕人：南燕大夫。燕：国名，故城在今河南延津县东北。6 谷丘：宋地，在今河南商丘市东南。7 壬辰：八月无壬辰，壬辰为七月二十二日。8虚：宋地，疑在今河南睢县。9龟：宋地，疑在今河南睢县。10 丙戌：十八日。武父：郑地，在今山东东明县西北。11 丁未：十日。

传

十二年夏，盟于曲池1，平杞、莒也2。

1 盟于曲池：鲁君与杞侯、莒子盟。《传》蒙经文省略会盟之人。2 平杞、莒：和解杞、莒两国之纷争。隐公四年，莒人伐杞，两国自此失和。鲁君会盟两国之君，以期化解其矛盾。

公欲平宋、郑1。秋，公及宋公盟于句渎之丘2。宋成未可知也3，故又会于虚4。冬，又会于龟。宋公辞平5，故与郑伯盟于武父。遂帅师而伐宋6，战焉，宋无信也。

君子曰：“苟信不继7，盟无益也。《诗》云8：‘君子屡盟9，乱是用长10。’无信也。”

1 “公欲”句：宋以立厉公之故，多求货赂于郑，郑不能堪，故宋、郑不和。2 句渎之丘：即经文之“谷丘”。3 “宋成”句：宋是否同意和解尚未可知。4 “故又”句：鲁君会宋公。5 宋公辞平：宋公贪赂，故与鲁君三会而最终仍拒绝与郑和解。6 “遂帅师”三句：谓《春秋》既书“伐宋”，又重书“战”，以见宋之无信。战焉：战于宋地。7 不继：谓空有言辞，而无诚信之行动以继之。8 《诗》云：引文出自《诗·小雅·巧言》。9 屡盟：多次订盟。10 是用：是以。长（zhǎng）：多。

楚伐绞1，军其南门。莫敖屈瑕曰2：“绞小而轻3，轻则寡谋。请无捍采樵者以诱之4。”从之。绞人获三十人。明日，绞人争出，驱楚役徒于山中5。楚人坐其北门6，而覆诸山下7，大败之，为城下之盟而还8。

1 楚伐绞：桓公十一年，绞欲与郧、随、州三国伐楚。绞：国名，在今湖北陨县西北。2 莫敖：楚官名，相当于司马。3 轻：轻躁。4 捍：保卫。采樵者：取薪者。5 徒役：即上文之采樵者。6 坐其北门：谓设伏兵于其北门。坐：止，待。7 覆：设伏兵阻击。8 为：签订。城下之盟：敌人兵临城下被迫签订的和约。古人以此为耻辱。

伐绞之役，楚师分涉于彭1。罗人欲伐之2，使伯嘉谍之3，三巡数之4。

1 分涉：分兵渡水。彭：水名，在今湖北房县。2 罗：国名，熊姓，故城在今湖北宜城市西。后多次迁移，终为楚所灭。3 伯嘉：罗大夫。谍：本指间谍。此指为间谍侦察。4 三巡数之：把楚军数了三遍。巡：遍。此章本与下年传文相接，为后人所割裂，又误与上章相连。

经

十有三年春二月1，公会纪侯、郑伯。己巳2，及齐侯、宋公、卫侯、燕人战3。齐师、宋师、卫师、燕师败绩4。

三月，葬卫宣公。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1 十有三年：公元前699年。2 己巳：三日。3 卫侯：指卫惠侯。卫宣公未葬，卫君称侯与邻国交往，不合于礼。4 败绩：大败。

传

十三年春，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御曰：“莫敖必败1。举趾高2，心不固矣3。”遂见楚子4，曰：“必济师5。”楚子辞焉。入告夫人邓曼6。邓曼曰：“大夫其非众之谓7，其谓君抚小民以信，训诸司以德8，而威莫敖以刑也9。莫敖狃于蒲骚之役10，将自用也11，必小罗12。君若不镇抚13，其不设备乎14！夫固谓君训众而好镇抚之15，召诸司而劝之以令德16，见莫敖而告诸天之不假易也17。不然，夫岂不知楚师之尽行也？”楚子使赖人追之18，不及。

莫敖使徇于师曰19：“谏者有刑！”及鄢20。乱次以济21，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22，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23。群帅囚于冶父以听刑24。楚子曰：“孤之罪也。”皆免之。

