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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南北朝:奔放的将军,怒放的玫瑰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如挺拔威武的将军,纵横捭阖,上下灵动,又似饱满的玫瑰,儒雅富贵,笑傲蓝天。第三是摩崖书,即刻在峻岭崖壁上的书法。他们的书法作品自成一体,时称崔、卢二门,可见其影响。尽管如此,与众多优秀作品相比,北朝留名的书者确显珍稀。

峥嵘南北朝:奔放的将军,怒放的玫瑰

如挺拔威武的将军,纵横捭阖,上下灵动,又似饱满的玫瑰,儒雅富贵,笑傲蓝天。

从“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北国草原,到“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的中原大地、南国水乡,从深山峻岭的摩崖断壁,到香火不息的石窟墓穴、庙宇厅堂,活着精灵绵延千年,至今令人服膺赞叹。

这就是遗世独立而又流芳千载的北朝书法艺术

作为汉代隶书向唐代楷书发展的重要过渡期,南北朝书法呈现出“北碑南帖”的不同风貌。北方注重实用性,主动摒弃汉代“刻石记事”的禁令,以石刻为载体,强调书法的实用性和美化作用,隶楷错变,笔力雄健;而南方则以尺牍为载体,注重主体精神的展示功能,行草兼备,温婉风韵。

虽然风格不同,但南北互有融通,仅就碑刻而言,北魏的《郑文公碑》与南梁的《瘗鹤铭》即峥嵘相近,可谓北南双星。而南朝刘宋时代的《爨龙颜碑》(全称《宋故龙骧将军护镇蛮校尉宁州刺史邛都县侯爨使君之碑》),虽以传统书法艺术的方正为主,但又变化多姿,雄健浑厚,颇有北方碑刻的风范。

我们先来看看多姿多彩的“魏碑”艺术。康有为对魏碑的评价是:“凡魏碑,随取一家,皆足成体。尽合诸家,则为具美。”

北朝书法艺术以碑刻闻名于世,尤以北魏、东魏为最精。魏碑的杰出代表作品为《郑文公碑》《张猛龙碑》和《敬史君碑》。《郑文公碑》为书法大家郑道昭所书,而《张猛龙碑》和《敬史君碑》则像众多北魏书法作品一样,没有署名,系无名氏作品。

《张猛龙碑》全称《魏鲁郡太守张府君清颂之碑》,刻于北魏孝明帝正光三年(522年),碑文记载张猛龙任鲁郡太守时的政绩,碑文正书印刻,碑阳24行,每行46字,凡1104字。该碑文结字长方,方圆并用,既刚健险劲,又俊秀多姿,被世人誉为“魏碑第一”,开唐代大书法家欧阳询虞世南之门户(先导)。

《敬使君碑》,全称《禅静寺刹前铭敬使君之碑》,系东魏正书碑刻。碑文长达两千五百余字,可谓洋洋大观,而且刻工精严。该碑刻书法朴厚婉雅,气势磅礴,上承魏体之精华,下开唐楷之先声,被誉为欧褚(欧阳询、褚遂良)之前驱,为书法艺术由魏碑向唐楷转型的代表作品,被中外书法界公认为魏碑中的瑰宝,《龙门二十品》之外的“品外之品”。

魏碑虽然均以碑刻为载体,但从其存世的类型上又可分为以下几种形式。

第一为造像记。所谓“像”主要指基于宗教信仰而制作的崇拜对象,而“记”就是对“像”的背景包括造像时间、造像对象、造像动机等进行介绍的“题记”。这些“题记”以文字形式呈现,于是便成为书法艺术。造像记作为书法艺术,以洛阳龙门石窟的拓碑为代表,最初发现有包括《杨大眼造像记》《魏灵藏造像记》《始平公造像记》《孙秋生造像记》等造像铭四品,世称《龙门四品》,后来又陆续拓出十品、二十品,最多时达到一千五百多品,而《龙门二十品》(包含《龙门四品》和《龙门十品》)则为北魏书法即“魏碑”的精华作品。

