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由蒙古人所建立的地域空前广大的大帝国,其辽阔的疆域超过了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王朝。据《元史·地理志》载:“自封建变为郡县,有天下者,汉、隋、唐、宋为盛,然幅员之广,咸不逮元。汉梗于北狄,隋不能服东夷,唐患在西戎,宋患常在西北。若元,则起朔漠,并西域,平西夏,灭女真,臣高丽,定南诏,遂下江南,而天下为一。故其地北逾阴山,西极流沙,东尽辽左,南越海表。盖汉东西九千三百二里,南北一万三千三百六十八里,唐东西九千五百一十一里,南北一万六千九百一十八里,元东南所至不下汉、唐,而西北则过之,有难以里数限者矣。”[321]元朝的疆域北部已包括今西伯利亚大部分地区,东北抵鄂霍次克海,西南的西藏、云南都在元朝统一政权的范围内。
元朝疆域的确立,是蒙古几代帝王进行了70多年的军事征伐而最终完成的。13世纪初,在中国范围内存在着7个分裂的政权或区域:[322](1)蒙古地区,以蒙古高原为主的今大兴安岭以西,居延海、阴山山脉以北至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分布着蒙古语系、突厥语系的游牧民族,内部也不统一。(2)西辽政权地区,今新疆以及以西至巴尔喀什湖、阿姆河之间地区。(3)金政权地区,淮河、秦岭以北的黄河流域及大兴安岭以东地区。(4)西夏政权地区,北起河套,南至陇山、河湟地区,西至河西走廊西端。(5)南宋政权地区,淮河、秦岭以南(除云贵高原以外)地区。(6)大理政权地区,云贵高原及周围部分地区。(7)吐蕃地区,青藏高原及周围部分地区。蒙古部在铁木真的带领下,结束了各地区分散格局的状态,实现了全国的统一。
1206年,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召开忽里勒台(大聚会),铁木真被推举为成吉思汗,建国号为大蒙古国,从此一个以蒙古部为领导的统一汗国正式建立。建国后,铁木真便开始了大规模的对外征伐。
吞并西夏。从1205年到1209年,蒙古3次进攻西夏。1209年蒙古第三次进攻西夏,围攻其首都中兴府(今宁夏银川),西夏主纳女求和,称臣纳贡,蒙古撤军。此后成吉思汗把军队放在了攻取金朝和花剌子模政权方面,使西夏得以延续。1226年,成吉思汗亲征西夏,夺取了甘、肃等州。1227年6月,西夏被蒙古汗国灭亡。
灭亡西辽。西辽是辽朝灭亡后,契丹贵族耶律大石率部众西迁中亚所建立的王朝。“它的领地(包括属国)东至火州,西至花剌子模(Khwarazm),北及巴尔喀什湖南,南及和阗地区,建都巴剌沙衮,号虎思斡鲁朵”。[323]1209年,西辽属部畏兀儿国主慑于蒙古的声威,杀西辽少监归附蒙古。蒙古取得了今新疆乌鲁木齐、吐鲁番和哈密一带。1211年,西辽的属国哈剌鲁也归附蒙古,这样蒙古国的势力达到了今巴尔喀什湖以东的地区。1218年,成吉思汗派兵消灭了乃蛮王屈出律,西辽领土尽归其所有。这样西北大片领土都置于蒙古统治之下。
征服金朝。成吉思汗从1221年开始展开了南图中原的战争。不久就进入居庸关,威胁金朝首都中都(今北京)。1213年,蒙古又兵分三路大举南下,破河北、山东、河东90余郡。[324] 1214年,蒙古军直抵中都,金朝求和,蒙古撤军。同年五月,金迁都南京(今开封),蒙古于1215年攻占中都。1233年,金哀宗迁居蔡州(今河南汝南县),1234年,蒙、宋联合攻取蔡州,金朝灭亡。
招抚吐蕃。1239年,蒙古派兵进入吐蕃地区。当时吐蕃处于教派林立的状态,于是,蒙古决定对势力较强的萨迦派领袖萨班进行招抚。1246年,萨班奉命觐见蒙古大汗贵由(定宗),共议吐蕃归顺事宜,并由萨班作为代表对吐蕃各僧俗首领进行招抚,这样就确立了双方政治上的君臣关系。忽必烈继位之后,对这一地区实行了政教合一的统治制度。至元元年(1264)设总制院“掌释教僧徒及吐蕃之境而隶治之”。[325]至元二十五年(1288)改总制院为宣政院。宣政院是管理青藏高原各族军事、民政的最高机构。同时元朝设立路、宣慰司、元帅府、总管府、万户府、千户府、宣府司、安抚司、招讨司等一整套的行政和军事机构,对当地实行有效的统治。
攻克大理。1253年蒙哥汗派忽必烈亲征大理,1254年大理国灭亡。(www.xing528.com)
灭亡南宋。1234年,蒙、宋联合灭金后,蒙古便把进攻的矛头指向了南宋。蒙、宋之间进行了40多年的争战。在长江上游的四川、中游的襄阳(今湖北襄樊市)和淮河中游,双方进行了多次激烈的战争。至元十三年(1276),忽必烈改国号为“大元”。同年,元军逼近南宋首都临安(今浙江杭州)。至元十六年(1279),南宋皇帝败死于厓山(今广东新会市南海上),南宋灭亡。
