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无产阶级领导，工农大众的反帝反封革命

1948年4月1日，毛泽东在晋绥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作了完整的概括：“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革命，这就是中国的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在当前历史阶段的总路线和总政策。”

1.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和任务

分清敌友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毛泽东指出：“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中国过去一切革命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革命党是群众的向导，在革命中未有革命党领错了路而革命不失败的。我们的革命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真正的敌人。”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是近代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是近代中国社会进步的主要障碍，因而成为中国近代民族民主革命的主要对象。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相互勾结以压迫中国人民，而以帝国主义的民族压迫为最大的压迫。帝国主义是中国人民最凶恶的敌人，是封建领主统治阶级的主要支持者；封建地主阶级则是帝国主义侵略和控制中国的主要社会基础。

买办性的大资产阶级即官僚资产阶级，直接为帝国主义所豢养，并与封建统治阶级结合。尤其是国民党统治时期逐步形成的官僚资本，和国家政权结合在一起，垄断了全国的经济命脉，成为买办的、垄断的资本主义。官僚资产阶级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对象之一，毛泽东指出：“官僚资产阶级，既是中国的大资产阶级。新民主主义的革命任务，除了取消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特权以外，在国内，就是要消灭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改变买办的封建的生产关系，解放被束缚的生产力。”

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主要敌人，既然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那么，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主要任务，就是进行对外推翻帝国主义压迫的民族革命，求得民族独立；对内推翻封建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压迫的民主革命，求得人民解放。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和反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任务是统一的，民族独立事业和人民解放事业是统一的。只有胜利完成彻底的反帝、反封建和反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任务，才能扫除中国社会发展的障碍，解放生产力，为建立人民民主的国家并为将来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为国家繁荣富强创造必要的前提。

2、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权

革命的领导权问题决定着革命的性质和前途。坚持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领导权，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必须由无产阶级领导，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区别于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根本标志。

中国革命必须由无产阶级来领导，这是因为：

（1）中国民主革命必须由无产阶级来领导，是中国革命发展的需要，也是历史的经验证明。在中国革命史上，农民阶级和资产阶级都不能担负起反帝反封建革命的领导责任。以太平天国为代表的农民起义，由于农民阶级的局限性，无法抵制封建化的趋势，最终难免失败。资产阶级革命派发动的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国运动、护法运动屡遭失败，证明了中国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他们缺乏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缺乏彻底的反帝反封建革命纲领，更没有发动和依靠农民。因此，并没有使中国实现真正的民主政治和民族独立，也没有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中国革命历史的发展，客观上要求有新的阶级来领导。中国无产阶级正是顺应了这一历史的要求，成为中国革命的领导阶级。

（2）中国无产阶级的先进性和革命性，决定了它能够担当起领导中国革命的重任。工人阶级是现代工业的产物。工人阶级的一般优点是：第一，工人阶级与最先进的经济形式——社会化大生产相联系，是新的生产力的代表。它代表着大生产发展的要求，代表着历史发展的方向，因此是最先进最有远大前途的阶级。马克思、恩格斯早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指出：“在当前同资产阶级对立的一切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真正革命的阶级。其余的阶级都随着大工业的发展而日趋没落和灭亡，无产阶级却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第二，工人阶级不占有任何生产资料，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受剥削最重，受压迫最深，因而是最坚决、最富于革命的彻底性的阶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第三，工人阶级处在大机器生产的劳动条件下，决定了它比任何其他阶级都富于组织性、纪律性和团结精神。中国工人阶级除了具有国际工人阶级的一般优点，即与最先进的经济形式相联系，富于组织性和纪律性，没有私人占有生产资料之外，还有自身特殊的优点：第一，中国工人阶级深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三重压迫和剥削，境遇之悲惨，痛苦之深重，举世所罕见。因此中国工人阶级最富于革命的坚定性和彻底性，而且没有工人贵族，整个阶级都是革命的。第二，中国工人阶级主要分布在沿海沿江的中心城市，并且相对集中在外国资本和官僚买办资本的大型企业中。在半殖民地社会中产生和发展的近代工业，其分布和结构的畸形、集中是一大历史特点。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却成为有利于中国工人阶级集结为统一和强大力量的条件，使不到全国人口总数百分之一的工人阶级能显示出其它任何一个阶级都不能比拟的政治影响。第三，中国工人阶级大多出身于破产农民，与农民有着天然的联系，便于和农民结成亲密的联盟。中国工人阶级一旦得到占全国人口80％的农民的支持，就可以形成伟大的力量。第四，中国工人阶级走上革命的舞台，就在本阶级政党——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成为中国社会最有觉悟的阶级，没有受到第二国际改良主义思想的影响。

