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园的山水画题跋基本上体现在四类形式的山水画中，一类为写意山水画，根据画面形成的氤氲效果，而用相应的题跋书法，侧重浓、淡、干、湿的变化，并借鉴王铎书法作品中涨墨的运用，在作品审美上，使书、画融为一体，如《赏泉图》《秋山隐居》《山雨欲来风满楼》《匡庐三叠泉》 等大量写意作品中的题跋皆注重墨色变化。正如孙过庭《书谱》说： “带燥方润，将浓逐枯。”姜夔《读书谱》说：“燥润相间，以润取妍，以燥取险。”从古人的墨法到画面题跋的用墨方法，黄秋园可谓深究其理。其在题写过程中墨色的梯度变化反映出了连续书写的过程，从浓到淡、从温到干，可以强化书写的节奏感和空间感。如《春山卧居图》的题款竖式排序，书写墨色由浓渐淡，与画面的大泼相互墨辉映、融为一体。二为工整类的仿古小写意山水画。其题款为重墨、少字题跋或穷款，以显画面古雅凝重之感，如《仿范宽笔意图》《溪屋读书图》《溪亭话旧图》等。其在《江山密雪图》中题款即重墨而少字，并呈方块状，浓墨题款与画面的古雅风格融合一致。三类为少量的焦墨山水画，其题款为浓墨重写，尤重枯笔书写，如《焦墨山水》中的题款，其流畅书写中少了浓淡变化而注重了浓墨中的枯湿变化，亦显艺术的节奏感，而又能与焦墨画融为一体，形成厚秉朴茂之感。四类是工笔山水画，多为穷款或无款（只盖章），抑或画外傍款。如《仿宋人画意图》《江山雪霏图》《汉宫图》《吹箫引凤图》等，皆为这类山水画，其注重的是山水画的古意盎然。
黄秋园山水画题跋中书法最突出的风格特点就是他对个人书风的自觉追求，以及所形成的书画浑然一体的山水气象，再加上他的诗词等文字内容，实际是他诗书画浑然一体的艺术表现。黄秋园山水画的笔墨情趣和山水画中所折射出的文人气息、金石气息，是我们今天学习的典范，特别是以书入画的笔法、融诗入画的意境、篆隶行草多体合融的书法题跋艺术形式，更是其独特的艺术特点。诚如黄秋园自己所言：“有笔无墨则有形无神，有墨无笔则有神无形。墨用得是否适当全在用笔，两者合而不分。笔有不当，往往板刻、枯竭、浮躁、软嫩、油滑、杂乱。墨用不当，则易流于死墨，浑浊不清，浮躁无力，无彩无光，无韵无神；若笔墨得当，则画面精神韵味无穷，浑厚苍茫，华滋清润，墨色淋漓，层次分明，浑然一体，产生和谐之美感。”剖析黄秋园山水画的笔墨情趣、深刻体会笔法与墨法在作品中的作用，我们不难感受到黄秋园融书入画、融诗入画所体现出的中国传统文人画风格，这对当代艺术创作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原刊于《中国书法》，2018年12月，总第344期）(www.xing528.com)
《松风幽谷图》 122cm×67cm 19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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