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佩珠在越南国内时,读过梁启超的《戊戌变记》、《中国魂》及《新民丛报》等书刊,非常敬慕梁启超的为人。他在自香港至上海船中,从一个中国留美学生那里得到了梁启超在日本横滨的地址,打算一到日本,首先访问梁启超。4月下旬,佩珠抵达日本横滨,带着名片及自我介绍信登门求见,中云:“吾必一见此人而后死,吾必一见此人而后死无憾。”梁启超读后,非常感动,亲自出门迎接潘佩珠,梁的弟子们听说来了越南人,蜂拥而至。梁启超觉得说话不便,约定次日再谈。第二天,二人在临近太平洋的一家小酒楼见面,笔谈三四小时。潘佩珠向梁启超详细叙述了越南亡国后的悲惨状况:皇帝被送到非洲软禁,法国人选了个10岁的亲王做小皇帝。如果不是一家人,4个人聚于一室,就有被捕的危险。屋梁有税,窗有税,门有税,增加一窗一门,税率就随之增加。这一天,海阔天高,风和日丽,但潘佩珠心情悲苦,泪流不断。梁启超在笔谈中写道:“一、贵国不患无独立之日,而但患其无独立之民;二、谋光复之计划有三要件,一为贵国之实力,二为两广之援助,三为日本之声援。但贵国苟内无实力,则二三两条均非贵国之福。”写到这里,梁启超特别提醒潘佩珠:所谓国内实力,指的是“民气、民智与人才”。两广的援助指军队与饷械,日本的声援指外交。当潘佩珠谈到想请日本出兵援助时,梁启超断然反对,写道:“此策恐非善。日兵入境决无能驱之使出之理,是欲存国而反促其亡也。”
过了些日子,梁启超又将潘佩珠请到家里,作了更详细的笔谈。梁向潘保证:“我国与贵国地理历史之关系,二千余年密切,甚于兄弟,岂有兄坐视其弟之死,而不救之乎?”他向潘提出两条建议:其一,多以剧烈悲痛之文字,描写沦亡惨状及法国人的毒辣计谋,唤起世界舆论注意;其二,鼓动国内青年出国游学,为兴民气、开民智之基础。梁启超要潘佩珠等人“卧薪尝胆,蓄愤待时”。他说:“一旦我国大强,则必对外宣战,发第一之炮声,实为对法。盖贵国毗连我境,而越桂、滇越铁路,实为我腹心之忧。我国志士仁人,无一时忘此者,君切待之!”
潘佩珠觉得梁启超所言,极为有理,有豁然开悟之感。于是,迅速写作《越南亡国史》一书,交给梁启超,梁为之修改润色。10天后,书迅速出版。潘佩珠带着还散发着墨香的《越南亡国史》秘密回国,动员优秀青年出外游学。此后越南历史上有名的“东游运动”,即发端于此。此外,潘佩珠还带回了梁启超给越南爱国者的亲笔书信。梁建议从组织农会、商会、学会入手,这些意见,也得到越南爱国者的采纳。(www.xing528.com)
潘佩珠在国内停留了一个多月,即启程返日。途经广州时,曾往访中法战争时的名将刘永福。刘时已70多岁,但精神健旺,谈起西洋人时,便拍案大呼:“打!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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