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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西庙迁移真相揭露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是逻辑方面,王先生之所以得出结论是因为“据目前所见材料……这是宋代唯一的一处官修的广州城旁的南海庙宇”,而且没有提出理由就先排除了西庙建于宋代之前的可能性。王先生《再论》说:“廖颙‘在广州城之西南隅’与方信孺‘在城西五里’的记载不同”,他之所以有南海西庙迁移之说,“是基于廖颙、方信孺记载的无误”,“难道根据史料记载而判断有误吗?”

南海西庙迁移真相揭露

王先生《丝路》称:“今翻检到宋人程师孟《洪圣王事迹记》,对熙宁时修广州西城和南海西庙有载,证明其建庙的时间应与建西城时间同时,即熙宁四年十月至五年八月……就在修西城的同时,师孟在原来与侬智高‘战斗椎瘗之处,则今所谓航海门之西数十步而止’,‘其颠以立神像而祠之,适在其地无少差焉。’……新建庙在广州南海东庙之西,故名西庙,则建庙之本意,当为镇邪避恶,护城保民所建……西庙在宋西城之西南隅,不仅熙宁时建庙初如此,即使到了乾道三年,廖颙《重修南海庙》(原文如此)亦云西庙‘在州城之西南隅’,而成书于开禧二年(1206)前的《南海百咏》却言:‘西庙在城西五里’。若后者记载无误,则南海西庙从乾道至开禧间,位置一定发生了迁移……”

对此,笔者在《辨正》中首先指出:“王文所引程师孟《洪圣王事迹记》,抄录、标点、理解均有误。原文相应段落是:‘昔智高之入于州地,日惟杀人以作威。其战斗椎瘗之处所,今所谓航海门之西数十步而止。逮予为城,屋其嵿以立神像而祠之,适在其地,无少差焉。经营之初,不入于他虑,岂神之意有使之然,欲以是为居,以镇不祥之所,而殄其杀气之余,与斯民排灾遏患于无穷者耶?’程师孟说得很清楚:神祠建于侬智高‘战斗椎瘗之处所’之上,纯属巧合,当初他并无这样的考虑。事成之后,他归之于‘岂神之意有使之然’。王文在割裂原文之后声称‘建庙之本意,当为镇邪避恶’,完全背离了程师孟的原意。”王先生《再论》中反击:“纪念南海神‘护城保民’之本意是修建庙原因,这在拙文中十分清楚,也已多次强调,而赵文断章取义,割裂前后文,仅提‘镇邪避恶’,曲解拙文。”其实,笔者并没有否认建庙当有“护城保民”之意(神庙多如此,不独南海神庙为然),所以未对此评论。笔者指出的只是下面的事实:明明程师孟说神祠建于侬智高“战斗椎瘗之处所”之上,纯属巧合,当初他并无这样的考虑。王先生却说程师孟是有意在侬智高“战斗椎瘗之处所”之上建庙来镇邪避恶,恰与程师孟文意完全相反。王先生又说:“拙文史料程师孟《洪圣王事迹记》,见于郭棐《岭海名胜记》卷10《南海庙志》,清陈兰芝增补《岭海名胜记》(乾隆增补本)时,把《南海庙志》编作卷5。不知道赵文到底看了万历自刊本,还是读了乾隆增补本?赵文引程师孟的《洪圣王事迹记》,注释曰:‘郭棐:《岭海名胜记·南海庙志》卷5’,显然不确。既然赵文对版本不能确定,来自两个不同版本内容当然有异,怎么说拙文‘抄录、标点、理解均有误’?”按笔者《辨正》在与王先生的引文对照时,已注明所引为“郭棐:《岭海名胜记·南海庙志》卷5”,明显就是与王先生所引为同一版本(但笔者未注明是陈兰芝增补本,确实有欠严谨,感谢王先生惠予指出),何来“不能确定”?其实,即使退一步讲,果真如王先生所说笔者对版本不能确定,那也只要通过对王先生的这段引文与其本身注明的出处“(宋)程师孟:《洪圣王事迹记》,(明)郭棐:《岭海名胜记》,(清)陈兰芝增补:《岭海名胜记》卷5《南海庙志》”进行对照,即可判断笔者是否“妄说”。

王先生接着说:“细读《洪圣王事迹》(原文如此)可知,程师孟第一次提到:‘其后被旨,躬祷东祠,即(原文如此)入,宛如梦之所见’,从同文前引程师孟于西城航海门西‘立神像而祠之’来看,程师孟首创西城的同时,又建洪圣王庙,这里的‘神’无疑为南海神即洪圣王,从同文‘东祠’(即南海庙)比较来看,此洪圣王(南海神)祠应是‘西祠’。结合前文所言皇祐四年以后的一二十年间,岭南各县纷纷建立南海离宫的背景来看,此洪圣王祠应是史料中所看到的最早的南海祠,且从文中与‘东祠’对照来看,应是西祠(西庙)无疑。不然,舍此别无他选。不知赵文对同文‘东祠’何解?”