总之，在中国社会各阶级中，只有无产阶级是最有觉悟、最有远见、最具革命性的阶级。新民主主义革命“不能由任何别的阶级和任何别的政党充当领导者，只能由无产阶级和中国共产党充当领导者。”

在无产阶级领导权问题上，中国共产党内曾出现过右的和“左”的错误倾向。陈独秀在领导权问题上犯了右倾错误，导致了大革命的失败；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左倾错误，尤其是王明左倾冒险主义，同样给中国革命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3、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动力

所谓革命动力，是指完成革命任务的依靠力量和参加者。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动力是“人民大众”，包括了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

无产阶级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领导者，他们成为革命的动力是不言而喻的。农民是“人民大众”的主体部分。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农业大国，农民占全国人口的80％以上，是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最大的剥削、掠夺对象。他们承担着社会的基本生产任务，处在社会的最底层，受压迫最重，生活最为悲惨。因而，具有极强的革命性，是中国革命的主力军，是无产阶级天然的最可靠的同盟者。

城市小资产阶级包括广大的知识分子、小商人、手工业者和自由职业。小资产阶级和农民中的中农的地位有某些相像，都受到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大资产阶级的压迫，是革命的动力之一，是工人阶级的可靠的同盟军。其中的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有科学文化知识，又富于政治敏感性，因此，在中国革命中往往是最先觉悟的部分，起着先锋和桥梁作用。

在中国社会中，还有相当数量的游民，大部分是破产的农民和失业的工人。他们具有革命性，但也有很大的破坏性。因此，要善于改造他们，防止他们的破坏性。

民族资产阶级也是革命动力之一。民族资产阶级是带有两重性的阶级：一方面，他们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压迫和束缚，同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有矛盾，表现出一定的反对帝国主义和反对官僚军阀政府的积极性。另一方面，由于他们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的软弱性，由于他们同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并未完全割断经济上的联系，因此他们又缺乏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勇气。民族资产阶级的这种两重性，决定了他们在一定时期和一定程度上能够参加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成为革命的一种力量；但在某一特定时期，又有跟在买办大资产阶级后面，附和反革命的危险。因此，对于民族资产阶级要采取谨慎的政策。

4、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和前途

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性质决定了中国革命的性质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而不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发表的《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等著作，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对中国革命的性质给以了科学透彻的分析说明。他指出“但是，现时中国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已不是旧式的一般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这种革命已经过时了，而是新式的特殊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革命。我们称这种革命为新民主主义的革命。”

（1）新民主主义革命同旧民主主义革命的区别

近代中国历史证明，以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发展资本主义为目的旧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道路在中国行不通。以五四运动为分界线，旧民主主义已让位于新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革命同旧民主主义革命虽然同属于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但它们之间存在着原则的区别，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时代范畴的区别。新民主主义革命发生在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新时代，属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范畴，这是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十月革命改变了人类历史的方向，开辟了世界历史的新时代；旧民主主义革命属于旧的世界资产阶级革命的范畴。

二是革命领导权的区别。五四运动以前，中国民主革命的领导者是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只是追随资产阶级参加革命；五四运动以后，无产阶级及其政党——中国共产党担负起领导中国民主革命的重任。

三是革命指导思想的区别。旧民主主义革命的指导思想是从西方资产阶级革命思想武库中学来的；而新民主主义革命则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

四是革命目标和革命前途的区别。旧民主主义革命是要在中国建立资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以建立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为目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则要在中国建立以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然后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最终目的是在中国实现共产主义。

