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帝国崩裂:任圜、安重诲斗杀循环

帝国崩裂:任圜、安重诲斗杀循环

时间:2023-09-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李嗣源认为可行,乃置“端明殿学士”,冯道、赵凤两人遂于此时均以翰林学士的资格入选。任圜与安重诲的正面冲突终于爆发。除此两大特长外,尤其难得的是他肯听从安重诲的指使。任圜因秉赋刚直、公忠谋国,故率直地提出御史大夫李琪为候选人。李嗣源听后,一肚子不舒服,但仍旧批准了安重诲的要求。任圜请求致仕退居磁州。任圜集团败了,正式从朝廷中退出。

帝国崩裂:任圜、安重诲斗杀循环

唐明宗李嗣源是李克用的养子,出身夷狄,连他本人究竟姓什么,都搞不清楚。这样的人物,其胸无点墨、目不识丁是值得谅解的。他虽不识字知书,却无碍于是沙场上滚打的名将,从讨黄巢、打朱温、征燕、灭梁,讨乱几无役不与,当有人在自炫种种战功时,他始终不矜夸,最后只是冷冷地道:“诸君是用嘴巴在击贼,我呢,用的却是手!”寥寥一句话,把其在沙场上力战的情况,形容得多有力,多真切!

他能爬上九五至尊的宝座,是被动的,大环境逼得他非如此不可。他登基与一般帝王不同,是服了斩衰(披麻戴孝)在灵柩前面“宣誓就职”的。即位前后,他做了几件大快人心的事:

处斩“贪污大王”租庸使孔谦,罪名为“奸佞侵刻,穷困军民”,然后把孔谦所主持的苛法完全废除。

罢黜诸道监军使(宦官),命诸道尽行屠杀。因宦官弄得后唐庄宗国破身亡,此是朱温大规模集体屠杀以第五可范为代表的宦官集团(公元903年)后又一彻底的“清扫”(公元926年)。当这项命令在认真执行时,有好几百名阉竖窜匿到山野去避难,有的削发当起和尚来,大概有七十几人逃到晋阳,北都指挥使李从温统统把他们送上“断头台”。

族诛从马直指挥使郭从谦。

听郭崇韬归葬,复朱友谦(即被赐姓名的李继麟)官爵,郭、朱两家被没收的财产全部发还!

以上是收拾人心的大事,但现在政权在握了,他必须在政治上有所作为才行。

公元926年四月,他发表中门使安重诲为枢密使,镇州别驾张延朗为副使(张系安重诲的爱婿)。

五月,他发表工部尚书任圜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宰相级),仍判三司。任圜忧公如家、简拔贤俊、杜绝侥幸,期年之间,府库充实,军民皆足,朝纲初立。圜每以天下为己任,唯性刚急,勇于任责,遇事敢为,故安重诲深为妒忌,此为任与安的正面冲突埋下了伏笔。

李嗣源能勤政爱民、赏廉治贪,在五代之季,明宗之世可说是“粗为小康”。唯因其目不知书,所有的奏章报告均无从阅读批示,故叫安重诲把公文的内容念给他听,可惜安重诲的学识也有限得很。于是,机智乖巧的人有了借口:“我是以一副忠诚的赤心来为你服务的,枢密使的职务尚能勉强晓得,至于往古的事,我就没办法了!现请仿效前朝的侍讲、侍读,在直崇政院挑选一些有文学功底的士人,作为你的‘应对之用’。”李嗣源认为可行,乃置“端明殿学士”,冯道、赵凤两人遂于此时均以翰林学士的资格入选。

任圜与安重诲的正面冲突终于爆发。关于宰相的人选问题(后唐共三位宰相),在还未公开辩论候选人之前,幕后的激烈斗争已展开。

安重诲集团的“首席参谋长”是孔循,此君自年轻时就服务于宫廷,故对宫禁中的大小故事无不知悉,对朝廷官员的起居生活、言论、品德更了如指掌。除此两大特长外,尤其难得的是他肯听从安重诲的指使。故于置相问题在暗中进行时,孔循即推出两个候选人物—郑珏、崔协。

