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三年(1911)七月初一(8月24日),由于清廷拒绝了川汉铁路特别股东大会罢免李稷勋职务的决议,并要求赵尔丰“严重对付”成都保路运动,引起川、汉股东们强烈愤怒,在临时股东大会上,代表们抗议之声震耳欲聋,会议决定立即罢市、罢课。当日下午,保路同志会召开大会,群情愤激,一如午前,纷纷要求前往督署请愿。同志会负责人罗纶、邓孝可等担心扩大事态,答应由他们与川督交涉。成都市民遵守铁路股东大会决议,下午会议未完,各街关闭市门过半。随后,全城百业停闭,交易全无。不但大街做到整齐划一,连僻街小巷也无例外。“悦来戏园、可园的锣鼓声,各茶馆的清唱声,鼓楼街估衣铺的叫卖声,各饭店的喊堂声,一概没有了。连半边街、走马街织丝绸的机声、打金街首饰店的钉锤声,向来是整天不停的,至是也听不见了。还有些棚户摊子都把东西捡起来了。”“多数专靠劳力吃饭或专靠卖货物吃饭的工商业者,一旦生产与买卖全停顿了,生活马上就成问题,但他们也毫不顾虑及此,而争先表示同情争路”[9]。川督赵尔丰接奉清廷“切实弹压”的严谕后,紧急召见铁路公司负责人,省城绅士及各街道同志会代表,软硬兼施,强令开市开课,当场被与会者拒绝。成都知府、成都、华阳二知县也到街上讲演。劝谕商民开市,群众不予理睬。赵尔丰下令在各街口遍布巡防军,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同时禁止电报局拍发有关保路的电报,但是成都商民坚持斗争,不为所动。各州县在省读书的学生也按保路同志会部署,陆续分散回乡报告斗争进展情况。
川汉铁路公司和保路同志会负责人眼看事态扩大、矛盾激化,已超出“文明争路”范围,一方面通过川路股东大会继续揭露盛宣怀、端方违法证据,请赵尔丰代奏;另一方面则印发《四川保路同志会公启》,劝告人们勿在街头聚众、勿暴动、勿打教堂,不得侮辱官府,油、盐、柴、米一切饮食照常发卖,等等,试图将这场斗争纳入他们的轨道。为表示他们争路不是反清,还连夜印制先皇牌位,正中大书“德宗景皇帝之神位”,旁边联语为:“庶政公诸舆论”“铁路准归商办”,并分发全城居民,在每家门口供奉。还在市区各街道中心区高搭“皇位台”,上设香案,供光绪帝牌位。下悬“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条幅。这种争路方式为广大居民所接受,也使清廷无从挑剔和发作。
七月九日(9月1日),川汉铁路公司股东会议一致通过四川全省不纳粮税决议,声明自即日起,川省不纳正粮,不纳捐输,已解者不兑,未解者不解;并声明川省不担负外债分厘。赵尔丰电奏清廷:“川已定宗旨,不能俯准商办,即实行停纳米粮、杂捐以为对待。他不具论,即兵饷立竭,势将哗溃,全省坐以待毙。”[10]成都将军玉昆、副都统奎焕、总督赵尔丰以及各司道官员也急忙联衔奏称:川民“不纳丁粮、厘税、杂捐,二千数百万之岁入顿归无着。四川一切行政固惟束手,而京部、洋偿、解协等款,全无所出,贻误实大。且滇、黔、新、甘、边藏向皆仰给于川者,亦将坐困。川一动摇,中央固本,西南半壁,无不受其影响。”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他们希望清廷罢斥盛宣怀,修改借款合同,将川路问题交咨政院议决。但是,清廷皇族错误估计了形势,他们不仅严旨申斥奏陈实情的四川地方当局,而且派端方从湖北带兵入川查办,这就加速了时局的糜烂。(www.xing528.com)
七月十三日(9月5日),正当成都局势严重恶化之际,突然有人将《川人自保商榷书》的爆炸性传单散发给正在入场的股东代表。《商榷书》认为,中国处在“危机四伏,一触即发”的危局之中,一切灾难均由清廷酿成。只有撇开卖国政府,由民众起来救亡图存,保国保乡,才能克服危机。《商榷书》还提出现在自保条件四条,将来自保条件十五条,筹备自保经费办法五条。《商榷书》的目的是脱离清朝,独立自保。自保的核心在训练国民军和制造军械,并通过支配赋税厘捐,实现财政独立,取得自保经费。《商榷书》实际上是一篇地地道道的反清独立宣言,也是赵尔丰血腥镇压成都保路运动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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