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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汝昌先生被土匪绑架的时间及一本名为《问津四雅·问津》的书

时间:2023-09-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32年至1935年,周先生就读于觉民初中,不可能遭匪徒绑架。因此若据第一条线索,1926年至1932年、1937年夏至1938年夏、1941年底至1947年重返燕园前,周先生理论上都存在遭土匪绑架的可能。船抵东庄,土匪鸣枪轰乘客奔赴小站。最后,如有人垂询重提周先生被土匪绑架的时间有何意义,我也说不出子丑寅卯,那是“周学”研究者们的事,我只是闲来无事,觉得如能弄清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周汝昌先生被土匪绑架的时间及一本名为《问津四雅·问津》的书

太瘦生

红楼无限情》(又名《天地人我》)虽说是周先生自传,却又每篇文章各自独立,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传记。书中以《写呈子·劫秧子·进子》为中心的前后几篇,大多没有确切纪年,其中令我困惑的是周先生究竟何时被“劫秧子”。梁归智所著《红楼风雨梦中人》开篇即叙此事,时间明明白白记作1937年;《琳琅满纸忆前时》末尾所附周先生生平简表,则归入1930年,只是后面打了一个问号,并不确定。如果周先生先后两次被劫,那么1930、1937皆为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如此大事若两次亲历,周先生一定会在文中有所交待。如果只有一次,那么上面两个时间最多只能有一个正确。

周先生家乡咸水沽的抗匪历史极为漫长,贯穿着20世纪的二三十年代,迨周先生回忆那段历史,前后相隔已达六七十年,偶有时空颠倒并不意外,他自谦“抗匪的全史,历时甚长,种种曲折,没有岁月提纲,实难尽明。可惜我记忆力已不能恢复事实大脉络,遑论全史。上文所述,恐不免次序颠倒,岁月隔离,但实质是一无走失的”。话虽如此,但有三条线索仍极为清晰:

1.绑架发生于失学时期(“我那时正好失学在家”);

2.当时周先生父亲刚被保释回来借宿于津市(“父亲……不敢回沽,暂往津市寻借一处藏身之地。我在家得到喜讯,喜而不寐,连夜计议到市内去看望父亲……姨兄孙君,和……李君……主动与我同往”);

3.绑匪头目是李大成(“匪首李某,大为兴奋”)。

周先生在自传中说:“我这辈子,求学历程,只有三年初中是平顺的。小学、高中、大学,那真是灾难重重。”1932年至1935年,周先生就读于觉民初中,不可能遭匪徒绑架。由此上溯至1926年入小学,因闹兵荒与逃土匪,学业一直时断时续,甚至曾有一次短时间借读于外地小学。1935年,周先生考入南开中学;1937年7月30日,因日军飞机轮番轰炸,学校解散,周先生失学一年;1938年,周先生插班天津工商学院附中,才得以完成高中学业。1939年考入燕京大学,却因闹水灾搁学,迟至1940年才正式入燕园深造;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封闭燕大,周先生再次失学;1947年再入燕大,直至1952年研究生毕业。

因此若据第一条线索,1926年至1932年、1937年夏至1938年夏、1941年底至1947年重返燕园前,周先生理论上都存在遭土匪绑架的可能。

循第二条线索,《津南名人》“周景颐”(周先生的父亲)条有如下记载:“1931 年,自称‘东北队’的散兵,把周景颐等数人拘往小站交土匪做人质,周与匪徒巧妙周旋,使被绑架者免于枉死。”如果此记载可靠,且周老太爷一生只有一次遭到匪徒绑架,那么周先生之被劫就可确定为1931年。但其中亦有疑点,“东北队”散兵与周先生自传所述来自山东的“烟台梨”杂牌军不相吻合。(www.xing528.com)

再看第三条线索。李大成,原名李秀成,山东潍坊人。1937年七七事变前,“入伙当土匪,被缉拿入天津监狱”;10 月,“乘乱逃回小站,成立土匪队,当了头目,到处绑票抢劫”;1938 年冬季,投靠日本,任少将旅长,继续绑票杀人;1939 年3 月,“被窦同义部队诱至马棚口杀死”。据此可知,李大成作为土匪的活动时间是1937年七七事变前夕至1939年3月,成为土匪头目则在1937年10月以后;而1937年夏至1938夏,周先生正处于失学时期。结合一、三两条线索,周先生之被绑票当在1937年10月至1938年秋入天津工商学院附中前。

近阅周先生四兄祜昌先生《藤荫馀话》,第116则标题恰为《绑架》,内言:

闹水之后□(引者按:原文缺)年,余在银行,裕樑表叔来告,沽中老当铺驻杂牌军投靠小站土匪,老人被绑架俱去。乡人百计营救,探问者不绝于途,接待不暇,具见乡人厚谊。韩兰亭曾住交通旅馆,即为屏当此事。拖沓匝月,老父到津张庄大桥元兴旅馆,李秀山邀听鼓王‘百山图’即其时。老人后移居寿德大楼。方庆更生,一波又起,沽中来人报:老先生(汝老)又进去了。缘沽中闻老父抵津,喜心翻倒,汝老、茂林、秉兄三人同乘小火轮赴津相视。船抵东庄,土匪鸣枪轰乘客奔赴小站。汝老临危不乱,借喘息之机自报身份,遂使茂、秉二人得释,汝老又陷匪巢。辗转兼旬,终于脱险抵津,似是郑鑫泉所陪来者……老人在津日久不耐先行返沽,汝老勾留投考工商学院。

这则笔记极其重要,不但与一、三两条线索若合符契,即第二条线索亦得一强证。文中“闹水”发生于1936年(据《藤荫馀话》第113则),“老人”指周先生父亲周景颐,“汝老”即汝昌先生,“李秀山”即李大成(李秀成)之三弟。

有了这则笔记,周先生被绑架之“1930年说”已可排除,“1931年”也不成立(1931或系1937之误,因手书“1”“7”极易混淆;同样是兵,东北队散兵与“烟台梨”杂牌军亦可致混,当然也可能1931、1937年景颐公曾先后历劫),然具体年月仍不甚明,只能大致圈定在1937年10月(李大成成为匪首)至1938年夏(周先生1938年秋插班天津工商学院)。当然倘要再深入一步,范围似可再小。据祜昌先生笔记,景颐公“拖沓匝月”才得脱身,那么周先生之被绑架最早发生在1937年11月;周先生“辗转兼旬,终于脱险抵津”,后“勾留投考工商学院”,则周先生之被绑架最迟发生于1938年8月。梁归智作传将时间定为1937年,如其所本可靠,则周先生之被绑似在西历1937年年尾,但不知《津南区志》《古镇稗史》可有相关记载。

最后,如有人垂询重提周先生被土匪绑架的时间有何意义,我也说不出子丑寅卯,那是“周学”研究者们的事,我只是闲来无事,觉得如能弄清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2014年9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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