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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秘档解读:从帝制到共和,整理国故与疑古辨伪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2月1日,在《新青年》第7卷第1号发表《“新思潮”的意义》,提出“研究问题,输入学理,整理国故,再造文明”。中国人有制造伪书的传统,也有辨伪的传统。二人见面,分外亲热,寒暄之后,迅速谈到了中国古代的经书。[182]顾颉刚、钱玄同、胡适的疑古辨伪工作极大地震动了中国学术界。1926年,顾颉刚将有关文章,结集为《古史辨》第一册,由朴社出版。

辛亥秘档解读:从帝制到共和,整理国故与疑古辨伪

“五四”运动后,《新青年》同人分道扬镳,一派主要从事政治,一派主要从事学术文化活动,胡适钱玄同属于后者。

1919年8月,胡适在《新潮》发表《论国故学》,主张“用科学的方法去做国故的研究”。12月1日,在《新青年》第7卷第1号发表《“新思潮”的意义》,提出“研究问题,输入学理,整理国故,再造文明”。胡适的主张得到了钱玄同的全力支持,他们首先致力的工作是“辨伪”。

中国人有制造伪书的传统,也有辨伪的传统。自汉以后,即不断有辨伪著作问世。1920年10月,胡适让顾颉刚整理清人姚际恒的《古今伪书考》,胡适自己则准备编辑《古今伪书续考》。1921年1月,钱玄同致函胡适,建议他收集古今辨别伪书的著作,自王充起至崔述止,编辑刊行[172]。同月,胡适收得崔述的《东璧遗书》,认为他是“二千年来的一个了不得的疑古大家”[173]。钱玄同完全同意胡适的看法,致函胡适说:

我以为推倒汉人迂谬不通的经说,是宋儒;推倒秦汉以来传记中靠不住的事实,是崔述;推倒刘歆以来伪造的古文经,是康有为。但是宋儒推倒汉儒,自己取而代之,却仍是“以暴易暴”,“犹吾大夫崔子”。崔述推倒传记杂说,却又信《尚书》、《左传》之事实为实录。康有为推倒古文经,却又尊信今文经——甚而至于尊信纬书。这都未免知三五而不知一十了![174]

钱玄同鼓励胡适用新方法来进行研究,绍述并光大前人的事业。他说“若足下做上几年‘仿泰西新法,独出心裁的新国故党’,我敢预言必大有造于国故界也”。

同年9月18日,钱玄同在中央公园遇见胡适。这时,胡适新自上海回京。二人见面,分外亲热,寒暄之后,迅速谈到了中国古代的经书。钱玄同说:

我以为章炳麟师治经,笃信刘歆伪古文固非,但是他的治经方法甚为不错。他只是把经典当作一种古书看,不把彼当做什么圣经看。他对于经典持评论的态度,不持崇拜的态度。这都是正当的。

按照儒学保守派的观点,经书体现着先王和圣贤的精义,是中国人民必须遵循的典则。章炳麟把“经典”当作古书看,反映出近代的理性精神。钱玄同又谈道:

我们对于《尧典》、《皋陶谟》只应作为古史看,不必于此中〈寻〉孔丘的微言大义看。不信《尧典》诸篇之事迹为真,则惟有下列之两种讲法尚可言之成理:(一)他们本是古代官书,所叙事功多是铺张粉饰,不可据为实录;(二)他们也是孔丘后人之所伪造,其价值等于《大禹谟》、□□之类。[175]

胡适非常赞同钱玄同的意见。(www.xing528.com)

同月19日,钱玄同见到顾颉刚。顾正在胡适影响下收集辨伪资料,计划出版《辨伪丛刊》。他告诉钱玄同,已以书名为纲,将前人对于诸子的辨伪之说抄成一书,钱玄同极为欣赏这一工作,连声称:“这样办法很好。”[176]但是,钱玄同自己的兴趣则在辨伪经。他认为:经“自来为学者所尊崇,无论讲什么,总要征引它,信仰它,故《伪经辨证集说》之编纂尤不容缓”[177]

