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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南开政治学系谢晓芳老师

时间:2023-09-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直接找到了谢老师的家。谢老师是在八月十六日午饭过后去世的。谢老师七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谢老师身材不高,但机灵能干,多次立功并受到嘉奖。恰好,政治学系刚刚成立,谢老师就担任办公室主任,后任系副主任,主管行政后勤工作。刚开始接触谢老师,我们并不太喜欢他。谢老师深知学生生活的艰苦,尽量为学生减轻一点负担。他们告诉我谢老师前不久回家了,不在这里住了。谢老师无声无息地走了。

怀念南开政治学系谢晓芳老师

端午节前的一个下午,我送走了两位客人,感到有些疲惫,无心看书敲字,于是想去看看谢晓芳老师。这是我屡屡食言的承诺。有时和谢老师通电话,总是说,我有时间去看看您,谢老师也总是说,不用专门跑,你太忙。但谢老师心中是希望我去看看他的,每次通电话,他总会告诉我他的楼门号。人到老年,都很寂寞。有人来访,是很高兴的事情。

但我的确是忙,说话不兑现,连电话都不好意思打了。

这次终于有了时间,谢老师一定会高兴的,我想。

我先是拨谢老师的手机,手机中传出一个声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并不存在。”我以为打错了,便仔细核对了一下通讯录,再次拨通,听到的依然是同一个声音。

也许,谢老师可能觉得手机用处不大,停机了,我想。

我直接找到了谢老师的家。谢老师身体不好,外出的机会不多,他一定在家,我想。

我敲了敲门,没有动静。我停顿了一下,又重重地敲了敲。这时,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隔着防盗门,师母问:“谁呀?”我连忙回答:“我是刘运峰,来看看谢老师!”门开了,只有师母一人,我说:“谢老师在吗?”师母小声说:“先进来,先进来!”我随着师母来到方厅,师母说:“谢老师过世了。”我吃了一惊,忙问:“什么时候?”师母说:“去年的八月十六日,太突然,当时正在暑假里,谁也没有告诉。”

我黯然无语,陪着师母静静地坐着。

谢老师是在八月十六日午饭过后去世的。他去了趟卫生间,几乎清空了肠道,随后就不行了。待到师母叫来救护车,马上送到医院,已经无济于事。谢老师就这样干干净净地走了。

谢老师是广东新会人,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哥哥随着修建张北铁路父亲来到张家口。谢老师七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投身到抗美援朝运动中。谢老师身材不高,但机灵能干,多次立功并受到嘉奖。到他转业的时候,已经是团职干部了。我见过谢老师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谢老师,一身戎装,目光如电,眉宇间有一股英武之气。

谢老师转业后,来到了南开大学。恰好,政治学系刚刚成立,谢老师就担任办公室主任,后任系副主任,主管行政后勤工作。

刚开始接触谢老师,我们并不太喜欢他。因为他说话、办事太像是在军队。他不苟言笑,神情总是很严肃。看到学生不讲卫生、举止随便,他会不顾场合、不讲方式地进行批评,有时让人下不来台。因此,有的同学背地里称他为“军阀”。据说,同学们对他的意见还反映到了党总支,谢老师在一次组织生活会上还做过自我批评。

但时间长了,大家发现,谢老师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心地善良,总是能够发现同学的长处。看到同学们有什么优点,他会大加称赞。谢老师看到我喜欢书法,就在很多老师包括外系的老师和同学们面前说我的字好。其实,我那时的字只能算是初学水平,根本拿不出去,但谢老师依然给我很多鼓励。政治学系初创时期,经费捉襟见肘,难以为继,但遇到学生活动,谢老师总是尽力给我们支持。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我们举办过政治学系艺术节,排演过话剧觉悟》,举办过书画展,谢老师都尽最大可能让我们把活动办得体面一些。(www.xing528.com)

上学期间,我们成立了学生社团——政治学研究会,创办了刊物《飞鸣》。谢老师拿出系里新买来的油印机,给我们提供白纸、油墨,使我们的刊物办得像模像样。

周恩来选集》刚刚出版的时候,父亲从老家来信让我买一本带回去。我去买书的时候,在大中路上遇到谢老师,他问我干什么去,我说去买《周恩来选集》,谢老师说:“不用买了,我有两本,送给你一本吧。”原来,师母在一所高校担任中层领导,她们单位也发了一本。现在,那本《周恩来选集》仍在老家的书柜完好地保存着。

如果是现在,一本《周恩来选集》值不了几个钱,但在当时,却相当于一个学生两天的生活费。谢老师深知学生生活的艰苦,尽量为学生减轻一点负担。

研究生的时候,一次在校园里见到谢老师,随便聊了一会儿。当他得知我晚上还要上课来不及回家吃饭时,就把我叫到家里,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碗挂面汤。他先是切了不少腊肠(谢老师是广东人,喜欢吃腊味),放到油锅里煸炒,然后再加水、下挂面、卧鸡蛋,那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汤很是让我难忘,至今犹在眼前。

我搬到学校后,时常在校园里见到谢老师散步,他的心脏病很严重,做了支架手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气力虚弱,但眼睛依然是明亮的。每次见面,我都请他多保重身体,他总是淡淡地一笑。

有一天晚上,谢老师打来电话,说和师母一起住到了长江道上的一家老年公寓,说那里条件很好,有不少老人做伴、聊天。那次电话里还说,最近读到我两篇文章,希望我多写。

大约过了半年时间,我去长江道办事,路经那家老年公寓,于是中途下车去看望谢老师和师母。

我来到大厅,一些老年人在聊天,他们问我找谁,我说找谢老师。他们告诉我谢老师前不久回家了,不在这里住了。

果然,时隔不久就在校园里遇到谢老师,他说他的身体不适合那里的伙食,因此回来了。我依然是劝他多保重身体,他也依然是淡淡地一笑。

万万想不到,谢老师的这淡淡的一笑竟然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一笑。

谢老师无声无息地走了。后来的学弟学妹们可能不知道政治学系还曾经有过一位谢老师。但是,谢老师的音容笑貌却永远留在了我们这些老学生的心中,他在筚路蓝缕时期为政治学系所作的那些贡献也绝不会被人们遗忘,绝不会的。

2013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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