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18世纪末之前,这些博物馆并非作为一种专门的建筑类型设计出来以供使用,它们实际上只是向公众开放的城堡、官邸或者宫殿,但是却体现了启蒙精神中天赋人权的观念和积极的求知精神,标志着世界博物馆事业的发展开始了新时代。显然这些历史上的城堡、官邸或者宫殿,多数为古典的建筑形式,当功能改为博物馆时,往往都存在一系列相似的缺点,平面单一,装饰繁琐,照明不足,布局缺乏灵活性,也缺乏足够的内部管理研究和服务用房。于是在18世纪晚期举行的一系列开发新建筑类型的设计竞赛中,公共博物馆顺理成章成了常见的设定任务。但是当时这些纸上的作品大多是练习性的文件,提交的设计并不打算马上开工兴建,只是用于激发创新的建筑概念和形式。
1763年,小乔治·丹斯[10]在一个计划陈列图片和雕塑的公共美术馆竞赛中获得帕尔马学院授予的金牌。丹斯设计了繁花似锦的外观和柱式,在建筑的屋顶上有自由布置的雕塑,一系列大大小小的豪华穹顶笼罩着美术馆(图2-1)。[11]后来他还设计了臭名昭著的伦敦纽盖特监狱(图2-2)。这两个建筑类型都没有前例可循,丹斯借鉴了在意大利(1758年至1764年)工作期间获得的古建筑知识,美术馆和监狱的构思都源于古罗马建筑:美术馆的体量和细节借鉴了卡瑞卡拉浴场(Thermae of Caracalla)[12];监狱的立面则和内尔瓦广场(Nerva)[13]四周的围合立面相似。随着有影响的改革者和思想家如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14]和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15]将注意力转向了国家监狱,在人道主义和经济利益的影响下监狱建筑开始了自己的发展旅程。因此,监狱设计很快摆脱了这种仿古的阐释,逐渐成为城市当中实用的功能性建筑。相比之下,博物馆建筑则一直延续了古风,并发展成为象征性的建筑类型。
图2-1 小乔治·丹斯的美术馆设计剖面、立面
图2-2 伦敦纽盖特监狱外观
1800年,年轻的卡尔·弗里德利希·辛克尔(Karl Friedrich Schinkel)描绘了一个重要的关于博物馆的设想。他将神庙式的柱廊和屋顶中间有穹隆的古典建筑置于古典的景观当中,其间点缀着纪念碑和其他的古典建筑。[16]届时并没有任何先兆预示着辛克尔的油画素描可能真的会从图纸变成后来的博物馆建筑,他描绘的景象只是一种理想化的古典形式。虽然辛克尔的设计和规划只是一个虚构的设想,但是这种与古典的共鸣激励了当时博物馆建筑的发展。在1824年到1830年期间,柏林博物馆岛是草图的想象变成建成的实体的最好例证,博物馆岛(Museum Sinsel,图2-3)作为文化联合体组合了几个重要的博物馆,真的成了理想中的“科学与艺术的神圣而宁静的避难所”。[17]
图2-3 博物馆岛(Museum Sinsel)(www.xing528.com)
上文提及的两个设计案例都很值得思考,它们对博物馆建筑的发展有着显著的影响。两者均没有着重文化背景,而是集中关注建筑的室内和外观。18世纪巴黎一位很有影响力的教师——布雷(Etienne-Louis Boullee)——曾经大胆夸张地认为,博物馆应当和绘画一样,避开实用主义。布雷以为博物馆建筑是一个挣脱束缚的自由的建筑构想:它们纯粹是真正的壮美,启发人的敬畏感,使人感到自身的渺小。[18]
布雷的学生杜兰德(Jean Nicolas-Louis Durand)修改了他的设想,增加了这个构想的可行性。杜兰德留用布雷设计的主要特点:以希腊十字分为四个同等长度的翼部;中间一个圆形大厅;突出四个出入口。但他弱化了所有这些特点。设计的短小附文解释了博物馆的主要职能:
博物馆建成的目的是为了保存和传承宝贵的财富。因此必须和图书馆有着相通的特性。唯一不同的影响是:由于图书馆保存的物体是单一的实物,整个设计也是为了单一的使用功能,所以只需要单一的入口。博物馆是专门设计以保存艺术创作的,包含不同种类的藏品,所以为了多种不同种类的研究而建造。[19]
杜兰德设计的博物馆范例刊登于Precis des lecons,为19世纪初期的建筑师们提供了博物馆建筑设计型制上的蓝图依据。(图2-4)
图2-4 杜兰德博物馆平面和剖面
杜兰德将博物馆定义为保存财富和储藏知识的地方,包含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藏品,为不同的参观者服务。在随后的柏林和慕尼黑的博物馆设计中,这个概念固有的矛盾重新陷入争辩。在设计阶段,建筑师和一大群学术顾问不停地争论室内装修及展品的布置。建筑师要求的是容纳珍贵的物件的宝库,学术顾问期待的是艺术展示,他们只需要裸露的墙壁,甚至仅仅只需要灯光,重点确保观众的体验。虽然此时明确的建筑空间的概念尚未提出,但是事实上对博物馆建筑这个矛盾的争论已经反映了近代空间理论中空间作为实体和空间体现为场所的哲学层面上的不同观念。[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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