（2）新民主主义革命同社会主义革命的区别(www.xing528.com)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是包括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这样两重任务的。首先完成民主主义革命，并准备在一切必要条件具备的时候把它转变到社会主义革命的阶段上去，这就是中国革命“两步走”的理论。毛泽东指出：“第一步，改变这个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形态，使之变成一个独立的民主主义的社会。第二步，使革命向前发展，建立一个社会主义社会。”他形象地把两步走比作“两篇文章，上篇与下篇，只有上篇做好，下篇才能做好。”毛泽东还精辟地把这两个不同性质的革命之间的关系概括为“民主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准备，社会主义革命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趋势。”

（3）中国革命性质与前途问题上的党内争论

在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关系问题上，中国共产党内曾出现过两种错误倾向。一种是陈独秀的右倾的“二次革命”论，认为民主革命胜利后，只能先建立资产阶级专政的资本主义社会，只有到遥远的将来，待中国资本主义高度发展之后，才能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这种观点只看到两个革命阶段之间的区别，却割断了二者之间的紧密联系，要在两个革命阶段之间横插一个资产阶级专政和发展资本主义的阶段，实际上是把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混同于旧民主主义革命。另一种是以王明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主张“一省或数省的胜利就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开始”，企图超越民主革命阶段，直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从而混淆了民主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的界限，这就是“一次革命论”。这两种错误认识都违背了中国革命的历史特点和发展规律，曾经给中国革命带来惨重的损失。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纲领

纲领是政党的奋斗目标。毛泽东不仅提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总路线和总政策，还具体地制定了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纲领，作为贯彻执行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的具体目标和要求。

1.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纲领

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纲领，就是彻底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压迫，建立一个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民主共和国。

政治纲领，一般而言包括国家制度和政权组织形式，即所谓“国体”和“政体”这样相互关联的两个方面。

国体，是指国家的根本制度，即社会各阶级在国家中的地位。毛泽东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国家学说，研究了世界上一些国家的国家制度，并总结了中国革命政权建设的经验，指出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国体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包括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和其他反帝反封建人们在内的几个革命阶级的联合专政。毛泽东分析了世界上多种多样的国家体制，按政权的阶级性质将它们划分为三种类型：一是资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二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共和国；三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共和国。中国革命所要建立的就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新民主主义共和国。它与旧形式的、欧美式的、资产阶级专政的、资本主义的共和国不同，与苏联式的、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的共和国也不同。尽管新民主主义共和国只是一定历史时期的过渡形式，将来必然要过渡到社会主义共和国，但目前这是不可移易的必要的形式。社会各阶级在国家中的地位是由它们在革命中的地位决定的。无产阶级、农民阶级、知识分子和其他小资产阶级，是中国革命的基本动力，是决定国家命运的基本势力，因此必然要成为国家和政权构成的基本部分，而无产阶级则是领导力量。民族资产阶级是这个联合专政的组成部分，但它不是领导者，在国家政权中也不占据主要地位。政体，是指政权的构成形式，即占统治地位的阶级采取什么形式来组织政权机关。与新民主主义国家相适应的政体，是采取民主集中制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即实行无男女、信仰、财产、教育区别的真正平等的选举制，选出从基层到全国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由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决定大政方针、选举政府，以实施人民赋予的职权，体现人民的意志。新民主主义的基本政治制度，与欧美式的“三权分立”有本质的区别，因为欧美式的多党政治无论哪个政党上台，都是资产阶级一个阶级专政的政权形式。新民主主义的基本政治制度，与苏联的无产阶级的苏维埃制度也有不同之处，因为它的苏维埃制度不包括资产阶级在内。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包括了民族资产阶级在内的全体人民在民主集中制下的平等合作，带有统一战线的特点。

2.新民主主义的经济纲领

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明确地提出了新民主主义的经济纲领。1947年12月，他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中把新民主主义经济归纳为三大纲领：“没收封建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没收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陈立夫为首的垄断资本归新民主主义的国家所有，保护民族工商业。”一是没收封建地主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旧中国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农业大国，土地制度极不合理，占农村人口不到10％的地主、富农占有70％——80％的土地，而占农村人口的90％以上的雇农、贫农、中农以及其他人民，却只占有少量的土地，他们终年辛劳，不得温饱。这种土地制度是近代中国被侵略、被压迫、贫困落后的根源。不改变这种制度，农村生产力就无从发展，广大农民群众就得不到真正的解放。所以，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土地制度，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是废除封建性半封建性剥削的土地制度的一种最彻底的办法。