任圜因秉赋刚直、公忠谋国,故率直地提出御史大夫李琪为候选人。

然而,没想到两大集团的候选人郑珏、李琪之间竟有过节,于是斗争的序幕被揭开。

“突击手”郑珏先来一只暗步,他对着安重诲道:“李琪凭着哪一点,也想做宰相候选人?我就彻头彻尾地瞧他不起,请注意这并不是私人之间的意气用事,而是有十足的根据的。李琪的确不错,有才情,有文学,但可惜,他喜欢钱,爱收‘红包’。做宰相,原不在乎文不文、学不学,只要为人端庄厚重,有器度,足以为天下士人做一楷模就行。”

安重诲默默地点头,牢记在心。

“置相会议”开了,主持者李嗣源问道:“请大家不必顾虑,大胆推荐看哪个人选可做宰相。”

“御史中丞崔协。”安重诲不慌不忙地建议!

“安先生,你恐怕仍未弄清朝廷的情况吧,竟会提出这样不切实际的人物来!”任圜很不客气地正面指斥,慢慢地道:“崔协虽出身名门,可惜识字不多,我任圜既已不学,忝居相位,怎么可以又提出一个‘不大识字’的人来做宰相,让天下的士子们笑掉大牙呢?”

皇帝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宰相系重任,咱们留待以后继续讨论吧。记得我在河东时侯,看见冯书记博学多才,与世无争,大概才是宰相的适当人选吧!”李嗣源的心目中,宰相只需这样就够格。

一场“置相会议”弄得不欢而散。参加了此次会议的孔循,气呼呼地拂袖而去,嘴里嘀嘀咕咕:“天下事,一则任圜,二则任圜,任圜是个啥东西呢?要是崔协突然得‘急性盲肠炎’而死,则也罢了。否则,崔协终会爬上相位的,我敢担保并绝对相信!”从这天起,孔循的“政治病”骤然来了,自动遵医嘱在家休息,有一两个星期不再上朝办公,皇上叫安重诲多方面安慰他,“政治病”才略略好了些。古今人所耍的花样,大抵相同。

从表面上看来,安重诲集团似乎是遭受到挫折,但其锲而不舍、迂回战斗的精神是惊人的,安重诲当面向任圜提出近乎妥协的条件:“现今朝廷正缺人手,就把崔协当作‘预备员’补充一下,你看怎样?任宰相!”

任圜始终保持既定立场,不买账也不妥协:“阁下不采用李琪,而一定要用崔协,好比什么呢,好比‘舍弃千里马不骑,却偏要骑一头跛脚骡子’,真是岂有此理。”事态的发展已没有回转的余地。孔循耍出撒手锏来,随时随地毁谤李琪,却把崔协捧到天上去。李嗣源不得已,以端明殿学士冯道和崔协同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又添二位宰相)。胜利终于归到善缠善斗的安重诲集团,安重诲兼侍中,孔循也有功,升到同平章事。率直刚急的任圜失败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失败后,他的前途布满荆棘而危机四伏。再经一次斗争后,他的政治寿命也就接近尾声。任圜恃与李嗣源有旧,做事又是勇敢有为,故权贵嬖幸没有一个会喜欢他。按旧制,“馆券”是由户部发出,安重诲改请由宫廷大内出,于是二人在皇帝的面前正式吵起嘴来,声色俱厉。事后,皇帝回到皇宫,宫人私问李嗣源:“刚才与安重诲争论的是什么人?”

“任宰相。”皇帝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这些宫人,从前在长安宫中,从未见过宰相与枢密使可以这样放肆奏事的,大概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吧!如果他心目中有皇帝的话。”

李嗣源听后,一肚子不舒服,但仍旧批准了安重诲的要求。

任圜被降职了,先罢三司使,相当于丢掉“财政部”的职务,接着又罢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宰相的纱帽也被掼了!任圜请求致仕退居磁州。任圜集团败了,正式从朝廷中退出。

有人告诉安重诲:“失职外任之人,乘贼未破,可能为患,不如除掉吧!”这是当时最常用的定律之一。

安重诲矫诏,遣使赐任圜死!这也是最常用的定律之一。

端明殿学士赵凤哭谓安重诲道:“任圜是铁铮铮的义士,绝不可能附逆的,你如今如此滥刑,哪里是赞襄国家的道理?”

