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金时期是东北地区经济大规模开发和发展时期,契丹、女真两个民族分别勃兴于东北的西部和东北部,东北是辽金王朝重点发展的地区,两朝统治者都釆取移民政策,将大量的汉人北迁,不仅增加了东北地区的劳动力,更带来了先进的生产技术,对东北地区经济的发展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辽金时期东北地区的农业、手工业、商业都有了长足发展。[252]北方草原地区分布着受辽金王朝统辖的阻卜、蒙古等游牧民族,主要从事较为单一的游牧、狩猎经济。
(一)农业
契丹政权建立前后,契丹统治者将大批被掳掠的汉人、渤海人强迁到契丹内地,在草原的边缘地带,也是农业与牧业交错地带,设立州县,发展农业,于是这里出现了城邑、耕田。在辽圣宗以后,辽统治者更为重视农业,在统治者的大力提倡和推广下,原来的一些游牧民也开始经营农业,促使东北地区农业经济发展较快。辽朝时期,东北南部一带汉人、渤海人从事农业生产的地区农业比较发达。东北地区主要的农作物有麦、稻,以及梁、黍等。此外,辽朝时期还从西域传入一些新作物,如回鹘豆,“高二尺许,直干,有叶无旁枝,角长二寸,每角止两豆,一根才六七角,色黄,味如粟”。西瓜,“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棚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253]东北地区出土的辽代铁制农具遍及东京、中京、上京的州县地区。各地出土的铁铧犁,说明在辽代东北南部与中部农业区,牛耕已普遍使用,农业经济达到了一定的水平。
金朝的农业经济是社会经济的基础部门,金朝统治者尤其重视女真本土农业经济的经营和开发,如太宗天会年间,“分遣使者诸路劝农”。熙宗朝“禁苑稼地分给百姓”。[254]金代东北地区农业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是农业生产工具的改进,牛耕已经代替了锄耕,各地出土的犁铧数量很多,形制已经相当进步。农具有耧铧、铲、锄、镰、锹、镐等,还有杷(耙),[255] 而且已使用水碓。[256] 在今黑龙江省出土的大批金代铁制农具尤为令人注目,仅肇东八里城金代遗址一次就出土50余件。耕作技术的大幅度提高,使多山地区也能发展农业,如北京路的兴州、东京路的婆速府等地开垦了大量的山田,出现“泉源疏地脉,田垄上山腰”[257]的景象。犁耕农业的发展,使金代东北地区土地开发卓有成效,如金世宗大定二十三年(1183),上京路仅女真猛安谋克户的耕地面积即为88万余顷,这在当时东北的北部地区是相当可观的,远远超过了辽朝,达到了历史上最好水平。[258]金代东北地区的作物品种、农业生产技术和工具已与北宋时大体相同,女真故地的农业生产已开始从过去的粗放经济转向精耕细作,北方民族与汉族在农业生产方面的差距在逐渐缩小。
(二)畜牧业
辽代大部分契丹人过着四时迁徙的游牧生活,畜牧业是契丹族最主要的生产部门。太祖皇后述律氏曾说:“吾有西楼羊马之富,其乐不可胜穷也。”[259]辽朝畜牧业以羊、马、牛为主,其中马匹的繁衍占有极其突出的地位,所谓“其富以马,其强以兵”、“马逐水草、人仰湩酪,挽强射生,以给日用”,即说明马不仅是契丹人的衣食之源、生活资料,而且也是用来骑射、行围打猎、迁徙运输的生产工具。在国家直接经营管理下,马的繁息甚为兴旺,在辽末天祚帝初年,“马犹有数万群,每群不下千匹”。[260]辽代官营畜牧业称为“群牧”,即选择最好的草原建立国有牧场,设群牧司管理。《辽史·食货志》说:“自太祖及兴宗垂二百年,群牧之盛如一日”,足见其国有的畜牧业的繁盛。
金代官营畜牧业基地主要在北方与东北地区,它是在原辽朝群牧基础上发展起来的。金朝设有9个群牧所,由马、牛、羊、驼群,以马群最多。由于海陵末年爆发了契丹农牧民大起义,使群牧受到极大的冲击,世宗为扭转官牧业的残破局面,厉行牧政,番养生息,再度中兴,世宗大定末年马至47万,牛13万,羊87万,驼4000。民间畜牧业以牛、猪、羊最为普遍。金代时期东北地区犁耕农业普遍发展,足以说明东北养牛业的发展盛况。女真人以擅养猪著称,女真内地上京会宁府每年纳猪2万头,以白为多。[261]
(三)手工业