按程师孟《洪圣王事迹记》云:“熙宁四年(1071)辛亥三月,余自长乐移兹州……予来之明年春,而城之余工将竟也,有嫉之者以讼于朝,未几予有荆渚之命。将行矣,蕃汉之民,欲予留也,期相谒神,再拜焚叩,乞杯而卜之。凡杯之验,以仰为阳,以覆为阴;遇阳则吉,而得阴则不。祝而约曰:‘留则仰,不则覆。’盖屡乞而屡仰,然后皆拜如初,以谢神赐。众出而语人曰:‘公留矣!神且告我矣!’既而余果留。先是予一夕梦,俱讼者并辔于途,见大第屹然类公府之为者。予却马旁立,彼辄先驰,及门则坠而行于地。予徐以进,历观位序堂奥之美,久之乃寤。其后被旨躬祷东祠,既入,宛如梦之所见……昔智高之入于州地(以下叙建航海门西神祠事,语见前,下略)。”[12]王先生《再论》说:“据目前所见材料,只有熙宁五年(1072)官府修成的洪圣庙是最早的,而且在没有见到其他史料前,这是宋代唯一的一处官修的广州城旁的南海庙宇,难道今天所见的最早这一处既然在同文中与‘东祠’对应,不应看作‘西庙’吗?”这段话有两个问题。一是逻辑方面,王先生之所以得出结论是因为“据目前所见材料……这是宋代唯一的一处官修的广州城旁的南海庙宇”,而且没有提出理由就先排除了西庙建于宋代之前的可能性。然而,“目前所见材料……这是宋代唯一的一处官修的广州城旁的南海庙宇”岂能等同于肯定是“宋代及此前唯一的一处官修的广州城旁的南海庙宇”,岂能就说“舍此别无他选”?如此推断,明显违反了形式逻辑,更与“多闻阙疑,无征不信”的原则相冲突。二是事实方面,程师孟《洪圣王事迹记》明明是先叙其“被旨躬祷东祠”,然后才叙在航海门之西数十步“立神像而祠之”,从文理来看,就是先有“东祠”之名(默示当时已有对应的“西祠”),后有航海门新神祠之设,这个新神祠是“第三者”,与东祠并不“对应”。也就是说,在航海门新神祠设立之前,西祠业已存在。新神祠当然就不可能是西祠。

王先生《再论》说:“廖颙‘在广州城之西南隅’与方信孺‘在城西五里’的记载不同”,他之所以有南海西庙迁移之说,“是基于廖颙、方信孺记载的无误”,“难道根据史料记载而判断有误吗?”这似乎理直气壮,其实大谬不然。就一般而论,有哪一部历史著述的论断不是根据史料记载而作出的?何以会有正误之分?除了有的人是蓄意伪造历史之外,产生错误论断的原因,或是所用史料可信性有问题,或是对史料的解读不当,或是推理过程违反形式逻辑,当然还可能有其他方面的原因。即就此“迁移之说”而言,王先生的理由是廖、方记载不同。然而笔者在《辨正》中,已引《元大德南海志残本》中的记载证明,宋元之际,今文昌路的南海西庙故址一带的商业区,虽在西城墙外,仍被当时人称其在西城西南隅。可见,廖、方记载在实质上并无矛盾,所指的是同一座南海西庙。“迁移之说”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王先生既仍坚持其故说,就理应批驳笔者此论。遗憾的是,尽管王先生《再论》中长篇累牍重申迁移之说,却无片言只语对笔者此论作出回应。

王先生《再论》又说:“而赵文所言‘古代神庙,虽屡废屡修,亦必在原址,此为通例’,上述所言东莞县改建洪圣离宫,从县东而迁孤屿之上,正是对此命题的有力否定。”其实,笔者《辨正》相关的完整原文是:“古代神庙,虽屡废屡修,亦必在原址,此为通例。可见廖颙所说的西庙,亦即方信孺及后世所说的西庙。‘迁移’之说,既不合通例,亦无任何史料依据可以证其为特例……”意思本来很清楚,即“虽屡废屡修,亦必在原址”是通例,但不排除有特例,而这就必须有可靠的史料依据。王先生所举东莞县之例,如有可靠的史料依据,当然可以成立,然而这与笔者所云并无矛盾,又何来“有力否定”?笔者之所以否定南海西庙迁移之说,正是因为它并无确据,只是源于对史料的错误解读而已。