但赐死的特使终于到达磁州,任圜乃聚族而酣饮,饮下李嗣源实是安重诲所赐的“鹤顶红”,毙命后神色如生,始终不变。

任圜集团既垮,剩下的自然是安重诲集团的世界

接着,好戏轮到生性狡黠的孔循跟禀赋刚愎的安重诲的“斗法”—安重诲集团的派系内斗就此展开。

后唐明宗李嗣源打算让他的儿子娶安重诲的女儿,孔循认为这个“美缺”该由他的女儿来顶。孔循私下对重诲道:“你职居枢密使,似不宜跟皇家缔成秦晋之好吧!”等到李嗣源真为其子求婚时,重诲竭力反对,而孔循乘机交结王德妃,阴求纳其女为皇太子之妇,德妃转请皇帝允许,安重诲气得发昏。

安重诲的猜忌与嫉妒是多面性的,似乎不惜多面树敌。他憎恨成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建立,奏说王建立与王都结交,可能有异志。王建立要求入朝面奏安重诲专权行状,与其婿张延朗互为表里,弄威福,共狼狈,罪状几可盈尺。

李嗣源听后,情绪立即起变化,接见安重诲时,可没有以前那般和颜悦色:“现今给你一个州镇,你自己去休息,派王建立代你的职务,张延朗也除官外放。”

“我安重诲披荆斩棘,跟随陛下数十年,碰上你时来运转,做到了天子,才得掌握枢密要职。数年之间,天下太平无事,如今把我降职外放,我倒想弄明白,究竟我犯了啥不赦的大罪?”安重诲惶愕地据理力争,他不甘心平白无故地由“中央级执政大臣”眨眼之间被降成地方官。

李嗣源理都不理,很不高兴地宣布退朝,走了!他把情况说给宣徽使朱弘昭听,弘昭道:“你平时对待安重诲像左右手一样,怎么可以因一点儿小事叫他外放呢?请你好好地重新考虑一番!”

皇帝想想也对,把“老安”叫来安慰一通,以平抑他的怒气和怨气。

没有把安重诲攻倒的王建立,看人家势力雄厚,第二天便辞归回镇,安重诲算是又胜了一场,但这次却胜得好险。

前磁州刺史康福精通胡语,李嗣源退朝后,常常把他召入便殿,问一些当地的时事。康福完全用“洋泾浜”的话回答,有疑心病的安重诲弄不清康福搞的啥名堂,当面警诫他道:“康福,你要特别小心,你在皇帝面前胡说八道,你以为我看不懂你的鬼把戏,当心你的脑袋!”

有权势在握的人说的话可不是玩的。康福害怕了,自动请求外放,安重诲估量着当时灵武深入胡地,在那儿的将帅多遭杀害,即发表他为凉州刺史,充朔方、河西等军节度,派他到那里去死,康福面见皇帝涕泣辞谢,皇帝命安重诲更换较适当的州镇给他。(www.xing528.com)

“康福不过是一名刺史,并无特殊功勋,还求些什么?且任命已经发表,绝无已发表的任命再行更改之理。”安重诲以无比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他的“坑人”毒计。

李嗣源不得已,面慰康福:“是安重诲不肯更改,但我要声明,这不是我的本意。”

康福只得到深入胡境的灵武去和敌人周旋,碰碰自己的运气。安的用人行事素来如此。

安重诲和李从珂(潞王,即后来的末帝)也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过节”。在真定时,李从珂跟安重诲等在一起饮烧酒,彼此三杯下肚后起了酒性,李从珂奋起老拳,要把“老安”揍一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安重诲,拔起腿来就跑,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事后李从珂酒醒,很是懊悔,向安重诲谢过,但安不是那种口头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的人,他终身记得很清楚,有机会一定要报复。

如今,安重诲大权在握,机会终于来了。皇子李从荣、李从厚都对他礼貌周到地“敬事不暇”,而官拜河中节度使的李从珂偏不买账。安重诲派人收集李从珂的鸡毛蒜皮的琐事,添油加醋地向皇上启奏,李嗣源不理这一套,安重诲乃矫皇帝命令,谕河东牙内指挥使杨彦温驱逐李从珂出境。

那天李从珂出城阅马,回城时城门已闭锁,从珂派人叩门质问:“我一向待你们不错呀,为什么会来这一套?”

