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自由地作画题诗。1972年,在周恩来示意下,一些名画家应召回京,为涉外宾馆作画。不意转眼之间,即风云突变,江青、姚文元指斥:黄永玉的《猫头鹰》、黄胄的《毛驴》、李苦禅的《残荷》、李可染的《山水》等全属“黑画”,意在“发泄对‘文化大革命’的强烈不满!”在风刀霜剑严逼的气候下,黄秋园此前曾画过《玉簪》《芍药》,此后还画过《兰石》《牡丹》《海棠》《墨梅》,山水更不计其数。《墨梅》题诗为“写梅未必合时宜,莫怪花前落墨迟;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牡丹》(也作《国色丰神》)的题诗是:“洛下花开日,妆成富贵春;独怜凋落易,为尔贮丰神。”其惜美求真若是。
他可以长年自由地以画为乐。天晴时,他“半窗图画入情多,心止皆明,写此为快”;雨季中,他以“连日大雨,不能出户,闭门弄笔,颇得闲适之味”。“雨过新晴,院中竹石苍翠,使肌骨俱爽”,于是挥毫作画以助兴。时至隆冬,“雪深尺余,小窗围炉,作此遣兴”,仍离不开画。“冬日夜长,不能早寐,焚香煮茗,静时笔砚,写此以当卧游。”夏日炎炎,“初伏甚热,挥汗画此,以助凉气”。至春秋佳日,则“西窗无事,点笔遣兴”。诸如此类处处皆透出其至乐之情与至得之意,以达于化境。正如其《板桥寻诗》画所题:“一个草堂何处?小桥古木溪湾;但见青云白,不知天上人间。”
他可以自由地以画会友,“客来不作寒暄语,静看秋深雨后山”,是其《雨后秋山图》所题。“货真识主,赠必知音”,是他赠画的原则。凡知音索画,从不推辞,或应命新作,或任其自选,或无求亦与。而于有权者之求,则总是退避三舍,敬谢不敏。(www.xing528.com)
他还可以自由自主地对《中国画传统技法》一书,重新进行编绘。此书稿成于1960年代初,正欲修改完善时,遭“文化大革命”大破坏,致数年心血付之东流。“文化大革命”后期,秋园认定:中国画传统青黄不接,有断裂之虞;有继承,才能发展,其理至为浅近;发掘并整理传统绘画技法,已成为当务之急,因此以弘扬民族优秀文化传统为职志,重新制作了《中国传统绘画技法》一书,为后人留了一笔珍贵精湛的艺术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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