1 莫敖：楚官名，相当于司马，掌军务。2 趾：足。3 固：稳定。4 遂：《汉书·五行志中之上》作“遽”。楚子：楚武王。楚为子爵。5 济师：增加军队。济：益。6 邓曼：楚夫人为邓君之女，邓为曼姓，故称。7 大夫：指斗伯比。其非众之谓：谓非言师之众寡。其：殆。8 诸司：指各级官员。9 威：震慑。10 狃（niǔ）：习，习惯。蒲骚之役：在桓公十一年。11 将：必。自用：自以为是。12 小：因其小而轻视之。13 镇抚：安，安定。镇、抚同义。14 其：将。15 夫：彼。指斗伯比。固：必。16 令德：美德。17 诸：之。假易：宽贷，宽纵。假、易义同。18 赖：国名，在今湖北随州市。19 徇（xùn）：宣令。20 鄢：水名，源出湖北保康县西南，流经南漳、宜城两地入汉水。楚师渡河处在今湖北宜城市境。21 次：行列。22 卢戎：南蛮国，妫姓，在今湖北南漳县东。两军之：两面夹击楚军。军：包围。《说文》：“军，圜围也。”23 缢：自缢。荒谷：楚地，在今湖北江陵县西。24 冶父：楚地，在今湖北江陵县南。听刑：听候楚王处罚。

宋多责赂于郑1。郑不堪命2，故以纪、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3，后也。

1 宋多责赂于郑：宋立郑厉公，因而求赂于郑，见桓公十一年《传》。赂：财货。2 不堪命：无法忍受宋国的欲求。堪：承受得起。3 “不书”二句：桓公未按规定时间到达作战地点，故《春秋》不书所战之地。

郑人来请修好1。

1 此条本与十四年传文相接，为后人所割裂。

经

十有四年春正月1，公会郑伯于曹。

无冰。

夏五2。

郑伯使其弟语来盟3。

秋八月壬申4，御廪灾5。

乙亥6，尝7。

冬十有二月丁巳8，齐侯禄父卒。

宋人以齐人、蔡人、卫人、陈人伐郑。

1 十有四年：公元前698年。2 夏五：其下有缺文。3 语：郑庄公之子，厉公之弟。4 壬申：十五日。5 御廪：国君亲自耕种以供祭祀的粮食，存放于御廪。灾：火灾。指非人为而起的火灾。《左传·宣公六年》：“凡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灾。”6 乙亥：十八日。7 尝：秋天谷熟，祭而荐于宗庙，称尝。8 丁巳：二日。

传

十四年春，会于曹1。曹人致饩2，礼也。

1 会于曹：鲁君会郑伯。《传》蒙经文省略与会之人。2 “曹人”二句：《左传·哀公十二年》：“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曹为地主，会毕致饩，合于礼。饩（xì）：馈客之生牲、刍、米等。

夏，郑子人来寻盟1，且修曹之会2。

1 子人：郑伯之弟，名语，字子人。寻盟：重申前盟。此寻桓公十二年武父之盟。寻：温，重申。2 修：温。亦重申之意。

秋八月壬申，御廪灾。乙亥1，尝。书，不害也。

1 “乙亥”四句：《春秋》书乙亥举行尝祭，以明御廪失火而无害于粢盛（祭祀）。

冬，宋人以诸侯伐郑1，报宋之战也2。焚渠门3，入，及大逵4。伐东郊5，取牛首6。以大宫之椽归7，为卢门之椽8。

1 诸侯：即经文所载齐、蔡、卫、郑。2 宋之战：在桓公十二年。3 渠门：郑国都城之城门。4 大逵：大路。逵：四通八达的大道。5 东郊：郑郊。6 牛首：郑邑，在今河南通许县西北。7 大宫：即太宫。郑国的祖庙。椽：椽子，用于支撑房顶的木条。8 卢门：宋郊之城门。