王先生在《丝路》中说:“西庙在宋西城之西南隅”,“廖颙《重修南海庙》(原文如此)亦云西庙‘在州城之西南隅’”。笔者《辨正》指出:“程师孟所建神祠,在航海门与朝宗门之间而更靠近航海门,当在今广州起义路东侧;从地图看,则位于西城的东南隅;位于包括子城、东城、西城在内,整个广州城(此处特指城墙内)的南北中轴的最南面;若合西城墙外的商业区而言,则位于广州城东南隅,总之都与廖颙《重修南海庙记》所说‘在州城之西南隅’的西庙风马牛不相及,可以断言绝非西庙。”就此,王先生《再论》作了“更正”:“至于拙文所云‘西庙在宋西城之西南隅’,这里的‘西城’当为‘子城’或(熙宁的)‘州城’的笔误……”按程师孟所建神祠确在“‘子城’或(熙宁的)‘州城’”的西南面,但不在“子城”之内,具体一点说,是在子城的西城墙外,西南方数百米处[13]。显然,王先生在这里认为“在子城之西南隅”也应包括子城城墙之外。

以此例彼,则廖颙《重修南海庙记》所云西庙“在州城之西南隅”[14]与方信孺《南海百咏》所说“又有西庙在城西五里”[15],当然也就没有任何矛盾了。但王先生却说:“西庙在宋西城之西南隅,不仅熙宁时建庙初如此,即使到了乾道三年,廖颙《重修南海庙》(原文如此)亦云西庙‘在州城之西南隅’,而成书于开禧二年(1206)前的《南海百咏》却言:‘西庙在城西五里’。若后者记载无误,则南海西庙从乾道至开禧间,位置一定发生了迁移……”王先生在这里再次陷入双重标准:如果承认廖颙与方信孺记载的实质一致,则他主张的“南海西庙从乾道至开禧间,位置一定发生了迁移”就完全是无中生有;如果否认其实质一致(即认为城墙之外就不能算城之西南隅),则他“更正”后的“西庙在宋子城之西南隅”也同样不能成立。(www.xing528.com)

不仅如此,廖颙在乾道三年(1167)作《重修南海庙记》时,上距程师孟修筑西城的熙宁四年(1071)已近百年,他所说的“州城”已是包括子城、东城、西城在内的整个广州城,而绝不可能再仅限于“‘子城’或(熙宁的)‘州城’”这样一小块地方。而在包括子城、东城、西城在内的整个广州城(此处特指城墙内)中,程师孟所建神祠位于南北中轴的最南面,与廖颙所说“在州城之西南隅”的西庙风马牛不相及,可以断言绝非西庙(俱见上文)。王先生《再论》辩称:“程师孟所建庙就是在以子城为中心的西南隅,而这里州城完全可以当作以子城为中心的广州城,当时的中轴线是以子城正南门镇南门为中心,向北约经今北京路,包括宋广南东路安抚司(宋元符中建),即后来的布政司,清海将军楼(原文如此)等的西南。”

在讨论乾道三年(1167)广州城的中轴线时,必须明确我们说的当然是公认的地理学意义上的中轴线。当时广州城的西城墙在今人民路,东城墙当在今农民讲习所西侧,芳草街已是城外。[16]以此为基准,程师孟所建神祠也就位于广州城(此处特指城墙内)南北中轴的最南面。而王先生所谓“当时的中轴线是以子城为中心的广州城,当时的中轴线是以子城正南门镇南门为中心”,则是时空倒错。熙宁以前,只有子城,子城中轴线确实就是广州城中轴线。但熙宁四年、五年(1071—1072),东、西城相继竣工之后,子城中轴线已在新的广州城中轴线以东,相距约400米。[17]

在宋代东、西城均完竣的数十年及其后,当时人所说的广州城范围,既可按一般习惯仅指城墙以内,也可如陈大震《大德南海志》那样,同时包括西城墙外的商业区。[18]为免产生歧义,笔者《辨正》分别用几种不同的参照系(包括王先生自己提出的“西城”)来说明程师孟所建神祠的方位。打个比方,就是拿出几双鞋子任君选择。不料王先生为“投桃报李”,指此为“不得不削足适履,向壁虚造”,恰与笔者实际做法相反,可谓不知所云。王先生《再论》还振振有词地质问:“难道不以子城的安抚司及中轴线为中心(笔者按:当然不!俱见上文),而以‘两城墙外的商业区’为中心吗?事实上,程师孟所建的南海祠就是南海西祠,也在广州(子)城的西南,而非赵文(包括东西城和东西两城墙外的商业区)的‘东南’。”

