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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酷吏列传》-谷园讲通鉴

时间:2023-10-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此案交由司隶校尉查办。—《后汉书·史弼传》所幸的是,政策有点松动,史弼花了不少钱,得以免罪,受益于他的保护而活命的有上千人。任河东太守期间,史弼坚决抵制权贵的各种请托。—《后汉书·史弼传》您千万别害怕,历史会记住您的!—《后汉书·史弼传》《诗经》不是说嘛,谁说苦菜苦,我嚼在嘴里怎么跟荠菜一样甜!—《后汉书·千乘贞王伉传》制造了一个很大的冤案。

《东汉酷吏列传》-谷园讲通鉴

冷血战神段颎之所以被任命为司隶校尉,是因为出了一桩大案。当时是熹平元年(172)六七月间,太后窦妙病逝,大太监曹节、王甫因为痛恨窦武,想只给她弄个贵人规格的葬礼,甚至不让她合葬于汉桓帝的宣陵。幸有忠臣争取,才没那么弄。不过,此事在社会上的影响已然很坏。一天早上,人们发现在皇宫大门朱雀阙下面竟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天下大乱!曹节、王甫幽杀太后!公卿皆尸禄,无忠言者!—《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九》

这还了得!什么人这么大胆?严查!

此案交由司隶校尉查办。当时的司隶校尉很正直,心说:查什么查,人家写得有错吗?说句真话怎么了?

因此,一个多月过去,案子毫无进展,既没查出什么来,也没逮什么人。

曹节大怒,奏请汉灵帝把司隶校尉免掉,治罪,换上了段颎。段颎本是“战克之将,国之爪牙”。这个“爪牙”本是褒义,爪是抓敌人,牙是咬敌人。而接下来,他成了大太监的爪牙,抓好人,咬好人,一上任就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抓了一千多个太学生。

四出逐捕,及太学游生系者千余人。—《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九》

太监满意了。

随后,又有一桩大案—渤海王刘悝案。

刘悝是汉桓帝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汉桓帝继承皇位之后,他继承了蠡吾侯。随后,汉桓帝又把他过继给了汉质帝的父亲渤海王刘鸿。当时刘鸿已死,刘悝直接成为渤海王,从侯成了王,且渤海国颇肥饶,这得说汉桓帝对他很照顾。可刘悝似乎对哥哥并不感激,总搞事情。

素行险辟,僭傲多不法。—《汉书·史弼传》

“僭傲”,即不守君臣之礼,此谓大忌讳,汉桓帝勉强容忍,一个叫史弼的小官却看不下去了,写了一封密奏提醒汉桓帝务必严肃对待,得教训一下刘悝,这样对刘悝也有好处,省得以后出了大问题就没法儿弄了。于是,汉桓帝把刘悝贬为瘿陶王,食邑只剩一个小县。

史弼则得到赏识,从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官升为尚书,又历任平原、河间太守。党锢之祸时,上面要求各郡国都得揪出一定数量的党人,别的郡国都恨不得超额完成,唯独史弼管的平原郡一个党人也没上报。上面下来追责,要治他的罪。

会党禁中解,弼以俸赎罪得免,济活者千余人。—《后汉书·史弼传》

所幸的是,政策有点松动,史弼花了不少钱,得以免罪,受益于他的保护而活命的有上千人。

任河东太守期间,史弼坚决抵制权贵的各种请托。有一次,有个人拿着大太监侯览写的条子牛哄哄地来找他办事,被他定罪杀头。不久,他即被侯览陷以罪名,被装进木笼囚车,押回洛阳。只有一个叫裴瑜的人敢给他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分别时,裴瑜在车后挥手大喊:您是为国尽忠,没有做错!

如其获罪,足以垂名竹帛,愿不忧不惧。—《后汉书·史弼传》

您千万别害怕,历史会记住您的!

史弼也挥手:老弟放心吧!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后汉书·史弼传》

诗经》不是说嘛,谁说苦菜苦,我嚼在嘴里怎么跟荠菜一样甜!我要是死了,那正是为信仰而死,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史弼到了洛阳,真的被定为死罪,幸得朋友全力救助,才幸免于难。

还说刘悝。他被贬为瘿陶王之后,想翻身做回渤海王,找大太监王甫帮忙说情,许诺事成之后愿送五千万。过了不长时间,汉桓帝死了,留下遗诏,恢复刘悝为渤海王。

刘悝大喜:我哥哥太好了。哎,这不能算王甫给我帮忙吧?不能算!

然后,他再没跟王甫提这五千万的事儿。而王甫可能是尽了心了,却没得到回报,愤恨之,于是向汉灵帝告状:刘悝不服您,以为自己该当皇帝,暗中联络宫中太监图谋不轨。

汉灵帝大怒:查!

