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辽阳行省女真人的军事活动

（一）屯田军户

至元二十七年（1290），蒙古千户也不干所部乏食，令女真人在辽沈地区与高丽民进行屯田，以解决粮食短缺问题。“太傅玉吕鲁言：‘招集斡者所属亦乞烈，今已得六百二十一人，令与高丽民屯田，宜给其食。’敕辽阳行省验实给之。”^[94]元朝又令女真人屯田于辽河流域，至元二十九年（1292）十月，“以蛮军三百户、女直一百九十户，于咸平府屯种”^[95]。元仁宗延祐三年（1316）秋七月庚午，元廷“发高丽、女直、汉军千五百人于滨州、辽河、庆云、赵州屯田”^[96]，屯田所的设置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粮食危机，然而对于自然灾害频发的辽阳行省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辽阳行省南部地区仍不时需要从中原和高丽运粮来解决自身的粮食紧缺的问题。

（二）军事活动

1．女真侍卫亲军万户府

《新元史·兵制一》“戍卫之制”条载，“皇太子之宿卫，曰左右卫率府。……延祐五年（1318），以詹事秃满迭儿所管速怯那儿万户府及辽东女直两万户府（引者按：旧志有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即辽东女直两万户府）。右翼屯田万户府兵，合为右翼率府”^[97]。另据《元史·兵制二》“右卫率府” 条的记载：“延祐五年（1318），以速怯那儿万户府、迤东、女直两万户府、右翼屯田万户府兵，合为右卫率府，隶皇太子位下。”而实际《元史》中女真两万户府分别是指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和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其中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是由隶属于元廷的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兼管。有内蒙古察哈尔右翼前旗出土的“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印”为证，该印背面刻有“至元十九年四月”和“中书礼部造”^[98]的字样，说明在元世祖至元十九年（1282）就已有了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这一机构^[99]。元文宗天历元年（1328），元廷爆发了争夺皇位的两都之战，又称“天历之变”。总管高丽女真汉军万户府因支持在上都即位的泰定帝皇太子阿剌吉巴，而遭到了随后于大都称帝的元文宗的惩罚，天历二年（1329）正月，“以辽阳省蒙古、高丽、肇州三万户将校从逆，举兵犯京畿，拘其符印制敕”^[100]，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已不再隶属于右卫率府，改由中央直辖，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则改隶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管辖^[101]。《元史》又记有“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102]。元廷的侍卫军中有两个由女真人组成的侍卫亲军万户府，即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和管女直侍卫亲军万户府，且这两个女真侍卫亲军无疑是由辽阳行省南部辽河两岸女真人户内征调而组成。《元史·兵制二》“右卫率府”条记载：“延祐五年（1318），以速怯那儿万户府、迤东、女直两万户府、右翼屯田万户府兵，合为右卫率府，隶皇太子位下。”^[103]显然右卫率府是太子卫军。英宗即位（延祐七年，1320）三月，“以枢密院兼领左、右卫率府”^[104]。此时右卫率府转隶枢密院管辖，不再作为太子卫军，其职能转变为用以控制地方的常备精锐部队有关。

据《析津志》所载，京城“外仪门，门之内俱是诸卫”，“诸卫”条下，记有右卫率府、金陵州万户府、辽阳万户府、肇州万户府、左右翼屯田万户府等^[105]。据郭毅生的考证，《析津志》的成书时间在至正二十四年（1364）至至正二十八年（1368）之间^[106]。说明元末京城卫军是从以上诸府征调组成，辽阳万户府即是原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此时是京城卫军中军府之一。此外，《析津志》将右卫率府与左右翼屯田万户府并称，显然此时的右翼屯田万户府以及辽阳万户府，已不再受右卫率府的统辖。(www.xing528.com)

元朝政府对女真人的征调与使用，除将其部分精锐抽调到京师，编入侍卫亲军外，其余部分或被编入女真侍卫亲军万户府或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管女真侍卫亲军万户府。在元朝东征日本时，女真军则在征调之列，不参战的女真军则在辽阳行省等处从事屯田和工役。经过战争消耗和女真人人口的自然减员，到元代后期，女真军的名称已很少有人提到。

2．散居军户

一些散居于开元、北京、辽阳路的女真人，曾被元廷征调参与东征日本的战争。如至元十六年（1279）“九月，遣也速达儿、崔仁著以水达达之在开元、北京、辽阳者移置东宁府，以赴征日本之役。十月，遣使括开元等路兵三千人从行，得兵十万，命范文虎将之”^[107]。

3．部族乡军

女真人在辽东被编为乡军的有两部分，一部分是由蒙古将领统领的，如大德元年（1297）二月癸卯，“元廷以阇里台所隶新附高丽、女直、汉军居沈州”^[108]，一部分是总管高丽、女直、汉军万户府的女真乡军。至元二十四年（1287），乃颜叛乱，元廷命洪茶丘“车驾亲征，赐以翎根甲、宝刀，命率高丽、女直、汉军扈从”^[109]。此外，元朝规定“有辽东之乣军、契丹军、女直军、高丽军，云南之寸白军，福建之畲军，则皆不出戍他方者，盖乡军也”^[110]。说明元朝军队中的辽东乣军、契丹军、女真军、高丽军，云南的寸白军，福建的畲军等不戍守他地的军队，属于乡兵的一种。这其中当包括辽阳行省南部的女真乡兵。作为乡兵的女真军，战时为兵，隶军籍不输赋；平时为民，隶民籍须输赋，这是乡兵的一个特点，即始终肩负征戍和屯田两种任务^[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