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坐在三好坞的石凳上,听着时不时传来的鹅叫,浸透在馥郁香甜的桂花香里,想起410的那些花儿,你们在哪里啊,一定是花开正好吧……
在同济,410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常常想起你们,那些找到自己花圃的花儿。徘徊在建筑文具店,会执意买一支编号410的马克笔;奔走在南北楼之间,会在门牌410的教室前停留。于我,410已然成为一种情结。
听现在的学弟学妹讲起他们的高中生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相同的似乎仅仅是他们也做过我们在衡中做过的卷子。可是,我怎么会忘记那些不同又相似的日子。分班前的一个又一个夜晚,想象自己要是能去学奥数就好了,真的,自己要是能去学奥数就好了。然后,我看到了分班结果,410。想到这些,我好像又站在格物楼那间教室外,随着歪歪扭扭的队伍走进教室。
15岁时遇见你,410,刻骨,铭心。
苍白的字、词、段勾勒的是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片段,我想描述彼时光影,我想表达想起410时那种简单的美好。揽月楼六楼里,数奥人逐梦路上不离不弃;410教室里,科代表们此起彼伏地呼喊;沥青路上,闪过一个个抱紧书飞奔的身影;寝室里,四五个人热热闹闹地挤在一个水龙头前;餐厅里,卖盖饭的阿姨问“那个和你一起的姑娘怎么没来”……联赛结束,在奥赛教室的楼下,你们仰起脸说有些事情要独自承担,还有你们写下的“我们都曾是快乐的所向披靡的孩子,纵使身上背负着巨大的仙人球”。那些日子,犹如天空之城般,阳光肆无忌惮。那些爱,那些痛,我记得;那些倾城日光,我记得。18岁时离开你,410,书写,成长。
暑假里看到曾经的410搞笑语录,突然泪流满面。想起这样一段话:“老师,我们的高考试卷还没有讲评,能不能约个时间,还是那间教室、那些人……”
最终语数外物化生铺陈开的缎带由高考匆匆打起一个结,连接起一张录取通知书,但在回忆中,所有的故事都只剩下了最美好的部分。如今的生活真的是另一番模样,会有挑战,但恰是我喜欢的样子。我现在想把“逐梦”改为“筑梦”,我会开心地给你们讲CAUP是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的意思,会努力在最艰难的时候仍开心地坚持自己最初的梦想。那些演算了一次又一次的典例习题已经渐渐淡出视线,曾让我头疼的理综不再是生活的主旋律,但重新拿起画板我也会害怕,各种制图、测绘、徒手表达。此时光影在这座灯影幢幢的不夜城似乎有些复杂,“我想成为怎样的人”,“我究竟要选择什么样的路”,这种一仔细想就很容易把自己绕进去的问题不得不回答。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让我机械地去追寻,没有一种量化的方法可以排出优良中差,只能如一部电影中的一句话“我要把自己收拾干净,我要往前走,一直走下去”。也许回答“我从衡中带走了什么”这个问题本身并不重要,因为它本来就是一段真实的人生旅程,因为它,我是现在的我,它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弥足珍贵。
当我徘徊,我会想起你们,纵使你们不在我身边,但你们留下的彼时光影让我记得出发的坐标原点,告诉我在外面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不要忘记自己最初在410的心,不要忘记对你们、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不要忘记我可以纯粹地投入到自己钟爱的一件事情中,酣畅淋漓地一直往前走。(www.xing528.com)
就像今年的中秋,我会独自跑去外滩寻找你们的身影,当月亮攀上东方明珠的肩头,我看见你们的笑脸,在这个南方的城市遇见永远带着数学的洒脱的奶奶。从前的冬日我是喜欢在从餐厅回教室的路上看月亮的,从前的冬日还说过“我深爱410,因为我深爱着410的人”。
突然想,或许我们从未离开。
如今的我想起当初的选择并不后悔,如果可以对过去的自己说一句话,那一定是“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回望高中生活的那一张张让我欣喜抑或是悲伤的成绩单都已变得不重要,只因为曾决绝地写下“不管世界上的人们以怎样的姿态生活,我都要在这个6月碎骨般剧烈地怒放”,只因为曾为建筑梦的种子悉心地浇水、施肥,小心翼翼地等待它发芽。那些持续的5点30分起床、10点10分休息的日子,那些经过老师精确计算课余时间达两小时的日子,那些背负着奥赛作业仍能及时将写完的学案、作业、自助码齐的日子,那一个个时光的剪影,不是一种因高压而临近崩溃边缘的感觉,而是心平气和的踏实,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传说是否灵验都变得不重要。当一个所谓的结果出来之后,试图串起零零散散的记忆的珍珠,却突然发现当初高考的目标不是终点,甚至连中点也不是,仅仅是转过的几道弯、路过的几个路标,为之全力奔跑过足矣。
彼时光影,我们一起走过;此时光影,我们一起书写。
高考的结束对于我们的故事来说不一定是最完美的结局,《那些花儿》在唱,“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可是410的那些花儿呢?
一定花开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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