段颎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问是非黑白,立马抓了一堆人。办案的还有宗正、廷尉等,也都承风希旨。最终,刘悝自杀。

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狱中。傅、相以下,以辅导王不忠,悉伏诛。—《后汉书·千乘贞王伉传》

制造了一个很大的冤案。

段颎还办过一桩奇案。若干年前,郡督邮苏谦查办县令李暠。李暠暂时获罪,后又高升,官至司隶校尉,反手报复已经成为太守的苏谦,将其投入大牢,活活打死。苏谦之子苏不韦,只有十八岁,血气方刚,仰天长叹:

伍子胥独何人也!—《后汉书·苏不韦传》

当年伍子胥的父亲被楚平王冤杀,伍子胥逃到吴国,随后率吴军攻入楚国国都,把楚平王从坟里挖出来,鞭尸三百,为父报仇。我苏不韦也发誓要为父报仇!

苏不韦把母亲安置到秘密的地方,变卖全部家产,招募刺客,刺杀李暠。结果,几次都没成功,反而让李暠更加注意防备。再者,李暠已经高升为大司农,位列九卿,很有权势,有很多保卫人员,难以再下手。

最后,苏不韦想了一个笨办法—挖地道。他从一个避人的地方开始挖,挖了好长时间,终于挖到了李暠的寝室下面。

一天夜里,苏不韦破土而出,却正赶上李暠出去上厕所,便把床上李暠的妾和一个孩子杀死,并在墙上写下:杀人者苏不韦!

李暠吓坏了,此后每天睡觉都换地方,家人夜里都找不着他。同时,他也派出很多人搜捕苏不韦,可说什么也找不着。一天,手下来报:今天有人发现,苏不韦父亲的坟前挂着一个骷髅,上面还写着字……

李暠问:什么字?

手下人吞吞吐吐:这个……

李暠急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字?

手下答:李暠父头。

李暠的脑袋“嗡”地一下。很快,老家人来报,头天夜里他父亲的坟被人挖开,人头不见了。李暠又气又恼又伤心,“哇”地一口血吐出。一年后,忧愤而死。

随即,大赦。苏不韦现身,回到老家扶风郡。

对苏不韦的报仇方式,时论起初颇有争议,很多人认为他挖坟太过分。而郭泰对他评价很高:一介布衣平民敢于单挑九卿级的高官,为父报仇,比伍子胥也差不到哪儿去。伍子胥还靠吴王帮助,苏不韦全靠自己,了不起!

郭泰的影响力很大,舆论渐转,苏不韦逐渐成为公认的英雄

段颎不受这个影响,他对苏不韦很有看法,因为他跟李暠关系不错,而苏家跟张奂关系好。段颎本想弄死张奂,只因张奂认,一通哀求,他才没下手,可这口气还得撒。于是,他派人去请苏不韦到司隶校尉府当差,想寻机法办之。

苏不韦明白此意,婉拒。

段颎的气更大了,很快就派人给苏不韦及苏家罗织了一大通罪名,然后,他叫来手下张贤:你去扶风办苏不韦,要办彻底!明白吗?

张贤满头大汗,说话哆嗦:明、明白,卑职保证把苏家杀无赦!

张贤如此紧张,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此前段颎担心走漏消息,苏不韦因此逃脱。于是,头天晚上先去找了张贤的父亲,给捎去一杯毒酒,威胁:

若贤不得不韦,便可饮此。—《后汉书·苏不韦传》

你儿子要是逮不着苏不韦,你就把它喝了!

就这样,张贤一丝一毫不敢怠慢,做足了准备,一到扶风,就把苏不韦拿下。

并其一门六十余人尽诛灭之。—《后汉书·苏不韦传》

可见,东汉酷吏比西汉酷吏毫不逊色,太狠了。

苏家作为三百年的大家族,就此衰败。三百年前是元朔二年(前127),那一年,他们家的老祖宗苏建追随于卫青左右,以军功获封平陵侯。随后,苏建的二儿子苏武牧羊,流芳百世。苏不韦曾叔祖苏章,字孺文,《后汉书》也有传,曾任冀州刺史,监察冀州各郡县大小官员,查到故人清河太守贪污。当时,苏章派人去请这个太守,太守很紧张,硬着头皮来了。苏章非常热情: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可得好好喝喝,好好唠唠,一醉方休!

太守一开始还有点犯嘀咕,不过唠着唠着就放松了。

陈平生之好甚欢。—《后汉书·苏章传》

到最后,太守就以为没事了。

太守喜曰:人皆有一天,我独有二天。—《后汉书·苏章传》

高兴地说:人都说,地无私载,天无私覆。我干的那点破事儿,现在能有兄弟这层天罩着,总算踏实了。来,兄弟,我敬你一杯!

