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末金初,女真开始形成了统一的民族。金朝统治时期,朝鲜半岛女真人的分布区域依辽时,即大体上分布在朝鲜半岛的北部,但女真人口数量和金朝对女真的统辖方式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一)保州一带女真人的归属变化
辽代保州位于鸭绿江南岸,是女真人的聚居地,设于圣宗开泰三年(1014)第三次大规模征伐高丽之时。朝鲜史书《高丽史·地理志》记载,“初,契丹置城于鸭绿江东岸,称保州”。为控扼高丽与鸭绿江下游女真之咽喉,保州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金朝建立以后,太祖天辅元年(1117),在金军的强大攻势下,辽保州城守将耶律宁进以开州和来远城投高丽。《高丽史节要》载其“以来远、抱州二城,归于我(高丽),遂泛海而遁,我兵入其城,……王大悦,改抱州为义州防御使,以鸭江为界置关防”[39]。朝鲜李朝后期文人李荣辅在《万机要览》中也记载了此事:“昔高丽睿宗朝,辽刺史常孝孙避金兵泛海而遁。以抱州及来远城归我,复以鸭绿江为界。其时,百官献贺,以为大庆,此即今义州地也。”[40]金太宗天会四年四月(1126),高丽仁宗迫于金已灭辽,“遣郑应文、李侯如金称臣”[41]。金太宗遣使高丽,要求“凡遣使往来当尽循辽旧,仍取保州路及边地人口在彼界者,须尽数发还”。如若高丽“一一听从,即以保州地赐之”[42]。但高丽迟迟不肯遣还亡入高丽的女真人口,以流入高丽的人口皆已“物故”为由一再遣使拖延。天会八年(1130)十二月,高丽仁宗又派遣左司郎中金瑞等人使金,“请免追索保州投入人口”[43]。完颜勖上书金太宗,以保州等地流入高丽的人口早已“安于土俗,征索不已,诚非众愿”,以及“高丽称藩,职贡不阙,国且臣属,民亦非外”[44]之说,劝金太宗放弃遣返女真人口之事。金太宗采纳了完颜勖的建议,将保州(今朝鲜平安北道义州)之地赐给高丽,“自是保州封域始定”[45]。鸭绿江下游南岸的保州之地及一部分亡入高丽的女真人,处于高丽政权的统辖治下。
自此,金与高丽以长、定二州高丽的千里长城为界,西起鸭绿江口,东至都连浦,其余分界与辽同。金丽边界线大致位于今天朝鲜半岛大同江上游,咸兴以南、永兴以北之间,即今朝鲜的咸镜南道、咸镜北道、平安北道、两江道地区属于当时金朝的统辖范围,居民以女真人为主。
(二)金代曷懒路女真人的分布(www.xing528.com)
曷懒甸,即曷懒河流域地区,曷懒河为咸兴以北的城川江[46],在高丽千里长城以北的广大地区,据成海应《研经斋全集》所记,“以《高丽史》及《金史》考之,曷懒甸,今咸兴、端州、吉州等地”[47]。其具体位置在今朝鲜咸镜南道南从定平长城,东北到咸关岭的地区,即广义的咸兴平原[48]。辽金时期,这里一直是女真人的分布地。
金朝建立后,太祖天辅初年在曷懒河流域(今朝鲜半岛咸镜南北道的镜城附近[49])设置行政建置,即曷懒路[50]。金初设军帅司统辖[51]。金熙宗时,全国进行地方政治制度改革,曷懒路隶属上京路兵马都总管府统辖,其下统辖均为女真猛安谋克户。有金一代,曷懒路未曾直接卷入战争,也不曾发生过大规模的动乱和人民起义,一直处于相对和平的环境之下,经济生产和社会发展较为稳定,人民生活安定。金朝历史上曾多次移民,将东北等地的女真人内徙至中原等地,由于曷懒路处于金丽交界之地,因而移民数量比其他诸路少。此外,如遇金朝大规模作战,曷懒甸地区被征调或签发至内地的机会也远比其他地区要低得多。如海陵王正隆四年(1159),金朝调遣诸路兵马伐宋,其他诸路征调兵丁登记入籍人数众多,而蒲察世杰负责曷懒路的征兵工作注籍人数少。海陵怪,问之,世杰对曰:“曷懒地接高丽,今若多籍其丁,即有缓急,何以为备?”[52]海陵王听后对蒲察世杰的利弊分析深表赞许。可以想见,金代长期以来在这一地区实行休养生息的保护政策,力求发挥曷懒甸在边防中的作用,而此地区一直是女真人的聚居地。
由前述可知,有金一代,金丽疆界除1130年金将鸭绿江下游入海口南岸的保州赐予高丽外,大体依辽代,金丽之间也未再发生导致边界变动的摩擦。直到金末,蒲鲜万奴建立东夏政权时,曷懒路与东部沿海的恤品路被纳入东夏国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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