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南北分裂,篡乱相乖、兵戎迭起,但上述学术传统不但没有中断,反而在文化大体系上有许多新的创辟。首先是佛学: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大盛。当时著名的佛教大师如道安、慧远、竺道生等,“内外群书,略皆遍睹”。道安“阴阳算数之学,亦皆能通”;慧远尤善儒学,宗炳、雷次宗、周续之等曾师事慧远,听其讲《丧服》经及《诗》经之学;竺道生首创“人人皆有佛性”之说,实与儒家“人皆可以为尧舜”之说相契合。上述三位中国出身的佛学大师,实为佛学与中国文化的融合做了较大努力,使中国传统学术思想增加了新的内容。其次为经学:《十三经注疏》是中国经学的一大结集,而其中采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注疏者竟占一半之多。[6]当时南北学术息息相通,南方经学重丧礼;北方经学重周官。北齐大儒熊安生,专以三礼教授,弟子多达千余人。相形之下,北方经学反比南方经学兴盛。再次为史学:其发展可以说上驾两汉,下凌隋唐,史学著作达八百七十四部之多(参见《隋书·经籍志》)。就以北方来说,十六国的史书有二十六种、二百七十余卷(参见《隋书·经籍志》《史通·古今三史·十六国史》)。在北方十六国兵戈相交的混乱时代,尚有如此之多的史学著作出现,可知中国传统学术的连续性是相当顽强的。
总之,由于中国政治的变化、政权的更迭,始终是在本民族内部进行的,而中国民族文化的统一性,又往往使内部的政治斗争无法选择它以外的文化作武器,因此总是在中国固有文化的自身因素中寻找,如儒、道、玄、佛等。但这几种不同的文化因素又具有同源的特点(佛虽源于印度,但也很快与中国传统文化融合),这就使得虽然政权更迭,但由于接受了统一文化的熏染,谁上得台来,也都无所他求,始终保持文化自身的连续性。第二,在少数民族当权的国度里,也同样存在上述问题。尤其中国的边远民族,在文化上都不如汉族发达,其文明程度一般都低于中原地区,所以在他们取得政权之前,就往往接受了汉文化的熏陶;取得政权之后,就更加自觉地与此相认同。这也是保持传统文化连续性的一个重大原因。第三,就中国文化的自身发展说,最重要的原因,乃在于中国文字的统一及文字演变的稳定性。第四,中国宗教不发达,特别是由于多神崇拜,没有形成一个足够统摄全民族的宗教势力,因此也就没有形成不同的宗教势力集团。在官方往往儒、释、道并重于一朝(也有个别时期,个别朝代例外);在民间往往孔、老、佛并祀于一庙。这样,在中国就没有因宗教信仰的问题而发生宗教战争和文化排斥的现象(内部的排斥与斗争取代了外部的排斥与斗争,因此中国政权的更迭往往是内部原因造成的)。这也是中国文化连续性的原因所在。(www.xing528.com)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