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辽金以来,辽沈地区一直是女真人主要分布地,作为金代东京路治所的辽阳路一直是女真人日常生活和军事活动重镇。入元以后,女真族虽然不再是统治民族,但是这里依然存在一部分女真人。元朝政府在辽阳行省之下设立相关的行政建置对其进行统辖。
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1287)十月,正式建立辽阳行省,元廷将东北的统治中心由北京路(后改为大宁路)移至辽东半岛的东京路,至元二十五年(1288)改东京路为辽阳路。《元史·地理志》“辽阳路”条下记载:“金置辽阳府,领辽阳、鹤野二县;后复改为东京,宜丰、澄、复、盖、沈、贵德州、广宁府、来远军并属焉。”[49]据成书于元朝后期的朝鲜时代汉语教科书旧本《老乞大》记载,一位姓王的辽阳人随同几位高丽人前往大都经商,此名辽阳人在提及自己的籍贯时,时而说是“辽阳城”,时而说是“东京城”[50]。直至元末,“辽阳城”亦被百姓称为“东京城”。
辽阳路领县一、州二,即辽阳县、盖州、懿州。与金代东京路相比,属州、县的数量大幅减少,建置相对简化,所辖区域明显缩小[51],这与元朝重新规划路府州县设置有密切关系。《元史·英宗纪》记载,元仁宗延祐七年(1320)六月罢“辽阳万户府”[52]。至治二年(1322)三月,“癸未,赈辽阳女直、汉军等户饥”[53]。可知,辽阳路下有一定数量的女真军户,说明此前辽阳路境内设有辽阳万户府,这应是设在这一地区非汉人居民聚居地的建置,极有可能是统辖包括女真军户在内的行政建制。在罢废辽阳万户府后,女真军户很可能隶属于总管高丽女真汉军万户府,总管高丽女真汉军万户府的设立时间是在至元二十九年(1292),治所在沈州[54]。(www.xing528.com)
辽阳县(治今辽宁省辽阳市老城),下县,倚郭。《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至元六年(1269)省盖州属县秀岩县及原金朝澄州、复州之地入辽阳县[55]。元世祖朝中后期,元廷在辽东半岛的金州、复州一带设立“金复州屯田万户府”[56],又将其从辽阳县析出,改由辽阳行省直接统辖。据《中奉大夫荆湖北道宣慰使赵公墓志铭》记载:“东京(指辽阳)当高丽、倭奴用兵之冲,其间渤海、女真、契丹错居,俗各异宜。”[57]从女真与渤海、契丹杂居相处看,辽阳地区女真人长期从事农业生产,尽管仍保持一定本族习俗,却已经与其他民族一样同处于州县统辖体制之下。
盖州(治今辽宁省盖州市),下州。元初为盖州路,至元六年(1269)并为东京支郡,并熊岳、汤池二县入建安县,省秀岩入辽阳县。至元八年(1271),又并建安县入本州[58]。元朝中期盖州似曾再次领有属县,“元贞元年(1295)六月,利州龙山县、盖州明山县螟”[59]。仁宗延祐五年(1318),在盖州设“怯怜口千户所”,隶属于中政院“海西辽东哈思罕等处鹰房诸色人匠怯怜口万户府”[60]。《元史·成宗纪》亦载元成宗大德元年(1297)二月“丁未,省打捕鹰房府入东京路”[61]。女真人善养鹰捕猎,诸色人中当有一定数量的女真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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