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古代华夏民族的成员之一,楚民族在对彗星的观测、认识方面既有许多与其他民族的共同之处,也做出了自己特殊的贡献。
上一节已经谈到,先秦时期,人们对彗星这种奇异的天象持有迥然不同的态度和认识。有的人害怕它,认为彗星是灾难的征兆;有人则喜欢它,认为彗星是吉祥的征兆。
其实,就是在楚国,人们对彗星的认识也各不相同。据《开元占经》卷八十五记载,星占家甘德就认为彗星象征着灾难。他把彗星称为妖星,并且说:“凡妖星出见,长、大,灾深期远;短、小,灾浅期近。……审以察之,其灾必应。”但诗人屈原却对彗星持有好感。他在《九歌·少司命》中唱道:“登九天兮抚彗星。”王逸注曰:“言司命乃升九天之上,抚持彗星,欲扫除邪恶,辅仁贤也。”
值得一提的是,在楚国还有一位对彗星星占持蔑视态度的唯物论者——楚公子心。据《尉缭子·天官》记载,魏国军事家尉缭子在向魏惠王(前369—前319 年)谈论用兵取胜之策时,讲述了这样一个战例:楚将公子心准备率军与齐国交战。开战前一天,天空出现了彗星,而且彗柄位于齐国的分野之中。这时,有人提醒公子心:“按照星占术,两军打仗时出现彗星,则彗柄所在国必胜[5] 。如今彗柄在齐,我们不可对齐攻击。”公子心驳斥道:“彗星知道什么?那些认为彗星能够帮助自己打胜仗的人,一定会反被别人所战胜。”第二天,公子心毅然出战,结果把齐军打得大败。公子心以事实戳穿了占星术的欺骗性,证明了彗星等异常天象的发生与人事无关的真理。《太平御览·天部》在引述《尉缭子》这段记载时,把公子心记为公子止。不过,关于楚公子心的事迹,没有更多地流传下来,其具体的活动年代已无据可考了。(www.xing528.com)
由于楚人先民在传说时代曾先后担任过颛顼、帝喾、帝尧等上古帝王的天文官,由此可以推测,楚人先民对彗星的观测也一定是相当早的。所以,我国最早的彗星观测记事虽然见于殷墟卜辞之中,但如果考虑到楚人先民巫咸也曾在殷代担任过天文官,则殷墟卜辞中的彗星记事很可能也有巫咸观测工作的一份功劳。
另外,从现存有准确时间的彗星记事来看,春秋时期的记事基本上见于鲁国史书《春秋》,战国时期的记事基本上见于《史记》中的《秦本纪》《秦始皇本纪》和《秦国年表》。而楚国和先秦其他各国的这种记事却至今没有发现一条。这并非这些国家当时都未开展这项工作,而是因为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史官非《秦记》皆烧之”[6] ,致使各国的官修史书均荡然无存,各国史书中的有明确发生时间的彗星等“灾异”天象记事也随之同遭厄运。可以想象,具有天象观测悠久传统的楚国,如果其官修史书没有毁于秦火,则其中有关彗星一类的天象记事当不会少于《春秋》和《秦记》所记。
当然,秦始皇焚书也不是毫无保留,其“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7] 。这样,楚国星占家甘德和魏国星占家石申夫的星占著作才得以幸存和流传,并在唐代被《开元占经》所辑录;楚帛书《天文气象杂占》也得以流传到汉代,被葬于长沙马王堆汉墓之中,并在今天经考古发掘而重见天日。这些天文星占著作中有关彗星等各种天象的占卜内容虽然都没有涉及天象的具体发生时间,但对于人们今天了解战国时期楚人和魏人对各种天象的认识来说,仍是不可多得的宝贵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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