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从艺道路上的辛苦不是苍白的文字能表达尽的。由于调腔的音高比越剧高很多,初学时,章华琴的高音总达不到应有的水准,总是被声腔老师批评说声音像蚊子叫。为了克服这个问题,当时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对着县城里的城墙练发声。那时天还很黑,心里也有点儿害怕,每次出门章华琴都要给自己壮胆,不过偶尔碰到人,对方反而会被她吓走。日复一日,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音高就达到了老师的要求。每次回忆起那段苦学调腔的热情与执着,章华琴都会激动不已。没过多久,团里就同意章华琴可以跟随团里的老艺人登台表演了,虽然刚开始只是“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但是每次她都特别认真对待,感觉自己就是舞台上的主角。之后跟随调腔旦角名家赵培生老师,用3年时间学会了60余本调腔传统剧目,成为团里主要的旦角之一。
吕月明进团后,开始学古板。古板又称司鼓,相当于交响乐团的指挥,不仅要指挥整个乐队,还要掌握前台演员唱念做打的节奏,连整个舞台效果也要把握。因为新昌调腔的演唱风格独特,是“不托丝竹、以板助节,锣鼓帮扶、后场帮接”的老南戏“干唱”形式。因此,调腔的古板更是不同于其他剧种,属于入统纲,不仅前台演员的道白、唱腔都要了然于心,后场帮腔时,古板应是第一个帮腔,代表丝竹来托腔。如果前台演员开唱音太高或过低或跑调,古板都要帮助纠正,所以调腔里的古板一职可谓重要。吕月明初学古板时,可是下足了功夫。为了练手腕的力度,他把敲鼓的竹签换成铁签,在剧团门口的石板上苦练,硬是在又厚又硬的石板上敲出了两个洞。凡是剧团排练好的戏,全剧的情节、演员的道白和唱腔,吕月明都会记得滚瓜烂熟。白天苦练技艺,晚上用笔头尖尖的刻字笔在蜡纸上刻曲谱,然后像最原始的印刷工人一样,用油墨在纸上印刷,帮团里分担劳力活。据吕月明回忆,有时刻着刻着,夜深了,人困了,睡着了,刻字笔就从手里自然滑落,直到笔尖刺到脚背上,才被痛醒。
20世纪六七十年代是章华琴、吕月明夫妻俩演出最多的时期。当时不管是演传统戏《闹九江》《北西厢》,还是演现代戏《三月三》《红灯记》,都赢得了观众极大的认可。那时下乡演出十分艰苦,不仅要演戏,剧团的日常事务都需要演员亲力亲为,团里不配备剧务。演员演完戏,寒冬腊月要下河洗菜、刷碗、洗衣服,一双手有时冻得都没有了知觉。最难忘的是,当年章华琴生完孩子还未出月子就去排演《红灯记》,因为时间很紧,加上任务又重,根本顾不上休息,没日没夜地排练,直至累到吐血,从此落下了支气管扩张等毛病。直到现在,只要飙高音嗓子就受不了。(www.xing528.com)
不仅从艺艰苦,老无所养也是调腔艺人最大的担忧。章华琴、吕月明夫妇还算幸运,赶上了好时候,但是他们的好多师傅年老后回到乡下生活,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为了尽一点心意,前几年他们从自己的工资中拿出一部分来贴补师傅。可没想到,接济不到两年,师傅就离世了。二老都觉得是赶上了好时候,政府和剧团非常重视他们这一批老艺人,每个月有固定的退休金,对他们的生活也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让他们可以毫无顾虑的继续坚守着调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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