在说明西庙的方位时,笔者提出的三种参照系之一是“若合西城墙外的商业区而言,则位于广州城东南隅”,何曾说过“以‘两城墙外的商业区’为中心”?从王先生接着又再说一次“而非赵文(包括东西城和东西两城墙外的商业区)的‘东南’”,可知此非偶然笔误。不知王先生何以如此喜欢凭空虚构?而王先生论及程师孟所建神祠在乾道三年(1167)的广州城中位置时,撇开东城西城,说“在广州(子)城的西南”,偷换概念,把此时的广州城与子城混为一谈,犹如一个小孩子长成大人之后,还硬要拿着他儿时的衣服去论断他的身材,这不是削足适履又是什么?廖颙写《重修南海庙记》时,上距东城、西城的竣工既已近百年,他所说的“州城”当然不会是仅指“子城”。王先生既鉴于其“西庙在宋西城之西南隅”无法自圆其说,遂宣称把“西城”、“更正”为“子城”,却恐怕难以起廖颙于地下,要他也按王先生的口径,把“在州城之西南隅”也“更正”为“在子城之西南隅”。

廖颙《重修南海庙记》叙南海神庙,先谓:“古庙即扶胥之口,又一在州城之西南隅,故有东西二庙之称。”接着记述自唐天宝以来历代修葺的情况。[19]笔者《古代》谓:“西庙之建,肯定在北宋元祐之前,从廖容(按:即廖颙,见下文)行文语气分析,甚至可能早至唐代。”王先生《丝路》就笔者此语批驳:“今人更提前到唐代,但言之无据。”其实,“甚至可能”之意,就是仅是“可能”而且还要打折扣,显见笔者本来就认为,现有资料尚不足以证明西庙之建早至唐代,只是从“多闻阙疑”的角度提出猜测以供探索而已。

笔者《辨正》谓:“西庙之建,肯定在北宋元祐之前,从廖颙行文分析,甚至可能早至唐代,惟因碑文残缺,不能定论。”就此王先生说:“宋廖颙《重修南海庙》(笔者按:原文如此):西庙‘在州城之西南隅’(收入郭棐《岭海名胜记·南海庙志》、道光《广东通志·金石略》等,后者碑文有残缺,前者碑文完整,赵文不知郭棐本收入师孟的全文,仍以残缺文应对,‘惟因碑文残缺,不能定论’)。”按笔者《辨正》数处引用郭棐《岭海名胜记·南海庙志》,并特别就王先生所说的“师孟的全文”,与王先生所引文作了比较分析;又笔者1986年发表的《黄埔港的变迁》在引用廖颙《重修南海庙记》时,已注明引自《岭海名胜记》卷5,[20]则是否知其收入廖颙《重修南海庙记》,读者自可判断,无待笔者之哓哓。但笔者“碑文残缺”一语,确属不当,感谢王先生惠予指出。然无论用何文本,由于其文序一致,都对笔者之猜测无影响。道光《广东通志·金石略》、同治《番禺县志》所收之廖颙《重修南海庙记》,作者名写为“廖容”。王先生《丝路》称:“后道光《广东通志》、同治《番禺县志》皆作‘廖容’,误。”就此笔者《辨正》指出:“道光《广东通志》、同治《番禺县志》均作廖容,王文指为误,不确,盖避清仁宗颙琰讳耳。”但王先生不屑一顾,在《再论》中继续说:“‘廖颙’赵文作‘廖容’、‘廖客’,皆误;‘季陵’赵文作‘李陵’,亦误。”按普通话“颙”音为yóng,“容”音为róng;粤语则无r音,故“颙”、“容”同音,都读若yóng,故道光《广东通志》、同治《番禺县志》为避讳均改“颙”作“容”。笔者《古代》在引同治《番禺县志》之后,亦从之而写作“廖容”。倘把避讳称为“误”而加以指摘,才真正是明显的常识性错误。这种情况下,按其本名写作“廖颙”(如前引笔者与黄伟合撰的《黄埔港的变迁》)固然正确,按其因后世避讳而改写的“廖容”亦非错误。如汉光武帝的老朋友庄光,后人避汉明帝讳改写为“严光”,相沿至今,称之为“严光”者远较称之为“庄光”者多。又如清初诗人王士禛(渔阳山人),死后因避清世宗胤禛讳,先后被改名为王士正、王士祯。时至今日,提及王渔阳这三个名字的使用率仍以“王士祯”为最高。至于“廖客”、“李陵”,则笔者底稿及所交手稿本为“廖容”、“季陵”,此印行之误。盖笔者1997年参加海洋文化湛江)研讨会,会上仅发论文提纲而未印发论文。会后始交文稿,笔者所交为手稿(当日多如此,盖斯时电脑远未若今之普及),后印刷论文集时亦未安排作者校对。无论如何,王先生对“客”、“李”之误惠予指出,仍极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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