他举杯,跟苏章四目对视,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苏章变脸了:

今夕苏孺文与故人饮者,私恩也;明日冀州刺史案事者,公法也!—《后汉书·苏章传》

今天喝酒,我是你的故人旧友苏孺文,只论私人的交情;明天我查办你,我就是冀州刺史,可就论公法了,别怪我手下无情!

熹平二年(173),段颎由司隶校尉升为太尉,位列三公,六年后被逼自杀。

谁能逼死这么厉害的段颎呢?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此人叫阳球。(www.xing528.com)

阳球的传载于《后汉书·酷吏列传》,是真正的大酷吏。《后汉书·酷吏列传》里有五个酷吏的故事让人印象深刻。头一位是光武帝时的“强项令”董宣,前已述。第二位是汉章帝时的周纡,前亦提及,当时周纡任洛阳令。在此之前,他还做过渤海太守,那时已是典型的酷吏做派。

每赦令到郡,辄隐闭不出,先遣使属县尽决刑罪,乃出诏书。—《后汉书·周纡传》

每次朝廷搞大赦,正式文件已经到了渤海郡,他都先压几天,把牢里的死刑犯都先处决掉,才公开那个文件。有当事人家属告到朝廷,他被罢免回家

他是个清官,家里没钱,便找了一个力气活儿养家糊口。

常筑墼以自给。—《后汉书·周纡传》

到工地搬砖、垒墙,挣点儿血汗钱。

汉章帝听说后,重新起用他做召陵侯相。上任没两天,一大清早,在府衙门口躺着一具死尸,手足被砍。周纡在现场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后,蹲在尸体的脑袋旁边,冲着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吩咐手下看好现场,独自转悠到了城门口,问城门官:从昨天到现在,有没有人拉着一车麦秸进城来?

城门官答:昨天下午,衙门里的刘二拉着一车麦秸打这儿过。

周纡点头:好了,不要跟人说我来问过这个。

然后,周纡回到衙门,已是下午。他问一个贴身的手下:我上午跟死人说话,有人是不是挺好奇我说了些什么?

手下答:刘二问了我两三回。

周纡把桌案一拍:大胆刘二,来人,把他给我抓来!

随后,刘二招供。这个刘二平日是个刺儿头,听说周纡是酷吏,就想给他出出难题,杀杀他的威风,于是,就从城外捡了一具死尸。应是个犯急病死在道边的人,那个时代这种情况不稀奇。然后,他把死尸放在车上,上面盖上麦秸,拉进城,夜里扔到衙门口,又给砍了几刀,弄得像凶杀案似的。

周纡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史书没有细讲,只说他在查看现场时,发现尸体的嘴里和眼角上有两根很小的麦芒。

第三位酷吏叫黄昌。辖区内有家姓彭的豪强住在临街面的高楼里,每次黄昌出来办案,彭家女人们就从楼上居高临下观看说笑。黄昌不爽,便把彭家杀的杀、判的判。这个没什么故事性,有故事性的是他遭遇的一出悲喜剧。

早年黄昌还只是会稽郡余姚县的书佐。有一天,他妻子回娘家,竟一去不回。他去岳父家找,岳父家说,根本没见着人。随后,四处找也找不到,妻子生死不明,失踪了。很多年后,黄昌平步青云,高升至二千石,任蜀郡太守。有一天,他审一个案子,下面跪着娘儿俩,他审一句,这娘儿俩答一句。他听这个母亲的口音不像当地人,便问妇人是不是蜀地人。

妇人立即大哭起来:俺本是会稽余姚县人,俺的夫君在县里做书佐。有一次俺回娘家,正好遇到一群强盗,把俺抢了,辗转千里,把俺卖到了这里,又生了这个孽子。青天大老爷,就看在俺这个苦命的分上,您可千万从轻发落我儿啊。

黄昌的脑袋“嗡”的一声,他不敢相信:我且问你,你那做书佐的夫君叫什么名字?

妇人答:他叫黄昌。

黄昌浑身打战,站起身来,来到妇人跟前:要是本官把黄昌找来,你还认得他不?

妇人答: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还认不认得。不过,他身上有记印儿。

昌左足心有黑子,常自言当为二千石。—《后汉书·黄昌传》

他的左脚心正中有颗黑痣,他说这老好了,老跟俺吹牛,说他命里能做二千石。

此时的黄昌已泪流满面,他脱下左脚的鞋袜:你快看看吧,我找你找得好苦!

