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张凌志老师火化的日子,我由于参加研究生考试的阅卷工作,不能送张老师最后一程,只能写下这篇小文,算作一个不成敬意的纪念。
在我们的印象中,张老师的身体一向很好,他身材瘦削,行动利落,带着一种“寿者相”。南开大学九十周年校庆期间,在教育部工作的刘大为兄见到张老师很健康,非常高兴地说:“张老师的精气神很好,到一百岁没有问题!”谁能想到,他竟在突发心脏病后十二小时,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最初见到张凌志老师,是在政治学系八三级本科生的开学典礼上,那时,张老师刚从和平区委宣传部长的岗位上退下来,受命到南开大学参与筹建政治学系并任党总支书记。张老师身着白衬衣、灰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皮凉鞋,给人以整洁、利落、精神的印象。张老师讲话声音不高,语速缓慢,总爱打一些手势。虽然不太吸引人,但条理清楚,重点突出。
张老师的本职工作是党总支书记,但却承担了许多行政和教学工作。那时的政治学系,一缺师资,二缺教材,三缺办学经验。尽管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南开曾设有政治学系,拥有王赣愚、杨敬年等名师,但随着政治学被砍掉,这些先生都纷纷改了行。等到这一学科在一九八三年得以恢复,老先生们一是年事已高,二是心有余悸,都不愿意重操旧业。为了尽快把这个系重新建立起来,张老师多次走访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的有关教授,并和几位老师一道,制定了切实可行的教学计划,开设了主要课程。同时,张老师还四处奔走,与有关部门协调,广揽人才。李晨棻老师、朱英瑞老师、王世铮老师、杨文蓉老师、曹杰老师、蔡拓老师等教学骨干,朱光磊老师、沈亚平老师、杨龙老师、葛荃老师、王骚老师、谭蓉老师、武东生老师等青年才俊陆续加盟政治学系。时隔不久,车铭洲教授任政治学系主任,政治学系在短短几年内站稳了脚跟,并逐渐在全国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影响。这些,都渗透着张老师的心血。在校园里,我们经常看到张老师骑着自行车,来往于学校各部门,为政治学系争取一席之地。
张老师长期从事党务工作,有着丰富的阅历和经验,但他丝毫没有官架子。他时常到我们宿舍和我们一起聊天,了解我们的学习、生活、思想情况。我们那时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有时表现得很不礼貌,但张老师从来不批评我们,而是心平气和地同我们讨论。有一次,几位同学提出团支部、班委会实行竞选,这在当时还属于新生事物,有些不合时宜,有的老师怕引起不良后果,主张“压”下去,但张老师还是同意大家试一试,表示要尊重同学们的选择,这足以说明张老师的开明和宽容。
张老师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师母很贤惠,对张老师很是体贴。在一个冬天的上午,我们去张老师家,室内温暖如春,张老师端坐在客厅的桌子前写讲义,旁边放着一个师母削好的鸭梨,令我们好生羡慕,因为在那个时候,有这种生活条件的老师并不多。(www.xing528.com)
毕业后的每次同学聚会,我们都会把张老师请来。张老师每次在讲话中都表达同一个意思:当时的办学条件太差了,有些课没有开出来,有些课开得太仓促,甚至连同学们外出的实习经费都用在了系里的基本建设上,因此很对不起同学们。有一次,张老师颇为动容地说:“政治学系的发展,你们八三级同学是做出过牺牲,做出过贡献的!”张老师的话让我们很受感动。其实,我们谁也没有抱怨过,因为那时的政治学系太艰难了。有一年春节前,创收较多的部门都在成百上千地给老师们发奖金,但政治学系却发不出一分钱,校领导实在看不过去,特意从学校的福利费中给每位老师发了三十元奖金并要求保密。有一天晚上,我们去一位老师家串门,看到老师全家吃的竟是咸饭(在粥里放入少许酱油),但老师们依然在尽职尽责地从事着教学和科研工作,我们又怎能抱怨呢?
张老师退休后,并没有闲下来,而是热心于天津市政治学会、全球问题研究所的工作,还曾一度在专家学者和企业家之间牵线搭桥,促成了很多活动。
我总觉得,张老师并没有走,我的眼前,依然浮动着一个和蔼可亲而又沉稳坚定的形象。
2010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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