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七月的一天,我到“邃谷”拜访来新夏先生,看到来先生书桌上摊着一摞清样,电脑里有一篇没有写完的文章。我问先生在忙什么,先生告诉我,辽宁的一位年轻人收集了不少名人墨迹,准备出版,请求作序。来先生已九十高龄,依然笔耕不辍,约稿、求序者络绎不绝。我对名人墨迹尤其是书札一向感兴趣,其中有不少难得的史料自不必说,风格多样的书法、形式各异的笺纸就令人着迷。这些年,我搜集的这方面的书不下二百种。来先生说:“这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我拿过清样,略微翻了翻,其中有蔡元培、沈雁冰、叶圣陶、钱锺书、冯友兰等人的书信和题字,内容很是丰富。我对先生说,天气太热,您多注意休息。先生回答:“没有办法,出版社催得很急。”
前不久,我又来到“邃谷”,先生赠我一册新出的《古典目录学》。我发现先生书桌旁有一部《朴庐藏珍——近现代文人学者墨迹选》,赵胥编著,中华书局出版。书是精装的,印得很大气。我说:“这是您去年作序的那本书吗?”来先生说:“是啊,出得还挺快!”我本想借去看几天,但想到先生也许还没有来得及看,就掏出小本子,记下了书名,准备到网上买一本。
不知为什么,网上竟然买不到,我有些失望,心想只好过一段时间找先生去借了,但又怕被别人捷足先登。因为,这几年,找先生借书的不少,有些书往往一去不回。对此,来先生感到很无奈。
《朴庐藏珍》书影
八月二十一日一早,来先生打电话问:“运峰,你在天津吗?”我说在,来先生说:“那你到我这里来一趟,有本书给你。”我马上收拾一下,再次来到“邃谷”。
来先生指着一本书说,你不是对这本《朴庐藏珍》感兴趣吗?我给你要了一本。我有些喜出望外,连忙向先生道谢。原来,那天我在小本子上记录书名的时候,细心的来先生已看在眼里。我走后,来先生特意给作者赵胥先生打电话,希望能再送一本样书。(www.xing528.com)
万万没有想到,这本书竟让来先生付出了“血的代价”。
赵胥先生接到来先生的电话后,立即答应下来,恰好,他来天津办事,顺路把书送了过来。来先生听到门铃,急忙更衣,因为动作迟缓,又怕客人等候时间过长,忙乱中脚下滑了一下,身子一斜,头部磕在了电视柜上,流了不少血,所幸吉人天相,没有出大事。我去拿书的时候,还能看到来先生头部的血痂。
这几年,来先生送了我不少书,我也搜集了不少来先生的著作,我把这些书集中在一起保存着,这本《朴庐藏珍》尤为珍贵,我要好好地珍藏、研读,争取有所收获。
2013年8月31日晨,望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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