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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文史资料选辑:颠沛流离的生活与艰辛演艺路》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法租界新中央戏院演出,突然又赶上一九三九年的大水,把班子冲垮了,这是我遭到的第三次打击。离开童家班,我一度参加小杨月楼的戏班。田菊林是北昆演员田瑞亭的女儿。田瑞亭与演刀马旦、后为韩世昌吹笛的侯瑞春,同是昆曲和高腔老艺人朱玉铮的弟子,能演昆曲、高腔老生兼老旦,后来专司吹笛。我们在芜湖演戏,常遭到国民党伤兵们和一些流氓坏蛋的骚扰,因而观众不敢来了,戏院不上座,我们的生活也就成了问题。

《天津文史资料选辑:颠沛流离的生活与艰辛演艺路》

荣庆社在分裂后,我受到了打击。我感到昆曲班后继无人,便从农村招来二十四个小孩,在劝业场天外天进行培养。当时我们早晨在法租界教堂前住处慧果里练功。没想到这些小孩培养得差不多了,正赶上发生了“七七”事变,小孩们全走了,使我又受到第二次打击。

“七七”事变后的第一个春节,我处于没饭吃的困境,想赚一点钱餬口,组织了一个包括京戏、梆子、昆曲在内的“三大块”班子,演了十几天就停止了。因为没有着落,又重组一个昆曲班,仍称荣庆社,参加者除我以外,有侯永奎、侯益隆、陶显庭、郝振基和白玉珍等。在法租界新中央戏院演出,突然又赶上一九三九年的大水,把班子冲垮了,这是我遭到的第三次打击。

这时,童汉侠给他的女儿童芷苓组班,在天津新中央接着演唱,也不上座。我被约参加了这个童家班,在童的戏前面演出昆曲。后来给我吹笛子的侯玉和因病去世,我便改行陪着童芷苓唱京戏,并教她昆曲。侯永奎因为拜了尚和玉学了《铁笼山》、《艳阳楼》等几出尚派戏,他参加梁文娟的京戏班,在华安戏院演出。不久班散了,永奎也归入了我和童芷苓合作的这个班。

我和童芷苓合演时,演《樊江关》,我的樊梨花,她的薛金莲;演《虹霓关》,我的夫人,她的丫环。我还和她演过《得意缘》。童芷苓跟我学昆曲《金山寺》,我并陪着她演出,把白娘子让给她,我演青儿。但是,不久童家班散了。

离开童家班,我一度参加小杨月楼的戏班。小杨月楼演《断桥》,我陪着演青儿;演《四郎探母》,我饰萧太后。他演《绿珠坠楼》新本戏,白天给我说一说,临时“钻锅”,晚上就可以陪着他唱了下来。不久,我又跟着田菊林去山东,离开小杨月楼。

田菊林是北昆演员田瑞亭的女儿。田瑞亭与演刀马旦、后为韩世昌吹笛的侯瑞春,同是昆曲和高腔老艺人朱玉铮的弟子,能演昆曲、高腔老生兼老旦,后来专司吹笛。他的女儿田菊林从天津经济南去青岛演戏,约我同行。商妥我不演戏,只给田菊林说戏。田菊林到青岛,在中和戏院演出后,又到了上海,演于天蟾舞台。在上海演完,又返回青岛。

我不愿意和田菊林合作了,便在青岛教了两年戏。教过旦角刘美君和刘少卿,她俩是刘俊卿的女儿。观众想看昆曲《金山寺》,但她们俩不能演,让唱老生的娄亚儒请我教戏。我一面教,还给拉身段,刘美君的姐姐刘少卿,原是唱老生的,这时她就迷上了旦角,非要改学旦角不可,天天吊嗓子。她父亲没法子,给她重新置办行头,改唱旦角戏,名字也改了心砚明,居然出了名。刘美君现为合肥剧协理事长,人大代表,心砚明也在那一带。与此同时,我还教过张文娟和花青莲,又教昆曲,又教京剧。(www.xing528.com)

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张文娟在济南搭班,出演大观园,每天两场。当时没有小生,让我改演。从春节开始,我就开始演京剧小生了。连演三个月,她嗓子突然坏了,辞了班,我也要走。戏班留我不让走,我在原班演戏教戏,教张美玲、孔婉华、李凌云、安艳秋等。

后来,崔盛斌来到济南搭班,他知道我是唱昆曲的,又能教戏,让我教他的女儿崔丽蓉,还有徐玉川。那时济南正在敌伪统治下,崔盛斌给张美玲编排了一出《刘海与嫦娥》,日本人说:“刘海怎么跟嫦娥在一起呢?”审查剧本内容,里面有“后羿射日”情节,影射抗日,不准上演。经过崔盛斌托人向日伪托情、请客,最后准许演了。崔盛斌饰刘海,张美玲饰嫦娥,叫座力极强。

抗战胜利后,济南戏院营业较盛,很多人利用势力抢占戏院子。崔盛斌被撵出了大观园,孟福田进入取而代之。孟福田有两个女儿——孟丽君、孟丽蓉在这里演出。

我最后在芜湖搭班,一共住了四年,那时是国民党政府重来所谓的抗日胜利年代,由于物价飞涨,伤兵骚扰,戏院这一行业也是不容易维持的。我们在芜湖演戏,常遭到国民党伤兵们和一些流氓坏蛋的骚扰,因而观众不敢来了,戏院不上座,我们的生活也就成了问题。

我在芜湖住了四年,遇到两次闹大水,在第二年闹大水时,剧场不能演出了,饭也就没处吃。我迫不得已,同几个人到芜湖农村去搭戏班。记得是到达一个名叫仙女庙的地方,在那里白天演老戏,晚上演连台本戏《杨家将》,我扮演宋仁宗。我根本不会这出戏,那会儿只是由说戏的人,说一说故事情节,剩下就自己编去,编圆了就行。打鼓的就管上下场,过场全不管,靠演员自己随机应变。后来演到第五本,让我演杨五郎出家,这是个小生重头戏。我说演不了,另叫一个唱老生的演了。后来一个女孩演《佘太君招亲》,让我扮杨继业,我说不会,但说戏的人,让我快快扮装,我一边化装,他一边给我说戏,只说了一个大概,我就根据他说的意思编着演,是怎么演的,演完了连自己都糊涂。当年为了餬口,竟做过这样对观众不负责的演出,今天回想起来,不胜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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