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接受了阿尔珀斯“手段-目的”论,我们将不难理解瓦萨里对maniera(风格)的使用,因为《名人传》的写作意图之一在于:“理解不同风格的渊源和来源,以及不同时代不同人们中艺术进步和衰落的原因。”[22]因此,从乔托到米开朗基罗期间艺术的进步,是以模仿技巧的不断进步为前提的,模仿技巧本身不能造就完美的艺术,因为艺术的目的在于讲述人的情感和行为,因此艺术家还需要摸索培养讲述故事的能力。但是这至少说明,瓦萨里的风格理念在很大程度上是与再现技巧相联系的,而“再现”就意味着用外部现实世界对画面进行观照,这与沃尔夫林意义上的“风格”有极大的不同,后者指的是艺术的形式方面,比如人物的布置、画面空间的构图,并不能回应“再现的样式与真实的客观外貌之间的联系”。
将maniera的历史理解为模仿手段的发展史,阿尔珀斯不认为瓦萨里是手法主义(mannerism)的预见者。阿尔珀斯认为“手法主义”源自“仿自然,还是仿古”的对立,然而瓦萨里使用“矫饰”(mannered)一词时,强调的是以模仿本身为目的,不管是纯粹的模仿自然还是模仿艺术,而忽略了艺术的真正目的。所以,阿尔珀斯从“模仿”“再现”的技术层面去理解disegno,也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有关模仿对象的争议。但我们也不应忽视,瓦萨里提出的完美艺术的五项准则——规则、秩序、比例、赋形、风格(regola,ordine,misura,disegno,maniera)——只有disegno和maniera在阿尔珀斯的文章中得到重视,而且maniera在某种程度上成为disegno的附带概念:体现在艺术家个人身上,是艺术家模仿技巧的体现;体现在某个时代或者时间流当中,maniera的历史等同于disegno的发展史。阿尔珀斯之所以只选择disegno和maniera进行讨论,或许是因为她只讨论了瓦萨里对绘画的看法,而regola、ordine和misura更多涉及雕塑和建筑这两个艺术门类。(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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