1922年1月,北京大学决定设立研究所,下设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国学、外国文学四门。2月11日,国学门第一届委员会成立,蔡元培为当然委员长,李大钊、沈兼士、马裕藻、朱希祖、胡适、钱玄同等任委员。3月21日,国学门开会,决定创办《国学季刊》,推胡适为编辑委员会主任,钱玄同等10人为委员。11月,胡适将所作《发刊宣言》请钱玄同审阅,该文声称:“‘国学’在我们的心眼里只是‘国故学’的缩写,中国的一切过去的文化、历史都是我们的‘国故’,研究这一切过去的历史文化的学问就是‘国故学’,省称为‘国学’。”钱玄同认真地阅读了这篇《宣言》,并曾“指出几处毛病”,请胡适改正[178]

《国学季刊》于1923年1月出版,横排,采用新式标点符号,表现出和“国粹派”不同的新姿态。钱玄同热心支持这一刊物,并期望它多登一些“离经叛道”、“非圣无法”的文章。当时,顾颉刚在上海商务印书馆任编辑。2月9日,钱玄同致函顾颉刚,嘱他为《季刊》作文。顾早有这个意思,他想写一篇《层累地造成的中国古史》。2月25日,顾颉刚致函钱玄同,告以该文大意。该函第一次提出,禹是九鼎上铸的一种动物,大约是蜥蜴之类。4月27日,顾颉刚再次寄函钱玄同,详细地阐明了他的“古史说”。一、时代愈后,传说的古史期愈长;二、时代愈后,传说中的中心人物愈放愈大。5月25日,钱玄同复函顾颉刚,从文字学的角度说明禹是蜥蜴的说法难以成立,但热烈赞美他的“古史说”,希望顾“用这种方法常常考查,多多发明,廓清云雾,斩尽葛藤,使后来学子不致再为一切伪史所蒙”[179]。信中,钱玄同详尽地阐述了他对中国古史,特别是“六经”的看法。钱玄同认为:一、孔丘无删述或制作“六经”之事;二、《诗》、《书》、《礼》、《易》、《春秋》本来是各不相干的五部书;三、“六经”的配成,当在战国之末。钱玄同并进一步说明,《诗》是一部最古的总集;《书》似乎是“三代”时候的“文件类编”或“档案汇存”;《仪札》、《周札》均是伪书;《易》是古代的诗;《春秋》是“断烂朝报”,在“六经”中最不成东西。他说:

我们要看中国书,无论是否研究国学,是否研究国史,这辨伪的工作是决不能省的。“六经”在古书中不过九牛之一毛,但它作怪了二千多年,受害的人真是不少了;它作怪时用的许多法宝之中,“伪书”和“伪解”就是很重要的两件,我们不可不使劲来推翻。[180]

顾颉刚的观点受到了刘掞藜、胡瑾等人反对,双方在胡适主编的《读书杂志》上展开辩论,6月25日,钱玄同发表《研究国学应该首先知道二事》,支持顾颉刚。他提出,要敢于疑古,对于“六经”,应该持“质疑”、“纠谬”两种态度,断不可无条件地信任[181]

这次讨论历时9个月,在《读书杂志》共发表了8万字的辩论文章。1924年2月22日,胡适发表《古史讨论的读后感》一文,支持顾颉刚和钱玄同。文章说:

如果我们的翻案是有充分理由的,我们的翻案只算是破了一件几千年的大骗局,于人心只有好影响,而无恶影响。即使我们的论据不够完全翻案,只够引起我们对于古史某部分的怀疑,这也是好的影响,并不是恶影响。[182]

顾颉刚、钱玄同、胡适的疑古辨伪工作极大地震动了中国学术界。1926年,顾颉刚将有关文章,结集为《古史辨》第一册,由朴社出版。钱穆评论说:“《古史辨》不胫走天下,疑禹为虫,信与不信,交相传述。三君者或仰之如日星之悬中天,或畏之如洪水猛兽,纵横于四野,要之凡识字之人几于无不知三君者。”[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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