辽代东北的手工业是在各族文化的互动下发展起来的,其中汉族的贡献最大。纺织业、陶瓷业、建筑业等主要依靠汉族工匠,矿冶业主要是依靠汉、渤海和女真(熟女真)工匠,制造马具和车具则以契丹、奚人工匠为主。在各族人民辛勤劳动的创造下,辽代东北手工业生产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并具有民族与地方的新特色。金朝建立后,女真统治者将大批中原各种手工业工匠强行迁至女真内地,在逐渐恢复原辽朝地区手工业的基础上,东北地区手工业生产出现了较大的发展。(www.xing528.com)
矿冶业。辽东是重要的产铁、冶铁之地,如东平县(在今辽阳一带)“本汉襄平县故地,产铁矿,置釆炼者三百户,随赋供纳”。[262]今辽宁鞍山的铁矿就是辽代开发。此外,在东京道、上京道、中京道内都分布着铜、金、银矿冶。随着矿冶的发展,金银器具制作也发展起来,工艺上既继承了汉族手工业的传统工艺,又融入了契丹民族的风格。契丹马鞍最为有名,被列为“天下第一”。[263]在金代时期,在辽代的基础上又有所发展,其中以铁、煤开采为多。黑龙江阿城五道岭发现一座金早期大型官营冶铁基地,铁矿规模宏大,具有釆矿、选矿、冶铁完整的生产工序,据估计开釆的铁矿石有50~60万吨之多。
纺织业。东北地区纺织业最盛在辽河东、西地区。显州(今辽宁北镇)、锦州(今辽宁锦州)有许多蚕丝户,只纳丝绢,不纳粟,曰丝蚕户。由于辽朝畜牧业兴盛,毛织品数量可观,制作水平较高。女真人织布有悠久的历史,“地烧山林,田宜麻谷,土产……细布”,[264]麻布和柞蚕丝织成的各种绸,是女真人朝贡和对外贸易的物品。建立金朝后,女真统治者将大量汉人工匠迁到女真内地从事生产,促进了女真族纺织技术的提高。金上京设有中央少府监所属的织染署、文绣署,织工和绣工主要是汉人。民间纺织业主要是家庭手工业。金朝还有专业织户,他们脱离了农业生产专门从事手工纺织业。东北地区辽阳府的师姑布,在金国内享有盛名。
陶瓷业。辽代陶瓷业开始是朝廷办的官窑,后来民间也随之办起民窑。在辽东、辽西各地都有发现陶瓷窑址,其中上京缸瓦窑(今天赤峰缸瓦窑村)是东北最大的一处官窑址,东京官屯窑(今辽宁辽阳东)是一处较大的民窑。在辽中后期出现了辽三彩,承袭了唐三彩的风格。器物造型上出现一批具有浓厚的北方民族风格的器物,典型的有鸡冠壶、盆口长颈瓶、牛腿瓶等,便于骑马携带或背负,适应草原游牧生活的需要。金代东北陶瓷业是在辽朝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各地出土的窑址中以抚顺大官窑和辽阳江官屯窑最具代表性。前者以黑釉粗瓷为主,后者以白釉粗瓷为主,两地产量都很大,产品遍布东北各地。器型承袭了辽瓷的特点。
(四)商业贸易
东北地区不同经济类型民族之间的商业贸易在辽代十分活跃,与周边王朝、政权的对外贸易联系也相当广泛。商业贸易的繁荣对促进东北经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辽代商业是随城市一同发展起来的。辽统一东北后设立五京,在东北地区有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林动镇)、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宁城县)和东京辽阳府(今辽宁辽阳)。三京城内都有繁荣的商业区,如东京辽阳府的外城又称汉城,“分南北市,中为看楼;晨集南市,夕集北市”。[265]辽朝在边境地区设置榷场与女真、阻卜、铁骊、于厥等部族进行互市贸易,[266]如辽与女真互市的榷场设在宁江州(今吉林扶余县境内)。
金代东北地区各级地方行政建置的所在地,都修筑了大大小小的城镇,它们促进了该地区以商业贸易为中心的城市经济的繁荣。据考古考察,黑龙江省境内的金代古城以上京(今黑龙江阿城南)为中心约有300座,吉林省境内也有金代古城200多座,东北南部地区城镇更为稠密。上京会宁府(今哈尔滨阿城区)有繁华的街区,街道两侧店铺市肆林立。东京辽阳府、咸平府(今辽宁开原老城)是“商旅所集”之处,商贾云集,商业贸易活跃。金初,商业贸易主要是物物交换。金占领辽及北宋地区后,商品流通中主要用辽、宋旧钱。金章宗承安二年(1197),金朝始铸银币,“与钱兼用,以代钞本”。[267]近年来在黑龙江省不断有金代银锭出土,金代银币的出现,是我国历史上银由流通进入法定货币的开始,对后世有重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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