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的复古艺术表达

梁启超曾在其著《清代学术概论》中，尤为精辟地概括了复古思潮影响之下的“朴学”对社会和学术的积极作用：

其直接之效果：一，吾辈向觉难读难解之古书，自此可以读可以解。二，许多伪书及书中窜乱芜秽者，吾辈可以知所别择，不复虚糜精力。三有就坠之绝学，或前人向不注意之学，自此皆卓然成一专门学科；使吾辈学问之内容，日益丰富。

其间接之效果：一，读诸大师之传记及著述，见其“为学问而学问”，治一业终身以之，铢积寸累，先难后获，无形中受一种人格的观感，使吾辈奋兴向学。二，用此种研究法以治学，能使吾辈心细，读书得间；能使吾辈忠实，不欺饰；能使吾辈独立，不雷同；能使吾辈虚受，不敢执一自是。^[83]

梁启超认为在易代之际复古思潮影响下，既能使学者们读懂难解的古书，一改明末以来的空疏学风，又能使其学问和眼光扩大到以前所不关注的领域之中。认为这一研究方法也能使学者们“心细”“忠实”“独立”“虚受”，为清代以来学术风气的由虚转实起到重要作用。这样的论述实则是对复古思潮下整个社会风气及学者们的治学态度和研究方法的概括。也就是说不论是直接影响还是间接影响，这一复古思潮对易代之际的学术都有很大的积极作用。(www.xing528.com)

而美国学者希尔斯在谈及类似现象时也认为：“对过去的这种感受力具有高度的选择性，这表现在对过去经验的选择之中，也表现在对过去的个人、行为、信仰和制度所带来的恩惠的选择之中；这种选择所采取的形式则千差万别。有时这种恩惠是唤起记忆、纪念往事和尊重历史所带来的，有时则是模仿或效仿历史所带来的。很可能存在着一种极其模糊、极其普遍和扩散的仿效倾向，它伴随着或产生于对往事的纪念。那种仿佛用咒语变出来的仿效范型比被纪念的历史人物、行为或事件更带普遍性。这一范型一旦起作用，其效果是渗透一切而无所不在的。”^[84]这一论述表明了复古思潮下的艺术表达，虽然常因选择采取的形式“千差万别”而具有“极其模糊、极其普遍和扩散的仿效倾向”，但是，当这一范型一旦对艺术创作产生作用时，其影响便是“无所不在”的。

总之，易代之际各个艺术门类的表达中无不表现出受复古思潮的巨大影响。虽然这些现象会因众多艺术门类的具体情形而显得繁杂，但是我们基于复古思潮在主流艺术中的一般视角，也能对此时艺术表达中具体现象给予论述，最终揭示易代之际复古艺术观念反拨的一般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