为了正确指导土地改革，毛泽东对农村的阶级关系和经济状况作了深入的调查和研究，在总结正反两方面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一条完整的土地革命路线。1948年4月，毛泽东在晋绥干部会议上讲话，对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土地革命总路线和总政策作了完整的概括：“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骤、有分别地消灭封建剥削制度，发展农业生产，这就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的革命时期，在土地改革工作中的总路线和总政策。”

土地改革的胜利有着重大而深远意义。第一，从根本上铲除了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和官僚资产阶级统治中国的社会基础，使广大农民获得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翻身，解放了农村生产力，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与帮助下，解放区农村经济迅速发展，为人民战争的胜利提供了物质基础。第二，巩固了工农联盟，推进了人民政权建设，支持了革命战争。广大农民在反封建的斗争中组织起来，许多先进分子加入了党的队伍，在党的领导下，建立了农村政权。翻身农民提高了政治觉悟，踊跃参军参战，积极支援前线，使中国革命获得了足以战胜一切敌人的最基本的条件。第三，为农民走互助合作的道路，推动中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的转变，由落后的农业国向先进的工业国的转变，创造必要的前提。

二是没收官僚资本归新民主主义的国家所有。

在20年代后期和30年代初期形成和发展，并在抗战时期膨胀起来的以蒋、宋、孔、陈四大家族为代表的官僚资本，在抗战胜利后发展到顶峰。它聚集了价值200亿美元的巨大财产，垄断了全国的经济命脉。这个垄断资本同外国垄断资本、本国封建经济密切结合，成为买办的封建的国家垄断资本。它是国民党反动统治的经济基础，代表着反动的生产关系，是中国社会生产力发展的严重障碍。毛泽东指出：“美国的独占资本和蒋介石的官僚买办资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控制着全国的经济生活。其结果，就是极端的通货膨胀，空前的物价高涨，民族工商业日益破产，劳动群众和公教人员的生活日益恶化。这种情形，迫使各阶层人民不得不团结起来为救死而斗争。”

没收官僚资本对中国革命具有重大意义。第一，没收官僚资本，摧毁了国民党政权的经济基础，既是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又具有社会主义革命的性质。第二，没收在国民经济中占垄断地位的官僚资本归人民共和国所有，使新民主主义共和国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第三，把官僚资本转化成为社会主义国民经济，使之成为整个国民经济的领导成分，无产阶级将利用国营经济的力量，巩固新生的国家政权，实现社会主义的改造，建设现代化的新国家。

三是保护民族工商业。

民族工商业是民族资产阶级经营的那部分企业。中国共产党实行保护民族工商业的政策，这是因为：第一，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对象是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而不是一般地消灭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同大资产阶级相比，民族资产阶级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联系较少，而且参加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毛泽东指出：“在新民主主义的国家权力到达的地方，对于这些阶级，必须坚决地毫不犹豫地给以保护。”这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性质决定的。第二，民族资本虽然仅占中国现代工业的10％，但在中国现代经济中处于仅次于官僚资本的重要地位，并且多系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轻纺工业。因此，保护民族工商业，不但对解放区的建设、人民生活的改善和支援长期战争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而且由于中国经济落后，即使在全国解放后，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还必须允许它们存在，并且允许和鼓励它们中的一切有利于国计民生的部分得以发展。第三，民族资产阶级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统一战线的重要组成部分，要团结民族资产阶级，就必须实行保护民族工商业的政策。实行这一政策，有利于团结全国的知识分子、爱国华侨和其他爱国民主人士，以扩大革命统一战线。毛泽东说：“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对这个阶级的经济地位必须慎重地加以处理，必须在原则上采取一律保护的政策。”

根据保护民族工商业的思想，中国共产党制定了“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工商业政策，以保护工商业者的财产及其合法的营业，不受侵犯，并能在经济上有所发展。