“不是我杨彦温要对你不起,是受到了安枢密使的秘密命令,请你快点入朝去吧!”

李从珂暂驻扎在虞乡,派使者把情形向李嗣源说明。

“喂!安重诲,杨彦温的报告从何说起?”李嗣源当面问起安重诲。

“这是奸人的胡说八道!应当派兵征讨才是!”安重诲满不在乎地当着皇帝的面扯谎,半点也不面红。

皇帝疑惑了,决定要把杨彦温抓来当面对质。索自通、药彦稠二将在安重诲的安排下挥军从事进讨,李嗣源的意思是“生擒来面质”,但“老安”另有打算。他一面召李从珂至洛阳,从珂到后,李嗣源把他责备了一顿,不让辩白,即“使归第”,从此“绝朝请”,再也不许“谒见”。

另一面,索自通却斩了杨彦温,传首来献,李嗣源大怒:“为什么不把他活活抓来,弄得死无对证?”

这着棋委实厉害无比,安重诲又胜了。凡是于他有利的事,只要略用些心机,胜利之神就投入他的怀抱,他现在可以从容布置来收拾李从珂了。

他暗示冯道、赵凤二人合奏李从珂失职,理应加罪。

李嗣源很严正地驳道:“吾儿为奸党陷害,是非曲直尚未弄清楚,你二位(指冯、赵)怎么能讲出这类话,是不是不许他活在人间,想来这篇奏文,也不是你二人的本意吧!”

冯、赵二人惶惭而退,安重诲又怂恿赵凤一次,赵贾起余勇,再奏一回,李嗣源理都不理。安重诲看不灵光,只得自己披挂出阵,要求加罪给李从珂。

“哎!安重诲,请你听听清楚,从前我做一个小小的班长,家里穷得叮当响,幸亏有此小儿—李从珂,天天去拾马粪,晾干来烧火,弄点开水吃吃,彼此得以活命。今天我富贵了,做到了天子,难道连患难时期的一个养子都不能庇护吗?你到底打算对他怎么样,你说吧!”李嗣源并没有避讳苦难时期的往事,他正面要“老安”认识清楚些。

机警的“老安”知道已无能为力,立即见风使舵:“既是陛下父子的情感如此,我还有什么可说,请你自己裁定就是!因这是国家的法律呀!”

“叫他赋闲于私第就行!从此不许你啰里啰唆!”

老安仍不死心,耍出最后的撒手锏,发表索自通为河中节度使,令其于到镇之日,尽量清点军府甲仗的数字往上报,说全是李从珂私造。私造“军火”的意图不问可知,狗腿子自无不遵之理,但李嗣源与李从珂有着那么一段渊源性的历史,不是“老安”能动得了脑筋的。从珂有赖于王德妃的暗中保护,性命总算无虞,但朝廷士大夫居然没有半个人敢跟他往来,安重诲的炙手可热,不难想象到了什么程度。

久专大权的安重诲猜忌心很重,树敌既多,度量又不大。在无法攻倒李从珂后,时势反过来了,有人说他要造反,王德妃及武德使孟汉琼就是他的死对头,重诲也或多或少地感觉到害怕了,请求解除职务。

皇帝加以慰留:“我绝对相信你,那些诬告你、构陷你的,我统统宰了,你放心就是。”

“我以寒微起家,忽为人诬告造反,要不是有赖陛下贤明,早已被族诛了!但我才薄任重,恐怕终究不能压抑人家的谣言浮语,愿求一镇外放,以了余生。”

李嗣源不答应,老安屡求不已。

李嗣源火了:“要去,只管去,难道我会怕无人来担任?”