在《龙门四品》中,《杨大眼造像记》的拓本最早,为康乾年间拓本,其余皆在乾隆年以后,从笔法风格上看,疑与“以灵和胜”的《魏灵藏造像记》为同一无名氏之作。

《始平公造像记》和《孙秋生造像记》是众多造像记当中为数不多的有明确书者的题记,前者为朱义章书写,后者为萧显庆所书。《始平公造像记》全称《比丘慧成为亡父洛州刺史始平公造像题记》,记录了比丘慧成为亡父造佛像的缘由及愿望,笔力刚劲雄逸,方正华美,已脱隶书痕迹,初显楷书峥嵘,既有中原汉晋书法传统风骨,又饱蘸北方少数民族“金戈铁马”的粗犷强悍之神,凝重而不板滞。《孙秋生造像记》全称《孙秋生刘起祖二百人等造像记》,记载了孙秋生、刘起祖在孝文帝迁都洛阳之时组织百官造像作愿,祈祷“国祚永隆,三宝弥显”的故事。该书法亦为楷体,笔法多变,以劲健胜,虽字字独立,而又上下勾连,毫无刻板之感。

第二是墓志铭。所谓“墓志铭”就是对地下墓主人进行介绍、表达悼念敬仰之情的“志”和“铭”,“志”为散文撰写,主要介绍生平事迹,而“铭”则为综合评价,多以韵文撰写。最著名的有《张玄墓志》(即《张黑女墓志》)、《元羽墓志》,前者遒丽峻逸,后者峻厉浑脱,皆为难得的精品。

第三是摩崖书,即刻在峻岭崖壁上的书法。最有名的是《石门铭》和《郑文公碑》,前者刻在陕西褒斜道石门洞壁的摩崖上,系王远所书,后者作者为著名书法家郑道昭,分上下两碑,上碑刻于山东省平度县天柱山,下碑刻在山东省掖县云峰山之东寒洞山。《石门铭》善用圆笔,被历代书法家赞誉为“飞逸浑穆之宗”,作者王远被康有为推誉为南北朝碑十大书家。《郑文公碑》(《郑羲碑》),全称《魏故中书令秘书监郑文公之碑》,系光州刺史郑道昭所书镌,碑文记述了其父兖州刺史、南阳公郑羲的生平事迹和著述。此碑书法矫健飘逸,气势雄浑,集篆、隶、草之长于一体,既有篆隶之势,又有分隶之雅,还兼草书之理,被书家认为“不失为一代名作,无愧于千古佳品”,而作者郑道昭则被后世尊为“北方书圣”。(www.xing528.com)

此外,刻于山东泰山山腰斜坡花冈之溪床上的《泰山经石峪金刚经》,以及刻于江苏丹徒之焦山上的《瘗鹤铭》也备受推崇。《瘗鹤铭》传为南朝大家、“山中宰相”陶弘景之作,为隋唐以来楷书典范之一,被历代书家推为“大字之祖”。

北方书法作品大气磅礴蔚为壮观,又多姿多彩星汉灿烂,但留下芳名者却不多。唐人窦臮在其书法理论著作《述书赋》中记录了自商周至唐以来二百多位书法家,其中南北朝时期南朝八十二人,北朝仅北齐刘珉一人。此书未必详尽,但足见北朝见诸史端者之少。

而事实上,北朝名家并不少。北魏初期的崔、卢两大家族就产生了诸多书法大家,比如崔宏、崔浩,卢邈、卢渊等等。崔宏书法家传卫瓘体,朝廷文诰、四方檄文均由崔宏亲书,而卢渊则世代家传钟繇书法,宫殿匾额多为其题写。他们的书法作品自成一体,时称崔、卢二门,可见其影响。北魏后期的郑道昭,即《郑文公碑》的书者,北齐的张景仁(《隽修罗碑》)、北周的赵文渊(曾书《西岳华同碑》)以及与南朝萧子云齐名的王褒等人,都是当时响当当的书法名家。

尽管如此,与众多优秀作品相比,北朝留名的书者确显珍稀。

与北方不同,南方建康(今南京)政权承袭了秦汉文化的正统,对包括书法在内的传统文化非常重视,不仅留下一大批更适于传播的尺牍艺术,而且产生了一批隶草专攻又富有创新的书法名匠,书法史以及书法理论也有较大发展。