新民主主义三大经济纲领的实施，使新民主主义国家形成了五种经济成份并存的局面。毛泽东指出：“国营经济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合作经济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加上私人资本主义，加上个体经济，加上国家和私人合作的国家资本主义经济，这些就是人民共和国的几种主要的经济成分，这些就构成新民主主义的经济形态。“

3.新民主主义的文化纲领

一定文化是一定社会政治和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同时又是为这种政治和经济服务的。新民主主义政治和经济，必须要有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来为它服务。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写道：“所谓新民主主义的文化，一句话，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就是人民大众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就是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就是中华民族的新文化。”

新民主主义文化是无产阶级领导的，是指由无产阶级的文化思想即共产主义思想领导的。这是因为：第一，旧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文化，虽然在同封建主义思想作斗争中起过革命作用，但在帝国主义时代，资产阶级文化已经腐化，经不起外国帝国主义的奴化思想和中国封建主义复古思想反动同盟的进攻，宣告退却了。后来，这种资产阶级文化思想发生了分化，在革命的方面，是坚持了反帝反封建的文化方向；在反革命方面，则是在帝国主义指挥下形成了地主阶级和大资产阶级联盟的文化专制主义，在政治上、文化上反对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和新三民主义，造成了中华民族的深重的灾难。第二，五四运动以后，中国产生了完全崭新的文化生力军，由于无产阶级的领导，这种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因素已经渗透到新民主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各个领域。但是，由于现阶段革命的基本任务是反帝反封建，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因此，共产主义思想对新民主主义文化是实行指导，而不是它的行动纲领。

所谓民族的文化，强调的是文化的民族形式。新民主主义的文化是民族的，他的内容是反对帝国主义压迫，主张中华民族的独立和尊严；他的形式是带有民族特点的，同本民族的历史、环境、语言、心理、风俗、习惯相适应。对于外国的先进文化，决不能生吞活剥地毫无批判地吸收，更不能搞所谓的“全盘西化”。

所谓科学的文化，强调的是文化的科学内容。这种文化反对一切迷信思想，主张实事求是，主张客观真理，主张理论和实践相一致。在这一点上，中国无产阶级的科学思想能够和中国还有进步性的资产阶级的唯物论者和自然科学家，建立反帝反封建反迷信的统一战线；但是决不能和任何反动的唯心论建立统一战线。共产党员可以和某些唯心论者甚至宗教徒建立在政治行动上的反帝反封建的统一战线，但是决不能赞同他们的唯心主义和宗教教义。对于中国古代文化，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决不能无批判地兼收并蓄。同时，必须尊重自己的历史，决不能割断历史。但是这种尊重，是给历史以一定的科学地位，是尊重历史的辩证法的发展，而不是颂古非今，不是赞扬任何封建的毒素。对于人民群众和青年学生，主要地不是引导他们向后看，而是要引导他们向前看。

所谓大众的文化，强调的是文化的服务方向。新民主主义文化是大众的，因而也就是民主的，它应该为全民族中90％以上的工农劳苦民众服务，并逐渐成为他们的文化。革命文化，对于人民大众，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准备；在革命中，是革命总路线中的一条必要和重要的战线。而革命的文化工作者，就是这个文化战线上的各级指挥员。因此，革命的文化工作者必须首先解决好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必须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深入群众，深入生活，根据实际生活创造出各种各样的人物来，帮助群众推动历史进步。必须正确处理普及与提高的关系，力求做到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必须继承一切优秀的文化艺术遗产，批判地吸收其中一切有益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革命的大众的文化，使之成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

要发展新民主主义文化，需要一大批有革命倾向的知识分子。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斗争中，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非常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毛泽东认为，“在中国民主革命运动中，知识分子是首先觉悟的成分”。“他们有很大的革命性”，“常常起着先锋和桥梁的作用”，“革命力量的组织和革命事业的建设，离开革命的知识分子的参加，是不能成功的”。“他们是国家和社会的宝贵的财富”。1939年12月，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了《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制定了关于知识分子的一系列具体政策。中国广大的知识分子对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作出了非凡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