元朝是中国历史上疆域发展的一个重要时期,不仅版图是我国历史上最大的,更重要的是将边疆地区纳入了中央政府的管辖之下,“盖岭北、辽阳与甘肃、四川、云南、湖广之边,唐所谓羁縻之州,往往在是,今皆赋役之,比于内地”。[326]元朝在这些地区设立了云南行省、四川行省、辽阳行省、岭北行省,从而实现了中央集权的有效统治。为了适应少数民族地区社会发展的状况,元朝釆取了因俗而治的政策,在畏兀儿地区设立了北庭都护府等机构;在吐蕃地区设置了政教合一的宣慰院,将其纳入统一的元朝中央政权管辖之下,使西藏地区成为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云南湖广等行省之下边远地区实行了土司制度,在台湾设置了澎湖巡检司,并对南海诸岛开始经营,开辟和稳定了中国的海疆。
蒙古国在进行统一全国战争的同时,进行了大规模的西征。成吉思汗、拔都、旭烈兀的三次西征,建立了横跨亚欧的四大汗国,即钦察汗国(成吉思汗孙拔都建)、窝阔台汗国(成吉思汗三子窝阔台建)、察合台汗国(成吉思汗二子察合台建)和伊犁汗国(成吉思汗孙旭烈兀建)。钦察汗国东起今鄂毕河下游及额尔齐斯河,西至今俄罗斯、乌克兰、白俄罗斯等地,南临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近北极圈;察合台汗国强盛时,东起今新疆吐鲁番、罗布泊,西至阿姆河下游,北抵阿亚古斯河,南越兴都库什山;窝阔台汗国势力强盛时,西起今新疆喀什与塔拉斯河谷,东至今新疆吐鲁番,北抵额尔齐斯河上游,南极天山南路诸城;伊犁汗国东起阿姆河和印度河,西北至土耳其安卡拉以西的克罗卢山脉,西南沿幼发拉底河西岸至今伊拉克巴士拉西南,南达印度洋海岸,北抵高加索山。[327]最初四大汗国同蒙元帝国之间是宗藩关系。根据蒙古的定制,宗主与分藩的关系为:(1)诸宗藩之国的汗位继承,必须取得大汗的许可,才得正位。(2)大汗所领城廓农耕之地,例视为全体黄金氏族成员所有而由大汗管领的公产。(3)诸藩宗亲必须按大汗的要求,分遣子弟入侍。大汗也可以根据需要,征调诸藩国的官员入朝任用。[328]四大汗国在成吉思汗及窝阔台时期,还直接臣属于大汗,能够维持统一。蒙哥汗之后(宪宗),忽必烈与其弟阿里不哥为争夺汗位展开斗争,在斗争中各道诸王和蒙古贵族通常拥立一方反对另一方。忽必烈即位后,虽有蒙古大汗的称谓,但已经不能号令四大汗国,蒙古帝国实际上已经分裂为元帝国和四大汗国,并走上了各自独立发展的道路。
所以,学界一般认为,蒙古帝国不等于元王朝,蒙古汗国的疆域也不等同元王朝的疆域。毕奥南认为,元朝与大蒙古国有历史继承关系,但两者有重要区别,就版图来说,元朝的版图虽然脱胎于大蒙古国,但不等同于蒙古国,这不仅因为入元后西方四大汗国脱离了大汗的管辖,而且还有合并南宋等地以后的新构建。[329]上述中国范围内的7个区域,并不能全部称为元朝的疆域,有的地区已为其他汗国所有,今新疆天山以北地区大部分已分给了窝阔台汗国;阿姆河南岸,在蒙哥末年也并入了伊犁汗国;今新疆乌鲁木齐一带在蒙哥元年(1251)设置了别失八里行省,治所在别失八里(今新疆吉木萨尔县北破城子),察合台汗曾一度占据,后期才划归元朝的版图。伊犁河流域在元世祖至元十二年(1275)设置了阿里麻里行省,治所在阿里麻里(今新疆霍城县水定镇西北)。但两年后即废,并入了察合台汗国。
元朝还对高丽、安南、占城、缅甸等周围邻国也进行了军事征服。在高丽设征东行省,由高丽国王兼任行省丞相,高丽处于半独立的地位,实为元朝的属国。蒙元曾对安南(今越南)三次用兵,但并没有使安南完全臣服,后撤兵。占城在安南之南,元世祖忽必烈时想以占城为侵略海外诸国的起点,并设占城行省。元成宗继位后,停止了征服占城的军事行动,此后占城的使节往来不断。元朝还对缅甸进行了一系列的征服,并曾设立缅甸中行省,但设立不久即废,两国之间保持着臣属关系。元朝虽征服这些国家,并在一定时期内设官置属,但这些国家都保持着相对独立的地位,实为臣属关系。
元朝的疆域大致为,北至蒙古、西伯利亚,西北到新疆,西南包括今西藏、云南,南至南海诸岛,东南至琉球(今台湾),东北至鄂霍次克海。元朝前期东部拥有朝鲜半岛东北部,元朝后期,西北和东北疆域有所收缩。从1330年元朝的疆域来看,西北到了今天的新疆哈密地区;东北与朝鲜的疆界东起鸭绿江下游,西以今江原道安边境内的铁岭为界。[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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