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是华夏族的形成时期。周平王东迁以后,由于国势衰微,王室地位下降,各个强大的诸侯国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发动了一系列的兼并战争,吞并各自周围的一些小国。与此同时,迁到中原地区的和居于周边地区的各族古国与部落也与诸夏国之间不断发生摩擦和战争,而且还参与了周王室的内乱之争。在战争中诸夷与诸夏都有一些小国或夷狄部落被吞并,从而促进了各民族的融合和发展,加速了华夏族的形成。
春秋时期,在西北,犬戎联合申、缯攻打周王室,大片西周故地归其所有。在北方,北狄强盛,进犯晋国,攻破邢国、卫国,日逼中原。在南方,楚国亦自称蛮夷,向北灭掉了“汉阳诸姬”,向南灭掉了申、息、随、邓等诸侯国,向东灭掉了舒庸、舒蓼、舒鸠、舒龙、舒鲍、舒龚等舒夷,这样一时造成了“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28]的局面。在西方,秦国称霸西戎,终春秋之世,“不与中国诸侯之会盟,夷翟遇之”。[29]诸夏国在周围各夷狄之国的胁迫下,相互间产生了认同的意识,齐桓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了“尊王攘夷”的口号。“尊王”实际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以达到兼并周围一些小国的目的。而“攘夷”是利用当时诸夏国都认为自己是炎黄以来夏商周文化传统继承者的认同心理,来激发诸夏的民族意识和民族优越感,联合起来打退北面山戎和狄人的进攻,遏制南面楚人向中原挺进的步伐。虽然目的是为了称霸,但无论从手段还是结果看,对象都是保护和传承三代以来的文化和传统。从一定意义上说,“尊王攘夷”是华夏民族形成后民族自我意识的集中反映。
随着华夏民族自我意识的加强,诸夏国特别强调“华夷之辨”,“夷夏之防”,尊华夏而贬夷狄,华夏与夷狄之间出现了壁垒森严的界限。公元前661年(鲁闵公元年),狄人进攻邢国,管仲劝说齐桓公出兵解救邢国时说:“戎狄豺狼,不可厌也。诸夏亲昵不可弃也。”[30]孔子认为:“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31]“裔不谋夏,夷不乱华”,[32]以此来维护华夏民族作为中心民族统治四夷的尊严和地位。当时华夷之间的划分有两个标准:一个标准是族类,主张“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33]另一个标准就是文化,遵守周礼的地区被称为夏,不遵守周礼的地区被称为夷狄。此外生活方式、宗教信仰、语言文字等也是区分华夷文化的重要标准。
春秋时期各民族的语言已有明显区别,《左传·襄公十四年》,戎子驹支说:“我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不同民族之间的交换需“重译而至”。风俗方面的差异也相当明显,如华夏民族蓄发、著冠,衣服右衽,夷狄的衣服一般为是左衽,发式多种多样,如南方的荆蛮和吴越,有的“断发”,也称作“祝发”、“剪发”,有的“盘发”或“编发”,蓄发冠带是华夏区别于夷狄的重要特征之一。(www.xing528.com)
在区别华夷的两个标准中,尤其强调和重视文化标准,即文化比族类更为重要。楚出身于祝融八姓,但是由于其居于荆蛮地区,文化风俗已经蛮化,即使后来其国力大增,但仍被诸夏国视为蛮夷。春秋时期“华夷之辨”的思想反映出华夏族民族意识加强,华夏民族已经形成。
春秋是政治和社会大动荡、大变革的时代,也是民族构成剧烈变动、重新分化组合的时期,展现出一幅各族频繁往来,既斗争又彼此融合的情景。经过诸侯国之间长期的兼并战争,一些弱小的国家和部族被吞并,其中北方的狄族小国和部族许多并入晋国。东方的夷族国家多数被齐国所吞并,史称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34]南方的苗蛮以及汉阳诸姬的一些小国,则被楚国所统一。与此同时,华夏族和夷狄各族又往往通婚混血,实现了民族间血缘的融合,如晋献公伐骊戎而娶骊姬;晋嫁女于戎狄,如赤狄潞子婴儿的夫人就是景公之姊。通过兼并战争和族际通婚,加速了民族的融合,这表明在华夏族形成的过程中是以夏商周三族为主体,还融入了一些周边民族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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