经

十有五年春二月1，天王使家父来求车2。

三月乙未3，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4，葬齐僖公。

五月，郑伯突出奔蔡5。

郑世子忽复归于郑6。

许叔入于许7。

公会齐侯于艾8。

邾人、牟人、葛人来朝9。

秋九月，郑伯突入于栎10。

冬十有一月，公会［齐侯、］ 宋公、卫侯、陈侯于袲11，伐郑。

1 十有五年：公元前697年。2 天王：周桓王。家父：天子之大夫。家是氏，父是字。3 乙未：十一日。4 己巳：十五日。5 郑伯突：郑厉公。6 郑世子忽：即郑昭公。桓公十一年，郑庄公卒，昭公即位，当年即出奔，故返国不称君而称世子。复归：指复其位。7 许叔：许穆公，名新臣，许庄公之弟。隐公十一年，郑入许，许庄公奔卫，郑伯使许大夫百里奉许叔居许东偏。郑庄公卒，许叔得以即君位。8 艾：地名，在今山东蒙阴县西北艾山附近。9 邾（zhū）：国名，曹姓，在今山东邹城市。牟：国名，在今山东莱芜市东。葛：国名，在今河南宁陵县北。10栎（yuè）：郑国的大城，为公子元（郑厉公）食邑，在今河南禹州市（郑都城西南九十里）。11 齐侯：此二字据阮元《校勘记》补。袲（chì）：宋地，在今安徽宿州市西。诸国先行会礼，后伐郑。

传

十五年春，天王使家父来求车1，非礼也。诸侯不贡车服，天子不私求财2。

1 “天王”二句：车与戎服，用于在上位者赐与下属，诸侯不以车服贡于天子。《春秋》书“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以见其非礼。2 “天子”句：诸侯职贡有常，天子不应私求财货。

祭仲专1。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2。将享诸郊3，雍姬知之4，谓其母曰：“父与夫孰亲5”其母曰：“人尽夫也6，父一而已，胡可比也7”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将享子于郊8，吾惑之9，以告。”祭仲杀雍纠，尸诸周氏之汪10。公载以出11，曰：“谋及妇人12，宜其死也13。”

夏，厉公出奔蔡。

1 专：专擅，专权。2 雍纠：郑大夫，祭仲之女婿。3 将享诸郊：雍纠欲在郑郊宴请祭仲而杀之。4 雍姬：祭仲之女，雍纠之妻。5 孰亲：哪个更亲？6 人尽夫也：人皆可以为夫。7 胡：何。8 舍其室：谓不在家中举行。9 惑：疑。10 尸：陈尸示众。周氏：郑大夫。汪：水池。11 公载以出：厉公载雍纠之尸以出奔。12 谋及妇人：与妇人共谋。13 宜其死也：言被杀乃理所当然。

六月乙亥1，昭公入2。

1 乙亥：二十二日。2昭公入：自卫国入郑即位。

许叔入于许1。

1 入：指入于许都。许叔本居许东偏。

公会齐侯于艾1，谋定许也2。

1 齐侯：齐襄公，名诸儿，齐僖公之子。2定许：安定许国。

秋，郑伯因栎人杀檀伯1，而遂居栎。

1 檀伯：郑国守栎邑的大夫。

冬，会于袲1，谋伐郑，将纳厉公也。弗克而还。

1 会于袲：鲁君与诸侯会于袲。《传》蒙经文省略与会之人。

经

十有六年春正月1，公会宋公、蔡侯、卫侯于曹。

夏四月，公会宋公、卫侯、陈侯、蔡侯伐郑。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

冬，城向2。

十有一月，卫侯朔出奔齐3。

1 十六年：公元前696年。2 向：国名，姜姓，在今山东莒县南。此时向已属鲁。3 卫侯朔：即卫惠公。

传

十六年春正月，会于曹1，谋伐郑也。

1 鲁君与宋公、蔡侯、卫侯会。《传》蒙经文省略与会之人。

夏，伐郑1。

1 鲁君与宋、卫、陈、蔡伐郑。《传》蒙经文有所省略。

秋七月，公至自伐郑1，以饮至之礼也。

1 “公至”二句：此释《春秋》书法。鲁君出行，凡行饮至之礼者，则《春秋》书其至（还），否则不书。饮至：国君出行，事毕返回，合饮于宗庙，叫饮至。

冬，城向。书1，时也。

1 书，时也：冬天筑城，合于时令。

初，卫宣公烝于夷姜1，生急子2，属诸右公子3。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取之。生寿及朔，属寿于左公子4。夷姜缢5。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6。公使诸齐。使盗待诸莘7，将杀之。寿子告之，使行8。不可，曰：“弃父之命，恶用子矣9？有无父之国则可也。”及行，饮以酒10，寿子载其旌以先11，盗杀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12。此何罪13？请杀我乎14！”又杀之。二公子故怨惠公15。

