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近代工商业的产生和发展。始于19世纪70年代,20世纪初期达到高潮;首倡于洋务运动,继行于维新运动,勃兴于光宣新政。其间,先后在川任职的开明官僚张之洞、丁宝桢、锡良、周善培等均能明察时势,求富自强,积极引进资本主义科技和经营管理方法,举办了不少官办、官商合办工商实业。自甲午战后,民族危机日深,四川商民以实业救国为己任,“商务以挽利权为宗旨,必以广制造为要着”,提出“凡洋货所运销于内地者,先择成本少,仿造易,行销多者,由粗而精,逐渐推广,纵未能骤行于外洋,少可抵制进口之洋货”。20世纪初,四川商办工商企业蔚然成风。兹分类简述如下:
(一)创办新型企业
1.书报印刷业。
19世纪70年代初,张之洞任四川学政,提倡通经读史,开办尊经书院,四川学风一时大变。张之洞以白银300两资助周永德(达三)志古堂扩大印书业务。志古堂先后刻印《说文解字》《玉海》《十七史商榷》《读通鉴论》《读史方舆纪要》《天下郡国利病书》《文史通义》等百余种重要典籍。由于版本精善,校勘认真,志古堂在成都印刷业中声誉卓著。
光绪八年(1882),原在双栅子街经营涤雪斋画像业务的吴绍伯,在桂王桥南街开办石印和照相业务,所印《四川盐法志》插图极为精美。
外省书商来成都经营铅石印书业的,首推光绪十年(1884)外省书商樊孔周等在学道街开办的二酉山房,除转贩江浙刻本外,还代销商务印书馆、点石斋、扫叶山房图书和上海发行的新书报。
光绪二十六年(1900)以后,上海铅石印、铅印新版书在成都大量流行。上海商务印书馆率先在成都青石桥北街开设分馆。主持人朱锦章善于营运,所印新书销路很好。中华书局于民国2年(1913)在成都卧龙桥开设分店。稍后,世界书屋、开明书店在春熙路、祠堂街均设分店。
光绪十年(1884),本地书商裴子周开办铅石印书店绿海山房于东御街,其重要业务是以蜀版书贩运上海交换洋版书。宣统元年(1909),四川官办木刻书店存古书局开办,大量印行锦江、尊经书院原刻典籍,并于学道街开设书店。
成都机器印刷业始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本系童某由上海购回小型铅印机一架,在三道会馆开办文伦书局,曾代印《蜀报》创刊号,刻印《新版应试必读》六卷。光绪三十年(1904),铅印官报书局设立,初印《四川官报》,后增加印书业务。民国初改名四川印刷局,民国14年(1925)停办。此外,商办木刻,铅印企业,还有光绪三十四年(1908)开业的福昌印刷公司,1912年开办的聚昌印刷公司,以及随后开业的日新印刷公司。这些企业规模虽小,有的技术却很先进,如日新公司,已能照相制版。[6]
2.四川机器局、兵工厂。
光绪三年(1877),丁宝桢升任四川总督,他认为,清王朝要在内忧外患中生存下去,“于修明政事之外,首在精求武备”,经奏报清廷,创办四川机器局于成都东南郊下莲池,委派候补道夏时、劳文翔总理局务,成绵道丁士彬会同办理,曾昭吉总理工务。光绪三年至十年(1877-1884)机器局8年间(中间停办两年)共开支经费银51.5万余两,共造机器和机器部件1142部(件),前后膛洋枪15461杆,以及部分洋炮,其成效是显著的。
光绪十二年至光绪二十一年(1886-1895),刘秉璋督川期间,大幅度压缩四川机器局经费和职工,全局业务从制造军火转向修理枪械。光绪三十一年总督锡良又在东门外建立新厂(今南光机器厂),专门生产军火,称兵工厂,旧厂专门造币,称造币厂,此外又建白药厂,生产火药。光绪三十年,机器局试行发电,安装电灯,可照明2000盏左右,这是成都有电灯之始。
3.造币厂。
