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薛 原
关于天津,这几年对我来说,多了一个念想,就是问津书院。关于问津书院,在我其实没有什么确切的了解,但是,却又觉得非常的熟悉。若说起天津,现在我最熟悉和最想去的所在是哪里,我会不加迟疑地回答:问津书院。之所以如此,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有一个缘由,这就是一本小小的标注着“内部交流”的《问津》杂志。说杂志,其实并不确切,因为《问津》属于内部交流的民间“刊物”,并非正式发行的正规杂志。但是,正是这份并不出眼的小小的民刊,这几年来,却像一道汩汩流淌的清流,成为我书桌上的风景。
我已经忘记读到第一期《问津》的具体时间,也已经忘记《问津》起初几期的具体内容,说实话,最初看到《问津》时,对这小小的不起眼的方形开本并没当回事,甚至觉得这样的民刊,过不了多久,也就销声匿迹了,因为已见过形形色色的民刊如过眼云烟,有的先声夺人,有的气势不凡,有的书香弥漫,但几年过去,往往成了消逝的风景。所以,我在看到各种新诞生的民刊时,往往并不抱多大期待,尤其对一些热心的书人为自己的梦想而组编的民刊,在敬佩他们的努力与付出的同时,往往也知道,这样的民刊要想持续经营下去,仅仅依靠主编者的激情与奉献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对待民间读书人自发组编的民刊,我并不抱太多的阅读期待,因为对这些民刊的生存不抱乐观的态度,对于像上海巴金故居的《点滴》这样由上海市作家协会开办的“民刊”反而抱有期待。
但是,《问津》的力量震撼了我。我用了“力量”二字,是的,《问津》是有力量的,这个力量就在于《问津》的生命力,这个生命力我想是来自两方面:一是主编者的坚守和智慧;二是出资人的胸怀和理念。其实关于《问津》和问津书院的运作和经费支持等项我并不了解,纯粹是我从每期《问津》的持续问世得到的阅读印象。因为这样的民刊,若是没有主编者的坚守和资金的保障,我想象不出依靠民刊自身怎么可能生存至今。之所以说《问津》有力量,还在于在这份小小的民刊之外,还衍生出来《问津文库》。其实,《问津文库》在天津地方历史文化上的价值更体现了《问津》的力量。也是忘记具体的时间了,看到了同样开本的《问津文库》的一本本小书,有厚有薄,有的是上下两册,每一种都打着鲜明的津沽文化和文献的烙印。至今,《问津文库》可以说已经蔚为壮观,尤其值得称道的是,这个文库已经推出的《津沽名家诗文丛刊》和《津沽笔记史料丛刊》,都是繁体字竖排的丛刊。这些书,一册在手,感受到的是文化沉淀的气息。例如手边的《刘大同诗集》《碧琅玕馆诗抄》等,还有上下两册的《口述津沽:民间语境下的西于庄》等,这种地方文化名家的诗集和地方平民口述记忆在时下追逐图书码洋数额的出版界,若无资金支持恐怕难以出版,但在《问津文库》里,这种书却是常态。翻阅这一类诗集,有时候会有穿越的感觉,但更有在物欲喧嚣的当下享有片刻的宁静之感……
其实,《问津》的主编是固执的,从他所编的《问津》和陆续推出的《问津文库》的开本和封面装帧的风格就能看出他性格上的固执,固执的另一种说法或说就是目标明确埋头深耕的执着。《问津》的风格是不与时俱进的,在这个越来越迅疾的网络时代,更多的人是惟恐落伍和跟不上时代的步伐的,但在我看来,《问津》的可贵正是不怕被讥笑为保守和落伍的,这个时代不缺弄潮儿,缺少的恰恰是甘心保守和执着于自己的一念之想的人,从这点来说,《问津》的存在是一个标本,是一个甘于不迎合大众的小众的园地,一个孤独但却不寂寞的挖井人,这是一口一直在涌出甘泉的深井。(www.xing528.com)
这几年来,在我的案边,有两种风格独特的民刊是每期都要阅读的,这就是上海巴金故居的《点滴》和天津问津书院的《问津》,一个是对现代文人的打捞和挖掘,一个是对津沽文化的挖掘与打捞。一南一北,恰成两道绝然不同而又殊途同归的文人风景。
这几年,我一直想再去天津,主要目的就是想去看看问津书院的风景。
2017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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