十一月，左公子泄、右公子职立公子黔牟16。惠公奔齐17。

1 卫宣公：名晋，卫庄公之子。烝：上淫曰烝。夷姜为宣公庶母，故称烝。2急子：亦作“伋”。3 属：同“嘱”。嘱托。右公子：名职。4 左公子：名泄。5 缢：自缢。6 宣姜：即齐女，宣公所娶急子之妻。构：谗恶，诬陷。7 盗：贼，寇贼。莘（shēn）：卫地，在今山东莘县北。8 行：出行，离开。9 恶（wū）：安，何。矣：语气词。表示疑问语气。10 饮以酒：谓用酒将他灌醉。11旌：旗帜。12我之求：谓本欲求我以杀之。13 此：指寿子。14 乎：语气词，表示命令语气。15 惠公：即公子朔。16黔（qián）牟：卫宣公庶子。17 惠公奔齐：齐为公子朔母舅家，前往投靠。

经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1，公会齐侯、纪侯，盟于黄2。

二月丙午3，公会邾仪父4，盟于趡5。

夏五月丙午6，及齐师战于奚7。

六月丁丑8，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陈归于蔡。

癸巳9，葬蔡桓侯10。

及宋人、卫人伐邾。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11。

1 十有七年：公元前695年。丙辰：十三日。2 黄：齐地，在今山东淄博市淄川区淄川镇东北。3 丙午：二月无丙午，丙午为三月四日。日或月有误。4 邾仪父：邾子，名克，字仪父。5 趡（cuǐ）：鲁地，在今山东泗水县与邹城市之间。6 丙午：五日。7 奚：地名，在今山东滕州市东南，本为奚仲所封之地。齐背盟而来战，故不书侵伐，表示鲁在理。8 丁丑：六日。9 癸巳：二十三日。10 蔡桓侯：《春秋》于诸侯之葬例称“公”，此称“侯”，或袭用史文旧称，也有可能是传抄致误。11 日有食之：此次日食为公元前695年10 月10 日的日环食。

传

十七年春，盟于黄，平齐、纪1，且谋卫故也2。

1 平齐、纪：齐本欲灭纪，桓公十三年，纪又随鲁、郑败齐。至此鲁盟二君，以期齐、纪和解。平：和解。2 “且谋”句：卫惠公之母为齐女。卫逐惠公，齐欲纳之。

及邾仪父盟于趡1，寻蔑之盟也2。

1 鲁君与邾仪父盟。2 寻：温，重申。蔑之盟：在隐公元年。

夏，及齐师战于奚，疆事也1。于是齐人侵鲁疆2，疆吏来告3。公曰：“疆埸之事4，慎守其一5，而备其不虞6，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7，又何谒焉8？”

1 疆事：指齐、鲁争疆界。2 于是：承上之词。当是时。3 疆吏：主管边疆的官吏。告：请，请示。4 疆埸（yì）：边疆，边境。5 其一：指自己的一方。6 不虞：不意。指意外之事。也即突发事件。虞：意料。7 事：指戎事。8谒：请示。

蔡桓侯卒。蔡人召蔡季于陈1。

1 “蔡人”句：蔡季为蔡桓侯之弟。桓侯卒，无子，蔡人召蔡季回国即位。

秋，蔡季自陈归于蔡1。蔡人嘉之也。

1 “蔡季”二句：蔡季内得国人之望，故《春秋》书“归”不书“纳”，表示他主要不是依靠外力回国的。蔡人拥戴蔡季，以字告，故《春秋》亦书其字。

伐邾1，宋志也。

1 “伐邾”二句：宋与邾争边疆，鲁顺从宋公的旨意，背趡之盟而伐邾。

冬十月朔1，日有食之2。不书日，官失之也。天子有日官3，诸侯有日御4。日官居卿以（底）［底］ 日5，礼也。日御不失日6，以授百官于朝。

1 朔：农历每月的第一天。2 日有食之：此次日食是发生在公历公元前695年10 月10 日的日环食。3 日官：天子掌管历数的官。4 日御：诸侯掌管历数的官。5 居卿：居于卿位。日官不在六卿之位，而位从卿，故曰居卿。底（zhǐ）日：谓推知日月四时。底：致，推算。“底”本作“底”，据阮元《校勘记》改。6 “日御”二句：（天子日官定历颁于诸侯）诸侯之日御奉之，不失天时，以授百官。