南朝最有名的书法家如羊欣、王僧虔等,基本都与东晋大家王羲之王献之有关,书法风格也多承袭“二王”衣钵。

羊欣(370—442年),字敬元,著名书法家王献之的外甥,自幼与舅父练习书法,隶行草兼修,而又“最得王体”。当时有句谚语说“买王得羊,不失所望”,将其作品与王献之相提并论。但羊欣的书法艺术实有差距,颇有书法功力的梁武帝萧衍在《古今书人优劣评》中评价最为客观,他说:“羊欣书如大家婢为夫人,虽处其位,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羊欣的传世之作有《暮春帖》《大观帖》《闲旷帖》《笔精帖》等。尤为可贵的是,羊欣还著有书法简史《采古来能书人名》,记录了自秦至晋能书者凡六十九人。

王僧虔(426—485年),刘宋王朝著名大臣,官至尚书令,南齐时转任侍中。他出身于著名的士族高门“琅琊王氏”,系王羲之第四代孙。其书法方扁厚朴,苍劲端丽,广为赞誉,宋文帝甚至以为他超越了王献之,梁武帝则以为其书法“如王、谢家子弟,纵复不端正,奕奕皆有一种风流气骨”。他也因此颇为自负。据史料记载,齐高帝萧道成曾与他论书法高下,问他:“天下书法谁为第一?”他则昂然答道:“臣书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

王僧虔传世名著为《太子舍人王琰帖》《御史帖》《陈情帖》等。王僧虔不仅擅长书法,还颇有理论,著有《论书》《笔意赞》。在《笔意赞》中,他明确提出“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为隶书向楷书的过渡提供了自己的法则与规范。在《论书》中,他摒弃世俗偏见,既不刻意拔高,也不故意护短,对自东汉至南朝宋包括其家族王氏宗亲在内的四十余位书法家,逐一进行较为客观公允的品评,对后世书法创作和理论均产生深远影响。

王僧虔的儿子王慈、王志也有墨迹传世,但书名不高,多营官宦。

除了王氏后裔外,袁昂和庾肩吾也有书法盛名,其主要贡献则在于书法理论领域

袁昂(461—540年),出身名门大姓“陈郡袁氏”,历经宋齐梁三朝,本名袁千里,“昂”字为齐武帝萧赜所赐,南齐时即官拜黄门侍郎、御史中丞,南梁时一度官至尚书令,素以刚直闻名。此人不仅是南朝名臣,而且善于作画,为当时著名画家,同时还精于书法理论,其所著《古今书评》对自秦汉至齐梁的二十五位“皆善能书”的著名书法家逐一加以点评,十分精练传神。比如该书评蔡邕书法“骨气洞达,爽爽有神”,羊欣书法“似婢为夫人,不堪位置,而举止羞涩,终不似真”,庾肩吾书法则“如新亭伧父,一往见似扬州人共语,语便态出”等等,该书特别推崇张芝、钟繇、王羲之、王献之四家之作,尊之为“四贤共类,洪芳不灭”。

庾肩吾(487—551年),字子慎(慎之),与儿子庾信同为南梁著名文学家,与徐陵的父亲徐摛并称为“大徐庾”。他在书法界的重要成就,是其所著的书法理论作品《书评》。庾肩吾仿效《汉书·古今人表》之体例,将自汉至南朝齐梁年间一百二十三人的书法作品,按照上、中、下三“品”进行分类,每品又细分为“上、中、下”三品,合为“九品”,与曹魏时即开始的“九品”论法(“九品中正制”)相对应,既严谨周全,又符合传统文化,对后世文艺批评产生极大影响。

从总体上看,南北朝书法,南朝对汉晋行草艺术继承发扬得多,较为保守稳健,可贵之处在于理论归纳。而北朝则立足实用,马放南山,不拘羁绊,隶楷齐放,形神兼备,形成了独霸中国书坛的“魏碑”风范,实为华夏文化之瑰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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