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70年代,清廷洋务派中具有敏锐眼光和卓越才干的张之洞简放四川学政,给四川教育界带来了革新思想。他目睹闭塞、沉闷的四川文化教育的落后状况,决心改革教育,振兴蜀学,磨砺人才。创办尊经书院是他教育改革思想的集中体现。他试图从更新四川教育入手,培育新学人才,根治腐败社会的痼疾。
据张之洞《四川省城尊经书院记》载,同治十三年(1874)四月,川籍京官、工部侍郎薛焕丁优回川,“偕通省荐绅先生十五人,投牒于总督、学政,请建书院,以通经学古课蜀士。”这一建议引起具有改良思想的四川学政张之洞的注意,他以振兴蜀学、改革教育、培育人才为己任,鉴于“省城旧有锦江书院造就不广”,与总督吴棠联署奏准清廷,筹措资金,择地兴工,新建尊经书院。
光绪元年(1875)春,尊经书院落成,规模宏大,堂室宽敞,中门匾额“石室重开”四个大字,大门两侧有“考四海而为隽,纬群龙之所经”的对联,反映了尊经书院的办学宗旨和特色。尊经书院在张之洞的倡议下建立了尊经阁,收藏图书典籍和中西时务书报、挂图、仪器、标本。张之洞为鼓励尊经书院士子读书,弥补尊经阁图书匮乏的缺陷,他慷慨捐资,用自己的俸禄从外省选购各类图书1000余卷入藏。尊经书院还开设了尊经书局,刊印图书,陆续刻印百余部书籍,除传统经史、小学、舆地和学生的习作外,还刻印了部分西方哲学和社会科学著作,大大开阔了师生的眼界。
尊经书院按照张之洞读书、育才、绍先哲、起蜀学的办学方针,从师长的择聘,学生的招考选拔到教学内容和方法的制定,均极严肃认真。光绪三年(1877),丁宝桢督川,聘著名经学家王闿运为山长,五年(1879)来任。闿运精于今文经学,以经术、辞章教诲诸生。书院分经术、辞章两科,学生由学使选拔,在全川科岁两考中,选拔各府县名列前茅的生员入院学习,学生定额100名,不足额则举行甄别考试加以补充。书院首批100名学生是从全省三万余名生员中择优选拔。院生每月有膏火银三两。院内课税和考试制度严格,按月行使堂课,由山长主考,第一名给奖金银3两。定期举官考,由总督、藩台及成都知府轮番主持,第一名给奖金银10余两。
尊经书院特别重视师长的择聘。书院分东、西、上、下四斋,每斋设斋长一名,辅助学生(以诸生学优年长者充之)。山长总揽全院一切事务,下设襄校二人为助教,山长出缺,由襄校二人主持院务。山长由总督、学政礼聘,先后在书院担任山长、襄校、主讲的著名学者有薛焕、钱保塘、王闿运、薛华墀、伍肇龄、刘岳云、宋育仁、杜嗣兰等。(www.xing528.com)
尊经书院始终坚持笃学、崇实、戒浮的良好学风,以培养博学、通识致用之才为教学目的。张之洞《四川省城尊经书院记》载,在教学内容方面,尊经书院反对将读书作为制艺八股应试阶梯,要求士子“首励廉耻,次励以读有用之书”。何为“有用之书”?张之洞提出:“经史、小学、舆地、推步、算经、经济、诗、古文辞皆学也。”同时指出,通才和各类专才都是有用之才,应根据士子禀赋的不同,确立不同的培养目标,更易成长,“性有所近,志有所存,择而为之,期于必成”。他为士子指出读书门经:“凡学之根底必在经史,读群书之根底在通经,读史之根底亦在通经,通经之根底在通小学。”此“小学”不是现代意义的小学,而是文字、音韵、训诂等学问。
尊经书院还要求学生抛弃门户成见,广泛吸收古今的一切有用的学问。张之洞认为“学术有门径,学人无党援”,“汉学,学也;宋学,亦学也;经济、辞章以下皆学也,不必嗜甘而忌辛也”。因此,学生应当广泛涉猎经、史、子、集各门学问,博闻通识。与此同时,尊经书院又提倡疑古批判精神,敢于向成说挑战。初期山长王闿运为晚清今文经学家,他精习春秋微言大义,笃信公羊改制之说,又擅长庄周笔意,为文汪洋恣肆,曲直而达于理,其论著新颖而富有启发性,在他的影响下,院生廖平深研今古文经学,著有《今古学考》《续今古学考》等著作,力辩古文经为伪学,今古经为孔子真传,这些“脱骨改制”等著作为近代改良维新思想的产生提供了思想武器。
为方便士子找到读书门径,专门编著了《书目答问》和《輶轩语》两书,广为散发。《书目答问》是张之洞为士子开列的阅读书目,共列举经、史、子、集各类图书2000余种,末附《国朝著述诸家姓名录》,以展示清代学术源流。《輶轩语》是张之洞在四川各府州县考之后,对各地生员所写的赏罚教戒之语,其中颇多读书成才经验之谈。为了保证书院教学活动的正常进行,张之洞还为学生制定了十八条章程,规定学生要遵守“本义”“定志”“择术”“务本”“知要”“定课”“用心”“笃信”“息争”“尊师”“慎习”“善诱”“程功”“惜力”“恤私”“约束”“惜书”“释疑”等条规。
尊经书院一时人才辈出,佼佼者如廖平、宋育仁、吴之英、张森楷等,皆享誉海内。而杨锐在戊戌变法中坚守维新变法理念,甘愿流血牺牲,以身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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