四川铸造银圆,开始于光绪二十六年(1900)。总督奎俊委任机器局总办赵鸿猷(山西平遥人)兼任银圆局(全名“户部四川银圆总局”)事务,在机器局设计银圆样币,由德国进口制造银圆的机器设备,于光绪二十七年正式开工铸造。银币种类,龙大圆(重库平银7.4钱,作7.1钱行使,内含9成纹银,一成铜珠),伍角、贰角、壹角、半角(重量照龙圆类推,内含8.8成纹银,1.2成铜珠)。造币厂原料由藩库、盐库指拨。成品在总府街设立四川银圆总局兑换,银圆兑换银锭,银圆作7.1钱计算,每10枚银圆付给银锭贴水三分。造币厂还铸造戴冬帽人头图像藏圆(每枚重3.2钱,内含纹银7.5成,钢珠2.5成),专供西藏地区行使,一般称藏洋。光绪二十九年,又铸造当十、二十铜圆两种,作为面值较小的货币流通。[7]
4.劝工总局。
光绪二十九年(1903),川督岑春煊奏准在成都创办劝工总局,局址在旧皇城后子门内东侧宝川局,委任原成都府沈秉望为督办,有员司30人,先设在正副厂,后设织造厂及东区外厂区,内分刺绣、染织、陶瓷、卤漆、竹丝、丝棉、麻织等30余个生产项目,改良工艺20余种,先后培养熟练工人2000余人,并兴办各厅州县劝工局54处。
5.官商合办乐利造纸公司。
光绪三十二年(1906),由劝业道沈秉堃发起,开办乐利造纸股份有限公司,资本6万元,采取官商合办方式,每股50元,共1200股,周年行息6厘,一切章程均照商律,据《四川官报》,“附股人不论官大小,均只认为股东,与无职的付股人一律看待”。公司一切办事权归总理,总理及各司事人员由董事“照章选派”,而董事“由众股东照章公举”。为吸取日本静冈纸厂技艺,由劝工局选派学徒6名,赴日培训,并购办机器,延聘总工师一人,公司因买地建厂,订购机料,延聘技师及脚力关税,原集股本告罄,由商务局、劝工局附入官股400股,又由股东会议续招商股400股,合计800股,4万元,新旧股合计10万元。乐利公司主要生产“着色洋纸”。受四川总督“通饬”,承造8种公牍纸张和四川暗记官状格式,劝业道“已定价值,公牍纸每张二文半,官状格每张三十文”[8]。
6.商办裕德肥皂厂。
光绪三十四年(1908),由商人创办,资本1.9万元,雇工12人,年产化学肥皂1.8万打。
7.商办自来水公司。
商办自来水公司创办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由成都商会分董马正泰发起,“集股本多金,仿沪上办法,用机器汲水,分注各家门首”。开办以后,颇受市民欢迎,成效显著。(www.xing528.com)
8.商办启明电灯公司。
宣统元年(1909),商办启明电灯公司创立,实收资本34850元,购买锅炉、电机2部,可供电灯1500盏。供电区域在南新街及西东大街一带。宣统二年(1910),实收资本59795元,购置瑞生洋行70马力的锅炉一台、直流电机一部,供电区域从东大街、春熙路起,至盐市口止。宣统三年(1911),实收资本61560元,购置捷成洋行火管式60马力的锅炉一台及72千瓦直流电机一部。由于保路运动兴起,公司经营活动时有中断,负债34869元。辛亥革命后,启明电灯公司虽然遭受四川军阀内战祸害,但仍在不断发展,成为成都少数几个较为成功的近代企业之一。
据《华阳县志》等史料载,宣统元年(1909),商办实业机械厂和华昌电镀厂建立,这两个厂是以较为先进的机器设备进行生产的企业。实业机械厂“专造民间小工业需机械,颇著成效”。华昌电镀厂锅炉设备齐全,聘请宁波技师三人负责生产,专门对金属制品进行电镀加工。以上两厂是成都较早的民用重工业。继起的励济水电厂,则利用成都河道水量丰富的特点,发展电力,兼营化工,“先设制碱及水力发电二部,其余若炼钢铁、造机器,凡关于日用,轻而易举者逐渐推行”。
