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在开发岷江水资源优势中,选择与都江堰渠首工程紧密配套的水利工程是内江,他对“东别为沱”以后的内江水进行分流,使其造福生民。李冰在“壅江作堋”的同时,已将分流的内江水纳入与成都及其周边地区有关的水利建设工程,这就是二江双过郡下、环抱成都城市的生态工程。《史记》卷二九《河渠书》最早记载了让成都人至今受益的这一“二江抱城”的生态工程:
于蜀,则蜀守冰……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行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
《汉书》卷二九《沟洫志》记载同,仅“蜀守冰”作“蜀守李冰”。
常璩《华阳国志·蜀志》也记载说:
冰乃壅江作堋,穿郫江、检(捡)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船。
对李冰开凿环抱成都的“二江”,历代说法不一,至今仍有争论。[6]由于成都平原河道密集,又不断发生自然变迁;秦汉以来,都江堰分水工程不断扩大,灌区面积成倍增加,现在要准确无误地弄清李冰所开“二江”的来龙去脉,的确十分困难。好在论者并不否认李冰开凿成都“二江”的事实,分歧只是“二江”的进水口和走向。笔者对历史资料和古今河道进行仔细考察后,采从检江和郫江确为李冰开凿的“二江”的见解。(www.xing528.com)
检江又名流江、汶江、外江、走马河(今清水河、锦江),李冰自今都江堰市区南门分江沱水东南流,经原灌县聚源、崇义铺入今郫县境,经郫县城西南数里,转东南入今成都市区,过苏坡桥、绕杜甫草堂(即所谓“清江一曲抱村流”),过成都城南,俗称南河,古名锦江。锦江上有万里桥(南门大桥),是重要水码头。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曾经在这里饯送费祎使吴,费祎说:“万里之行,始于足下。”因以名桥。唐代大诗人李白《上皇西巡南京(成都)歌》十首之一:“濯锦清江万里流,云帆龙舸下扬州。”就是说从这万里桥下码头,沿府河转岷江进入长江,可以直接通航江南。锦江在合江亭与府河(即郫江)汇流。合江亭,亦名锦官亭,旧址或说即后代回澜塔处。
郫江又称别江、都江、内江(今称油子河),李冰自原灌县崇义铺分检江东流,经郫县竹瓦铺、崇兴场,至太和场南流,以下称府河。这段河道一般指今柏条河,柏条河畔民间至今还流传着“二郎担山赶太阳”的故事。柏条河“经郫县北,去县三十一里”,“经新繁县,去县十一里”。左岸是著名的膏腴“繁田”。柏条河“西北自新繁县来”,一名繁江,汇集徐堰河水后,自石堤堰下,东流为毗河,或称毗桥河,晋代时一名郫别江。
柏条河东南流名为府河,但府河并非一开始就是现在绕成都城垣西北、转而向东南的状况。秦汉时期的府河自太和场南流,经两路口及成都北郊洞子口至西北九里堤,再东南流向大西门(通惠门),与南河汇合,这是府河故道。蜀汉宣明门(西门),有张仪楼,高百尺。唐代诗人岑参(715-770)吟《张仪楼》诗说:“传是秦时楼,巍巍至今在。楼南两江水,千古长不改。曾是昔时人,岁月不相待。”这说明当时两江仍在大西门外汇合南流。
唐代贞元元年(785)韦皋任剑南道西川节度使不久,自西北引郫江水入城,开凿解玉溪,经大慈寺南至东门入于锦江,并在两江汇合处修建“合江亭”。明代于合江处东兴建宏济桥(一名锁江桥,俗名九眼桥),又往南过玉女津,就是唐代诗人王建《寄蜀中薛涛校书》诗中所言的“琵琶花下”的薛涛井。合江亭旁新建楼阁台榭,广植竹木花卉,号称合江园,成为游览胜地,又是万里桥东一个饯别之地。唐代乾符年间(874-879),剑南西川节度使高骈,为修筑成都罗城,在郫江西北縻枣堰(今九里堤)筑长堤截断南流水,使之东注于新开的清远江,环绕罗城北门和东门,仍合于城东南合江亭下旧渚。宋代时,合江亭成为一个十分兴盛的水码头,官府在这里设置“船官”,专司管理之职。“商船渔艇,错落游衍”。亭上遥望:东山隐约,烟波浩渺;绿野平林,长亭迟暮。几多骚人墨客,为之流连忘返。
李冰“穿二江成都之中”,给这座历史名城及其周遭环境营造了“蜀江水碧蜀山清”的良性生态环境,为它注入了永不枯竭的经济活力,也为韵味悠长的西蜀文化提供了生存发展的无限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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