长光元年(公元930年)十二月,东川行营都招讨使石敬瑭受命征蜀,安重诲想立大功以自显,请自行督战,皇帝批准。翌年,老安正式启程。

当安重诲道经凤翔,凤翔节度使朱弘昭是安的马屁客,他能争得大镇,全靠安一手提拔。现今“大恩人”来临,朱弘昭躬亲拜迎于马头,亲送至迎宾馆,然后复延入寝室内,出妻妾子女罗拜,进奉酒食,礼节之恭,等于侍候着“第二衣食父母”一样。

老安感动了,泣诉着被谗人构陷,几乎有坐牢的危险,幸赖皇帝明察,才得保全宗族云云。老安以为对亲人讲真话,可博取他的同情与慰藉,但在那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时代,尤其以吹拍逢迎起家的人物如朱弘昭,立即感到“安重诲的政治前途完了”!因之,等到把老安送出凤翔府城外,朱弘昭忙向李嗣源递上紧急情报,说:“重诲满怀怨望,一路上尽是散布对朝廷怨怼不满的言论,千万不能叫他到前线的行营去,否则石敬瑭的兵柄一定会被夺去,而让安重诲叛变成功。”

朱弘昭又送信给石敬瑭:“安重诲举措很孟浪,假如让他来到军前,恐怕将士们会震骇于他的诡论,那时部队当不战自溃,你最好设法阻挡他,千万不让他来。”

不明实情的石敬瑭看后大惊,立即上书,请皇帝召安重诲回京,不然恐军情有变。同时,时任宣徽使的孟汉琼恰巧自西部归京,也做口头报告说,“老安”一路怨气冲天。于是,皇帝有诏,急召安重诲还京!

春二月,重诲得诏,亟归重过凤翔,朱弘昭理都不理,更不许其入境。朱弘昭前恭后倨,先后判若两人,安重诲略略有点明白了,仍然驰骑东还。

赵凤看出事态严重,当面向李嗣源报告:“重诲是陛下的家臣,他是忠心耿耿的,不可能会叛变,但以不能周防,致为人所谗,如皇上再不谅解他,那他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已有成见的李嗣源不理这一套,认定赵凤是安重诲一党,替他游说,很不高兴。

李嗣源下令解除安重诲枢密使职务,随即召见被软禁多时的李从珂,泣对其苦难的养子道:“要是听从了安重诲的意见行事,今天哪能再见你的面!”立即任命李从珂为左卫大将军、西京留守。

来到河中的安重诲,突见其二子安崇赞、安崇绪逃奔而至,惊骇万分,问道:“你们为什么逃来?”不等他俩回答,他立即摸清了问题的核心,叹道:“噢,我明白了!逃难绝不是你们的本意,为人所迫罢了!假如以死殉国,还有啥可说呢!”乃把二子捆绑起来,以书表说明送还京师。哪晓得第二天有宦官到,一看到重诲,就号啕大哭起来,重诲莫名其妙地催问是啥道理?

“大家都说你要叛国,朝廷已派步军指挥使药彦稠带兵来逮捕你了。”

安重诲道:“我受国家大恩,一死不足报,怎么敢有异志,来麻烦朝廷派兵抓人,如此不是罪愆更加重大吗?”

其子安崇赞等被械送到陕县时已有诏令,关在大车里,不必再送回都。

皇城使翟光邺是“老安”的死对头,李嗣源派他到河中监视“老安”。秘密的任务是“要是安重诲果有异志,立刻诛杀”。光邺到河中后,着李从璋率士兵包围安的寓所。李自入见,叩拜重诲于庭前,重诲大惊,降阶答拜,就在这刹那间,李从璋突奋出其沉重有力的左勾拳,老安血流满面,踉踉跄跄地倒下去。他的老妻张氏在惊惧中,慌忙地奔过来抢救,李从璋也一并给她同样有力的一掌。上了年纪的人,怎么承受得住呢?很自然地扑倒在老安的身上,“老安”夫妇一起完蛋了。

罪名呢?事后有诏补充公布:“安重诲离间孟知祥、董璋、钱镠。”

查考安重诲的为人处世,不能容人,嫉贤害能,死固有其余辜,但其帮助明宗十余年,在五代中,实差强人意,于今李嗣源轻轻地安上“离间”二字,就算他的罪状,怎能叫冯道、赵凤之流服帖呢?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