上述企业不论官办、官商合办和商办,除四川机器局外,其共同弱点是生产规模小,以手工操作为主,资本不足,产量不高。在严格意义来说,其实际水平并未超过手工业工场。但其开办宗旨大多出于保利权、反侵略的目的,应属于民族资本主义初级阶段。
(二)创办新兴商业
1.城市商业的繁荣。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成都商业中开始出现了资本主义经营方式,首先表现在商品流通范围进一步扩大,与外国资本主义市场建立了日益频繁的联系,一些商号开始专门经销洋广货品。行帮商号中,如绸缎帮中的“林德裕长号”“长荣发生号”“金荣成文号”“张清德厚号”“珠子帮70家商号”,专门经销洋货。由于适应外国资本主义市场对四川商品的需求,川西地区出产的大宗土货,如生丝、绸缎、萱麻、白蜡、漆器、草帽辫、蜜饯、酒类、动物皮以及250余种药材,都依靠成都市场运销重庆口岸。成都商品市场上,一些农、牧、副业产品交易量猛增,成都商号开始与外国资本主义市场建立贸易关系。成都商号一般通过重庆商号与国际市场联系,“每年在一定的季节里,商人从偏僻和辽远的成都……来到重庆,运来他们的土产——鸦片、药材、生丝,等等,并运回洋货”。仅生丝一项,成都每年通过重庆出口的数额就有109万两,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成都商号中,已有三家“直接在上海采购”,他们从四川运来土货与上海洋行交易,并向洋商采购洋货。[9]
为了扩大商品流通渠道,促进物资交流,推动川省农工商矿等业发展,商务局、劝业道多次在四川各地组织开办商品展览会和劝工会。光绪三十二年(1906)初,经通省商务局批准,将一年一度的成都青羊宫花会加以扩充,更名为“四川商业劝工会”,并制定章程。凡各府、州、县出产及其制成品或货物,均可来会参加比赛、陈列展销。这是四川通省第一次商业劝工会,初次展销会规模较小,展销商品较少,影响不大。周善培主持劝业道成立后,又陆续举办了两次大型的“商业劝工会”。光绪三十三年三月十一日至十八日(1907年4月23-30日),成都举办第二次商业劝工会,有千余家厂矿企业提供了产品,并有学界、工界、商界发展之应用机器和模型标本,售货价值达40万元。光绪三十四年(1908)春,劝业道举办第三次商业劝工会,并对产品进行了评比,璧山的织绸机、泸州的纺纱机被评为头奖。还悬赏奖励机器制造,发布《晓谕商民白话告示文》,宣传开辟利源,抵制洋货,借以“耸动商情”。在这些大型展销会的影响下,各地也仿此法举办了一些综合性或专业性的展销会和劝工会。
四川当局除了组建有助于发展川省工商实业的机构外,还开办了不少实业学堂或训练班,以培养各类工商实业所需的人才。光绪三十年(1904)成都办工务学堂,光绪三十一年办艺徒学堂,光绪三十二年四川劝工局办艺徒培训班,光绪三十二年四川农政总局办中等农业学堂,光绪三十三年四川学务处办中等工业学堂,光绪三十四年四川商务局办实业学堂,作为“四川救贫起弱之基础”。宣统元年(1909),成都办财政学堂。宣统元年,通省劝业道办劝业员养成所,培训劝导实业人才。宣统二年四川学务公所办实业教员讲习所,同年通省劝业道办四川商业讲习所、会计学堂,等等。这些学堂或者培训班、讲习所涉及工、农、商各种行业,为这些行业培养了众多的生产、经营、管理方面的人才。伴随着成都商业的繁荣,出现了商品市场的扩大和商会的成立,兹简述如下:
(1)新式商场的不断扩大。光绪二十九年(1903),成都总商会鉴于旧有的商品市场,无法满足成都商业发展的需要,强烈要求四川当局扩大商品交易场所。四川劝业道周善培为推行“新政”,与成都总商会筹商创办全国第一所以“振兴实业,发展工商”为要旨的“劝业场”(最初名“劝工场”)。“劝业场”定为商办,由商会筹资4万两,鸠工兴建。劝业场位于成部总府街,前后长达100米,分前场、后场,中有东西支路。前后场口辟有舆马场地。场内铺房鳞次栉比,一楼一底,共有150余家商行、店铺。每户商品各有专业特色,集中了成都工商产品精华。场内划出10平方丈场地,建立商品陈列馆,罗列中外制造商品,表示对新式商品的奖励。为吸引主顾。成都商会还集资2万两,在场内开办电灯。商会规定,在场内营业的商号店铺,无论本地土产,抑或外来洋广货,均应定价出售,悬挂价目牌,革除旧商弊病。因此劝业场很快就成为成都商业贸易中心,营业非常兴旺。宣统元年(1909),全场交易总额为白银33万余两。宣统二年,改名商业场,全年交易总额为46万余两,其中洋广货贸易额占了相当比重,仅以专门经营洋广货的谦益祥、田玉记、章洪源三家,营业总额达白银5万两(不包括兼营洋广货品的商家)。可见,民营资本在成都商业中已有了一定程度的发展。[10]
除商业场外,民国元年(1912),成都名胜锦华馆被辟为新式商场,作为大型商品交易场所。民国8年至9年,成都昌福馆建成又一综合大商场,后作为银器交易中心。民国13年,成都现代最繁华的商业街区春熙路被开辟出来,分为南北两段,南通东大街,北至总府街,形成四通八达的商业大市场。各大商号、金融行业鳞次栉比,中西百货荟萃,顾客络绎不绝,游人如云,观者如堵,成为成都最大的百货卖场。
(2)成都总商会和公司的建立及其活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成都商民激于反帝爱国热忱,以振兴实业、收回利权为己任。据《渝报》等史料载,“因谓欲挽利权,必在商务,风声所被,达人竞兴,局厂公司之设,遍于行省……趋时审变者,矫首而谈商矿制造之学,衣冠几筵,盈耳皆是”。为协调各行各业商帮关系,活跃商品流通和对外贸易,光绪二十九年(1903)成立成都总商会,光绪三十一年(1905),制定章程17条,由各商帮选出帮董1至2人,组成总商会,选举正副会长。总商会设总府街。[11]在成都总商会和重庆总商会的积极筹划下,光绪三十年(1904)成立四川通省会联合会。该会通过四川省商务总局颁布的招商开设公司章程15条,对日益扩大的四川对外贸易作了若干重要决议;首先表明,由商会统一进行对外贸易,设立“制造”和“转运”两大公司,“土货行销出口者归入转运公司;改造土货及仿造洋货者归入制造公司。每项商业以出本承办者为本项商总,由总局……酌定章程,分别咨详立案……俟该项商业试办有准,始行推广,出票集股,以昭公信”。总商会在省内制造和转运方面享有充分的自由。对大宗进口货物,须预筹销路者,“俱先与行销口岸各行议定价值,订立合同……如数采运,按期交货,始无跌价亏折之虞”。各制造转运商总,可申请专利年限,“别家不得仿办”。章程对外国投资者予以限制,“各公司均不准招集洋股”。这一招商章程的出现,是四川商业,特别是进出口贸易蓬勃发展的产物,它反映了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上层为确保自身利益,抵制帝国主义商品和资本输出,要求实行行业垄断的强烈愿望。此外,为解决日益增多的商事纠纷,四川商务总局还在成都设立了“商事裁判所”。
2.城郊场镇商业网络的初步形成。
成都近代商业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城郊场镇经济网络的形成。根据各县志书统计,华阳、双流、温江、新繁、金堂、新都、郫县、灌县、崇庆、新津、邛州、大邑、蒲江、彭县等13个郊县,从19世纪上半叶到20世纪初,场镇数量有一巨大增长。19世纪上半叶,成都郊县共有场镇195个,迄止20世纪初,共有场镇370个,增长率为89.1%。[12]如此众多的场镇密集川西平原,每场之间,间距短者,二三公里,长者五六公里。各场镇人口,少者数十户,多者数千户。场镇为各地农副产品、手工业品和舶来品的定期交易市场。场镇商业,“以米、面、油、盐、丝、绵、谷麦等项为大宗,牲畜、布帛、药材、杂粮、杂货为次。外此则蔬果、鞋、袜、针、线、糕饼而已”。这些场镇按其商品交易种类不同形成若干类型:
如郫县场镇,以农副产品为盛,“县市奇日一集,在北郭外者曰米市坝,乡农晨集,所售者有米、有麦、有莜、有豆、有糠,名曰小市。大市初在城中之南华宫……其市则米为大宗,菜籽及油次之,麦又次之。赶集日,县境商贾咸至,他县如成都、新都之商亦至,交易之金或数十万或万,或数千。至大小烟市,五月后川东南之烟商至……市又逢月之朔望,女红出品甚盛。”温江“邑商大小八千有奇,高货出境,米油麻烟为大宗,入境盐、茶、布匹为大宗,岁值二百余万金”。
灌口镇是川西北山区药材、赤金、羊毛等山货集散地和青城山名茶产地,商业极为繁荣,“城内外尘肆罗列……商贾麇集,以贩运药材、羊毛者特多,行销渝、宜、汉、沪,岁值十万元。鹿茸每年一市价,亦二三万元,麝香、赤金为数复夥,是皆产自松懋诸属,而类聚于此。”茶叶精品甚多,“有雀舌、鸟嘴、麦颗、片甲、蝉翼,盖就早春嫩芽之状而名”;粗茶“通称毛茶”,“民间恒饮”。“植茶者曰园户”,专门设置茶房制茶。灌县茶叶行销成都平原者,称“腹茶”,行销川藏边区者,称“边茶”,每年销数达2万至3万包。
簇桥镇仍是成都生丝和丝织品交易中心,双流、新津、彭山、邛崃、蒲江、丹棱等县所产生丝均汇集此处,由各地商人购买,而后销往成都、重庆、上海。[13]
坐落水陆要冲的场镇,以其交通运输线为优势发展起来。如温江县赵家渡,清末时,“坐而贾者千余家,待而沽者不胜计,河下船筏辐辏,状如梭织,其往来负贩、运送、角逐之人,络绎不绝”。同时也存在率先受外国资本主义商品输出影响的地方市场,如南川县福寿场“贸易洋线布匹”;南充县城外五显庙米市,“旧日又为土布市,近日洋布盛行,土布市废”。场镇经济网络的形成是成都地区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它不仅促进了城郊经济的繁荣,加强了本地与外地商品流通,而且对成都工商业的繁荣,也是一个有力的促进。
从商品流通情况看,每一个场镇,都是特定地区的区域性市场。各地场镇除交易本地商品外,长期存在互相调剂有无,以各自土特产辗转贸易的习惯。虽然由于洋货输入,在某些方面改变了这种习惯性贸易。但是,洋货仅仅取代了场镇市场部分土货的地位,远远没有瓦解区域性市场基本的贸易格局。因而,成都郊区区域性市场仍然存在,只是某些商品的运销路线发生了改变。成都县属市场“贩运往来处,如丝来自川北及嘉定一带”,“药材、皮货由雅泸松宁各地运来,省自所产之绸缎、栏干、绒纬各货则行销滇黔两省为多”,这些商品的往来贩运与清代前期没有不同。而布匹、洋油、广杂货等洋货,则“由重庆转运而至”。崇庆州出产中药、农副产品11种,“运销下河”,而行销洋纱、洋货、棉花、匹头等,“由江口运销本境”。据有关研究者统计,以金堂、新都两县行销商品为例:两县合计商品流通总额中,省内商品占78%,省外占10%,洋货占12%。两县人口847865人,平均每人购买外地商品价银不超过0.69两,如以人均年生活费银12两计,每人仰给于外来商品比率仅达5.75%,其中99%由本地自给。[14]因此,成都城郊场镇是以省内和本地商品为主、省外和国外商品为辅而形成的区域性市场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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