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疆域内的土著汉族居民,现时习惯分为广府人、潮汕人、客家人三个所谓“民系”。广府人原义应是指明清两代广州府辖境内文化共同性最明显(特别是在语言方面)的那部分主体居民。他们所使用的方言,即“白话”,也称为广府话(现在又叫粤语、粤方言)。以语言为标准,“广府人”的概念再向外延伸,今天人们往往把两广所有以广府话为母语的居民都称为广府人。相应的,“广府文化”所涵盖的地域也比原来的广州府广阔得多。
上述三个民系有何异同?罗香林在1933年出版的《客家研究导论》中作了开拓性的研究,无论如何,当然有其功绩。然而正如当代另一位客家学者刘镇发所说:“在罗香林研究客家的年代,由于遗传学还在萌芽的阶段,自然没法以遗传学的知识来解答客家问题了。在1960年代以后,遗传学的发展一日千里,而到了80年代,分子生物学的出现更加速帮助了人们对遗传物质的研究,在医学、人类学、犯罪学等方面作出了重大的贡献。”[1]
刘镇发指出:“在1980年代开始,学者们利用遗传学的研究成果,发现中国人大抵以长江为界,分为南北两个差别很明显的群体。北方的汉族的遗传基因跟韩国、日本人较接近,而南方汉人跟南方少数民族、[东]南亚国家的人民相似……(1)G6PD缺乏症(葡萄糖六磷酸去氢酵素缺乏症,蚕豆病)……在香港……总体为4.5%……数字说明广府、四邑人的蚕豆病,发病率约为客家人的一半左右……在北方人里面,G6PD并不常见,约只有0.3%。可见客家人跟北方人在遗传上无法拉上关系,但跟广府人却相当接近……(2)免疫球蛋白……赵茂桐等在1991年发表了一篇他们在1980年代后期做的实验报告,说明汉族根据免疫球蛋白,大约以长江为界分成两个主要的群体。他们在74个地点抽取血液样本,每个地点的人数约100人,以研究汉人之间的遗传距离。他们将结果画成一棵‘系统树’。这棵树表示74个地点人群的亲属关系。他们发现……跟梅县汉人在全国血统最接近的就是广州汉人,然后两者都很接近畲族,然后又跟柳州的汉人形成一个小杈,接到最后四个少数民族形成的小杈;而这两个小杈形成的大杈再接到苗、布依和水族形成的小杈上。这说明‘客家人’在血统上不仅不像北方汉人,而且还跟广州人、柳州人和一些少数民族最像……(3)人类淋巴球抗原(HLA)及其他基因的分析中国HLA的数据跟免疫球蛋白完全吻合。”[2]
黄淑娉主持的小组1997年的测量结果指出:“在广东汉族的三民系中客家人与广府人的相似性较大,这两个民系与广西壮族有较大的相似性;潮汕人同15省汉族的相似性较大。这表明,客家人和广府人与百越民族的融合程度高,他们的基因库中含有较多南方百越民族的遗传成分;而潮汕人与15省汉族这个大群体有较大的相似性,他们的基因库中含有较多中原汉族的遗传成分,与南方百越民族的融合程度小。”与罗香林声称的客家人的身高和鼻高都比广府人高相反,黄淑娉等量度的广府人的平均身高是1678.15毫米,客家人是1659.15毫米,广府人高了19毫米。在鼻高方面,广府人是56.12毫米,客家人是54.44毫米。[3](www.xing528.com)
可见,从遗传学和体质人类学进行研究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显示广府人和客家人在血缘上其实极其接近(倒是潮汕人与两者的区别稍大一点,但也很接近),是实实在在的亲兄弟。过去在所谓“人种差异”问题上的种种捕风捉影之谈既违反科学,也不利于团结,不应再重复。差异是在文化方面。
然而,即使是文化差异,也不如某些北方学者想象的那么大。刘镇发在经过仔细的比较研究后指出:“从语言学的事实,澄清了大家对以嘉应方言为狭义定义,所谓‘客家方言’的误解。嘉应方言在声、韵、调、词汇、语法各方面都比较接近广州话或台山话。”[4]笔者也曾在具体分析后指出:“与语言上的差异比较,广东三大民系在风俗上的差异要小得多。”[5]
当然,差异不大不等于没有差异,拂去历史的尘埃,让三个民系充分地显示自己文化上的特色与亮点,优势互补,对和谐广东与文化大省的建设,其正面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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