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1，昭公恶之2，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己也，辛卯3，弑昭公，而立公子亹4。

君子谓昭公知所恶矣5。公子达曰6：“高伯其为戮乎7！复恶已甚矣8。”

1 郑伯：郑庄公。高渠弥：郑大夫。2昭公：郑昭公，名忽。3辛卯：十月二十二日。4 公子亹（wěi）：昭公之弟。5 谓：以为。6公子达：鲁大夫。7高伯：指高渠弥。其：将。8复恶：报怨。复：报。已甚：太甚，过分。

经

十有八年春1，王正月，公会齐侯于泺2。公与夫人姜氏遂如齐3。

夏四月丙子4，公薨于齐5。

丁酉6，公之丧至自齐7。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8，葬我君桓公。

1 十有八年：公元前694年。2 齐侯：齐襄公。泺（luò）：地名，在今山东济南市西北。3 “公与”句：鲁公本与夫人同行，至泺，公与齐侯行会礼，故先书会。而后公与夫人同至齐，故曰“遂”。4 丙子：十日。5 公薨于齐：桓公被杀而《春秋》书“薨”，是隐讳之辞。6 丁酉：五月一日。7 丧：指死者的遗体。桓公之丧至自齐，告于庙，故书。8 己丑：二十七日。

传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1，遂与姜氏如齐2。申繻曰3：“女有家4，男有室，无相渎也，谓之有礼。易此5，必败。”

公会齐侯于泺，遂及文姜如齐。齐侯通焉6。公谪之7。以告8。

夏四月丙子，享公9。使公子彭生乘公10，公薨于车11。

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12，不敢宁居13，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14，恶于诸侯15。请以彭生除之16。”齐人杀彭生17。

1 行：出行。2 姜氏：文姜，桓公夫人，齐襄公之妹。3申繻（xū）：鲁大夫。4 “女有家”三句：男女各有家室，不可亵渎。室：指妻。家：指夫。据《史记·齐太公世家》，文姜出嫁前已与其兄私通，故申繻加以提醒。5 易：违，违背。6 通：通奸。7 谪（zhé）：责备，谴责。8 以告：文姜以遭桓公谴责之事告齐侯。9 享公：齐侯为鲁君设宴享之礼。10 乘公：助鲁君登车。11 公薨于车：《齐太公世家》：“（齐侯）使力士彭生抱上鲁君车，因拉杀鲁桓公。”12 寡君：对他国谦称本国君主。13 宁居：安居。14 咎：罪过。15 恶：丑，耻。16 除之：除其恶。17 “齐人”句：齐人杀彭生，以谢于鲁。彭生非卿，故不书。

秋，齐侯师于首止1，子亹会之2，高渠弥相3。七月戊戌4，齐人杀子亹5，而轘高渠弥6。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7。

是行也8，祭仲知之，故称疾不往。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9。”

1 首止：卫地，在今河南睢县东南。2 子亹：郑国国君，上年弑昭公而即位。3 相（xiàng）：赞礼之人。此指为相赞礼。古代朝聘、会盟、祭祀、宴享等，设相以赞礼仪。4 戊戌：三日。5 “齐人”句：子亹本与齐襄公有隙，故被杀。6 辍（huàn）：车裂。7 郑子：名子仪，昭公之弟。8 是行：此行。9 信：确实，的确。

周公欲弑庄王而立王子克1。辛伯告王2，遂与王杀周公黑肩。王子克奔燕3。

初，子仪有宠于桓王，桓王属诸周公4。辛伯谏曰：“并后5，匹嫡6，两政7，耦国8，乱之本也。”周公弗从，故及9。

1 庄王：桓王太子。王子克：字子仪，庄王之弟。2 辛伯：周大夫。3 燕：指南燕。国名，姑姓，故城在今河南卫辉市东南。4 属：嘱托。5 并后：指妾与王后不分上下。6 匹嫡：庶子与嫡子地位相匹。7 两政：指嬖幸权重，与正卿匹敌。两：耦，匹敌。政：通“正”。指正卿。8耦国：封邑过大，有如国都。9 及：及于祸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