因相持悲泣,还为夫妇。—《后汉书·黄昌传》

第四个酷吏是个坏酷吏,叫王吉,是大太监王甫的养子,二十岁出头就做到了二千石,任沛相。

性残忍。—《后汉书·酷吏列传》

凡杀人皆磔尸车上,随其罪目,宣示属县。夏月腐烂,则以绳连其骨,周遍一郡乃止,见者骇惧。视事五年,凡杀万余人。其余惨毒刺刻,不可胜数。—《后汉书·王吉传》

他干了五年沛相,竟然处决杀死了上万人。杀死不算完,还要把死尸扔在车上,绕着整个郡国示众。有时,大夏天里尸体腐烂,骨架也都散了,就拿个绳子把骨头串起来,固定一下,继续示众。太恐怖了!还用各种酷刑,兹不细说。反正,这小子绝对是个恶魔,他养父王甫则是更大的大魔头,权倾朝野,为所欲为。朝野上下都敢怒不敢言,没办法。

某人:你不服,你动动人家试试?

阳球把胸脯一拍:好,试试就试试!哪天要是让我做了司隶校尉,这帮坏太监,还有他们的坏崽子,老子一个不留,都给收拾了!

这位阳球是何许人呢?

阳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也。—《后汉书·阳球传》

他家是渔阳郡的地方豪强,作为边郡,当地民风彪悍,他从小就有尚武精神,能骑马射箭。

击剑,习弓马。性严厉,好申韩之学。—《后汉书·阳球传》

读书也很好,喜欢韩非子,正好符合他这种刚猛的性格。他的成名是因为辱母杀人案。

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后汉书·阳球传》

大致在阳球十几岁时,他母亲曾被一个官吏欺辱,阳球大怒,叫上一帮小弟兄,冲到这个官吏家,将其全家杀光。

从史书的记载看,阳球似乎未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也没有影响他以后举孝廉、入仕从政。

他最早做尚书侍郎。

闲达故事,其章奏处议,常为台阁所崇信。—《后汉书·阳球传》

他写的材料老是被当作范文。

随后,他到下面任高唐县县令,因为执法过严被免官。不久,又被辟举。正赶上九江郡有山贼造反,声势很大,当地官员镇压不住。

三府上球有理奸才,拜九江太守。—《后汉书·阳球传》

于是,太尉、司徒、司空联名推荐阳球任九江太守。阳球到任,三下五除二就全搞定了。

随后,他又调任平原太守,再次因为执法过严被问责,将被免官。

这一次有一个大人物出面保他,那就是汉灵帝。

灵帝以球九江时有功,拜议郎。—《后汉书·阳球传》

汉灵帝很欣赏他,直接把他调回了朝廷。

迁将作大匠,坐事论。顷之,拜尚书令。—《后汉书·阳球传》

阳球又做了掌管宫室修建的将作大匠,又犯了事儿,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继续被重用为尚书令,相当于汉灵帝的内朝秘书长,论实权,几乎不在三公之下。可见,汉灵帝对他格外器重。

他还跟大太监也有特殊关系。

球即中常侍程璜女夫也。—《后汉书·蔡邕列传》

阳球的宠妾是老牌大太监程璜的女儿。程璜从汉顺帝时就已是中常侍,跟汉灵帝的关系格外好。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汉灵帝欣赏器重阳球,很可能是程璜给使劲儿了。

虽然阳球跟太监有这层关系,但不影响他痛恨太监。而太监集团内部也分派系,也斗得你死我活。此前,大太监侯览就在这种斗争中自杀。因此,阳球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在心中暗暗较劲,盼着自己哪天当上司隶校尉,能够为国除害。

求仁得仁,盼什么来什么。光和二年(179),阳球由尚书令转任司隶校尉。刚上任,就收到关中京兆尹杨彪的举报。杨彪是著名大清官杨震的重孙子,也是后来的大名士杨修之父,杨家跟太监有世仇,他举报大太监王甫派人在京兆界内侵占国有资产七千多万。

辜榷官财物七千余万。—《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九》

阳球很慎重,他知道办大太监可不容易,而且他还想把跟太监狼狈为奸的太尉段颎一块儿办了。这就更难了。因此,时机很重要。阳球一边积极准备,一边静待时机。等着等着,时机来了!

时甫休沐里舍,颎方以日食自劾。—《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九》

赶上这天王甫休假,不在宫里,段颎则因为日食灾异停职在家。阳球立即进宫,当面向汉灵帝呈上王甫等大太监和段颎的犯罪材料:您看看吧,他们的罪行十恶不赦!

汉灵帝这时已经二十多岁了,早已硬了起来:好,要不是你这么一说,朕还让他们糊弄着玩呢!杀!你放手干吧!

于是,一代名将段颎自杀。大太监王甫和他的酷吏养子王吉被投入大牢,被活活打死。

阳球这还不解气,又把王甫尸体肢解,扔在城门口示众,旁边插个牌子,上书血红的四个大字:贼臣王甫!

乃僵磔甫尸于夏城门,大署牓曰:贼臣王甫!—《后汉书·阳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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